第505章 七字真言锁灵路,神女苏醒语惊人(1 / 1)
“这人不留!”
“手下留情!”
怒海狂澜,翻涌不息的力量狂潮中,左慈与屠苏氏老祖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张须陀与李嗣业会意,一左一右,陌刀如同霸主降临,闪烁出无匹凶芒,斩劈而下,长槊砸出力可裂石之力,穿云夺空而去。
轰!
风云在此刻为之变色!
屠苏行虽为老牌蜕凡境修士,修为与实力也比屠苏丘深厚许多。
但他之前便拿不下张须陀一人,此刻却要面对修为凶焰与张须陀几乎相差无几的李嗣业。
一加一,为二!
若有变量在,那其实力便不仅仅只是二,而是不断的倍增。
“不,老祖救我——”
双方只是刚刚接触,屠苏行便觉一道道极为狂暴的力量直欲要把自己淹没,惜命如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向自己的老祖宗呼救,他知道以老祖的性子,绝不会坐视不理。
然而,他不仅错估了自家老祖如今的衰落程度,亦错估了张须陀与李嗣业的战力。
尤其是在左慈下了必杀令的前提下,两人毫无保留,十成力量爆发,刀槊合体,强行突破了屠苏行的防御,轰然直斩而下。
“裂石穿云破九霄!”
“烈焱骁龙意无痕!”
“杀!”
刀意如九天雷动,攻势骤发气强夺。
在屠苏行的呼救声刚刚落下之际,两道合而为一的刀痕便从其额顶垂落而下,直至延伸至其胯骨处。
“老...祖...宗,您……”
屠苏行不解地望向了地底两千米处的屠苏老祖一眼,身躯骤然爆裂开来!
他死了!
至死都不明白为何自家的老祖宗好像始终都没有任何出手营救他的意思!
可惜,他误会了!
他的老祖宗不是不愿意救他,而是若要救他,势必要破寰宇帝庭的诫令。
破诫令倒也罢了,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来不及出手。
他太老了,即使察觉到了左慈的杀意,反应依旧慢了半拍不止。
浩荡的鲜血漫天洒落!
如雨点般溅落到屠苏丘等残存的屠苏氏族人脸上,身上。
待反应过来后,一众屠苏族人脸色煞白,根本不明白为何在族中地位尊崇的族老屠苏行,竟会被两名东华大将一击斩杀!
恐慌迅速在一众屠苏氏族人内心蔓延,就连身为族长的屠苏丘也不例外!
“道友,过了!”
难言的沉默过后,屠苏氏老祖语气冰冷,声音宛若雷霆,震得天穹不断抖动。
“过吗?若不是不愿给我家陛下添麻烦,贫道还觉得不够呢!”
左慈神态不变,双眸里似有淡淡的丹火之气弥漫而起,在这一刻把他衬托得仿若神人。
一股浓烈的杀意更随丹火之气溢散开来,似乎只要屠苏氏老祖敢动手,他便可放下束缚,奉陪到底。
屠苏氏老祖默然,许久方叹道:“明白了,虎落平阳啊!那女人你们带走吧!
先说好,她来之前便一直在里面,状态也是如此,跟吾无关!”
话音一落,一具被六道符纹锁链封印着的黑木棺便从他沉睡之地骤然破空而起。
只是一瞬,便已飘浮在左慈眼前。
左慈眼眸微张,让张须陀李嗣业两人收好,身体亦于骤然之间腾空而起,怀中拂尘甩出道道亮如繁星的涟漪,细看之下,却是由他手中拂尘那细如牛毛的尘尾所形成。
“七字真言锁天路,尘尾轻挥绘幽途。星辰轨迹锁灵钥,灵脉天成自封固。阵起!”
“起”字一落,七道璀璨夺目的光柱便立时从漫天繁星里汇聚而成,划破了九霄长空,如龙蛇游走云间一般,昂扬咆哮着坠入屠苏氏祖地边缘。
在七道光柱落下的那一刻,屠苏氏祖地顿时产生了剧烈地震动,一股股磅礴的灵气自地底涌现而出,却很快被大阵巧妙地引导、疏解出祖地之外。
一时之间,不仅仅是屠苏氏老祖、族长屠苏丘,就连最普通,修为最低下的屠苏氏仆人都只觉好似从洞天福地一般的地方,瞬间来到了穷山恶水之地,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怎么会?
屠苏丘呆若木鸡,形体外貌都在灵气骤减的这一刻出现了极为明显的变化,颇有老迈之像。
其他修为不如他的屠苏氏族人变化更大,尤以那些女修士为最。
当她们发现自己美貌的容颜随着灵气的衰败而无法维持住时,无不发出凄厉尖叫,朝祖地隐蔽处狂奔而去。
其余族人你看我,我看你,身为上古大族的骄傲在此刻骤然颓败下来。
以往的他们对自己看不顺眼的势力予杀予夺,宁可杀错,也不放过,势倾丹泽,乃至九州之地,哪里想得到今天竟然会落到这等下场!
有人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打击,顿时跪地失声痛哭起来。
屠苏氏老祖的气息变得更衰败了,他虽然答应了左慈的条件,却没料到对方竟然真的有手段使灵气枯竭到这等地步,一时把自己的气息力量全都蜷缩于心脏源泉处,阴沉着说道:
“道友,做得这么绝,若我族在上界的族人下来,定与尔等不死不休啊!”
左慈轻声一笑:“贫道巴不得如此!只期望他们能来得快一点,贫道也好早点送他们上路!”
“道友好大的杀心,好重的杀气......”
“彼此彼此,大祸临头,你不也还在威胁贫道嘛!”
“走!”
左慈冷冷瞥了一眼把自己蜷缩成蛇形的屠苏氏老祖,口中轻喝了一句,便带着此次任务的目标踏上了烈火战舰。
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
但所引发的庞大动静,自然让丹泽的所有势力极为好奇,眼见他们离去,立即腾空而起,快速赶来屠苏氏祖地探查情况。
当他们发现整个屠苏氏祖地竟被大阵封禁,无法进出后,立时哗然大起!
“不得了!堂堂屠苏氏竟然被东华人禁足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听闻屠苏氏老祖的寿辰快到了吗?他怎么没出手,竟任由东华的人这般施为?”
“不对劲,怎么屠苏氏祖地外的灵气竟这般浓厚?且还在不断增加之中?”
“咦,好像是啊!古怪,这是怎么回事?”
“不用猜了,屠苏氏祖地的灵气被抽取出来了,他们这次可不是简单的被封禁,这是要绝了他们的根啊!这东华的人,果然够狠!”
一名头挽高髻,步伐稳健,眼神中透露着岁月沉淀的华服修士缓缓从人群中踏了出来,右手五指轻拈,看着封禁屠苏氏的大阵,眉头紧锁。
“原来是万历宗杨宗主!您老竟然也来了!”
见华服修士到来,周边的一众势力乃至许许多多的独行修士纷纷朝他行礼,可见其地位之尊崇。
实际上,以擅长炼制丹药与布置阵法双绝而闻名的万历宗,其总体实力在丹泽确实仅次于屠苏氏,但其名望却足以影响到丹、元、寒、夏四泽地域。
而万历宗主杨啸,其不仅会炼制可供蜕凡境修士服用的丹药,精通大量炼丹技术,亦可布置数座天阶中品以下的大阵,本身更是蜕凡后境的强者,在丹泽德高望重,实力雄厚,连屠苏丘见到他,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杨啸脸上带着标致性的微笑,却也没有过于在意周围人的恭维,全神贯注地尝试着推演封禁屠苏氏的阵法。
虽然他在阵法方面也颇有技艺,但无论他如何做,神识更是化整为零,以极为精湛的手法数度渗透入大阵之中,却每每还未来得及展开,便直接被大阵内激荡而起的七字真言所吞噬。
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掀起半点风浪,更有一股蕴含着让人心悸的毁灭奥义在七字真言的作用下,交织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如若有灵般,紧紧注视着阵外的他。
好似他只要再有下一步动作,便要从阵内疾驰而出,连他也吞噬掉。
“至少天阶上品以上的阵法,而且似乎竟然还生出了灵智,好厉害的手段!”
杨啸心神一颤,连忙把神识都收了回来,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杨宗主,这是什么阵法?为何屠苏氏祖地内的灵气会被抽出来?”有旁人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了一句。
“不知道,但只要此阵不破,丹泽屠苏这一脉便算完了!
不过,这外围从今天起,随着灵气逐渐从屠苏祖地溢散,便会暂时形成一处极佳的修行盛地,尔等若不怕上界屠苏氏的人秋后算账,或可一用!”
杨啸摇摇头,虽有心留下来破解阵法,但一想到此阵之诡异,内心同样犯悚,挣扎半晌,最终还是熄了内心的欲望,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其余修士闻言先是一怔,旋即眼中皆爆发出无比惊喜的神采。
鬼知道上界屠苏氏的人什么时候会下来,有如此大的便宜不占,那还修什么行,回家种地算了!
一时间,除部分人外,一大片中小势力的人马立即四散而去,开始抢占地盘,为此甚至大打出手,引发了血腥的暴乱。
“宗主,您为什么要故意提醒他们呢?这是嫌丹泽不够乱吗?”
跟在杨啸身后的一名丹童似乎看出了杨啸的“居心不良”,不解的问了一句。
闻得童儿稚气言语,杨啸不由敛去被阵法之灵威胁的不快,哈哈一笑:“乱才好,乱才妙,这样我万历宗的生意才会越来越好!”
丹童看似年岁不大,闻言脸上浮起浓浓的诧异不解之色,歪着头注视着他,“宗主,这样好吗?要是太乱的话,我万历宗不是也会受到影响?”
杨啸轻轻抚着丹童的头,大笑道:“谁说的!天真的童儿,本宗跟你说,就是在帝域,都没有多少人会去为难丹师,尤其是会阵法的丹师,等你出师之后,会明白的!
所以,要好好学习啊!有炼丹布阵二技艺在手,就算这个世界再乱,都乱不到你头上,还可荫及亲属子嗣,保护他们的安全,妥妥的铁饭碗啊!”
“是吗?原来如此,童儿受教了!”
丹童似懂非懂,内心却好似有莫名的萌芽从内心深处滋生而起,脸上浮起若有所思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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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流水,匆匆而过。
夏日的气息随着小暑过后,愈发浓郁。
由于寰宇阁的附属势力越杀越多,导致九大战区的主将至今没有归位。
有一句俗话说得好,当你在家里发现一只蟑螂时,便已经晚了,因为黑暗中可能有无数只蟑螂正潜伏着。
在扫灭寰宇阁在华章界的二三十处主要据点后,东华诸将本以为事情已算了结。
却没料到寰宇阁是树倒猢狲散,为了能得到更大的利益,有更多附属于寰宇阁的人与势力都被其他人或出卖,或强行从暗处逼了出来,让东华诸将瞠目结舌,却也不得不暂缓回返战区的计划。
好在有着五行战舰以及四象战舰在手,来回在五海九州之地奔波对于东华将士们而言,不再是负担,甚至堪称享受!
在围剿的途中,也曾有不少大势力来询问他们有没有贩卖战舰的意愿,毫无意外,尽皆被诸将拒绝。
战争利器,哪能轻易贩与他人。
此事就算朝中同意,这些在前线厮杀征战的大将也不会同意!
这日,带着小小“遗憾”勉强完成任务的左慈终是独自一人乘鹤回到了东华皇都。
至于张须陀与李嗣业,在半路上便与其余大将汇合,收剿寰宇阁的余孽去了。
凌虚殿内。
李悝、郭嘉、贾诩三人好奇地盯着被封印住的黑棺,半晌,目光皆移向了左慈。
郭嘉问道:“乌角先生,这里面当真有人?嘉怎觉里面毫无生人气息?”
左慈道:“有人,但她以特殊手段屏蔽了自己的所有气息,连神识神魂都自我封印住了,若不仔细感知,确实感应不出来!
贫道想,应该是被抽取天命的过程过于痛苦,她才会这样做!”
原来如此!
三人恍然。
风伏纪道:“悝卿,可派人通知袁空了?”
李悝道:“陛下,已经去了!”
风伏纪颔首一笑:“元放,慎重一些,先把封印与棺木打开吧!”
“是!”
左慈在回来时的路上便已试着拆解过黑棺上的封印,自觉没有任何问题。
手中拂尘轻扫封印各处节点,随着数声轻脆的锁链断开,黑棺的棺材板竟自动脱落下来,一名身着七彩轻纱,面容清丽脱俗,眉间点着一颗类似于五彩宝石印迹,双眼紧闭的女子,赫然呈现在诸人眼前。
“这便是袁空之母吗?”
众人目光交错,即便是看惯了绝色,脸上亦浮现出惊艳之意。
“小女子,为何还不醒来?”
左慈拂尘轻摆,一缕淡淡的法力随之奔进女子识海之中,试图刺激她醒过来。
然而只是一瞬,左慈便眉毛轻耸,只觉自己的那一道法力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直接被那女子吞噬掉。
“咦!”
风伏纪眉毛微耸,轻笑道:“算了,既然她不愿意醒来,便将她以这般模样放置在潜龙学院之中,供一众丹青学子临摹吧!
佳人天成,若能临摹出七分气质出来,也足以成为传世名画。”
此言一出,李悝等人先是愣住,旋即嘴角轻抿,忍俊不禁。
“好歹毒的做法!”
或许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哪名女子能忍受这样的做法!
不久,那名女子的声音便自动响了起来,声音宛若百灵,虽是嗔怒,却让人有心旷神怡,忘却烦恼之感。
只是,她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人也没有走出来的意思,只是静静躺在棺材之内。
风伏纪笑道:“夫人既是醒着,何不从棺木里走出来?”
“夫人?”
女子似乎对于这个称呼有些迷茫,眼皮微动不止。
许久,她似乎终于从漫长的封印中真正的清醒过来,眉宇间散发出淡淡的忧愁之意,轻叹道:“是啊,我易梦灵竟然也是一位母亲了!若是让我母知道,说不得立时便要把我贬进梦灵幻狱里去!”
“易梦灵?”
风伏纪微微颔首:“易夫人如今已然得救,为何不出来?”
易梦灵沉寂下来,半晌才带着迟疑且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你们...不要我身上的天命?”
风伏纪轻笑道:“不用!长孙京已死,寰宇阁…暂时也算灭了,易夫人毋须担忧!”
“长孙京竟然死了!”
闻言,易梦灵本是云淡风轻的气质顿时消散,身躯剧烈地颤抖着,眨眼间便从棺木里跃了出来,面向风伏纪,激动中带着无尽的惊喜之意道:
“长孙京,真的死了?”
奇怪的是,尽管她如此激动,双眼依旧是闭着的。
风伏纪内心有些疑惑,眉宇微扬:“夫人放心,朕自无虚言!”
见他语气如此肯定,易梦灵眉宇间的忧愁瞬间散去,如同拨开了乌云的天地,绽放出耀眼的光彩。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他怎么死的?”
易梦灵娇躯剧烈地抖动着,好似飘摇中的弱柳细枝,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搂着她,安慰她。
在场的人里,除了左慈与风伏纪外,李悝三人内心深处竟无不生出这等荒谬之感,反应过来,顿时浑身一激灵,警惕地看着双眼紧闭的易梦灵。
风伏纪也感觉到从易梦灵身上似乎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了一种极为吸引人的气息,内心微凝,口中还是回道:“形神俱灭而死!”
“好,死得好!可惜,没能把他擒到我族的梦灵幻狱里,让他受尽折磨而死!”
易梦灵惨然大笑,一头淡青色的发丝随着其气息的震动,胡乱飘扬,却使她身上多了一丝更加吸引人的韵味。
李悝、郭嘉、贾诩三人对视一眼,俱是摇头,神识互相传音道:
“这女人,邪乎!”
怪不得袁侯竟敢冒着风险背叛长孙京,虽然长孙京将计就计,但想来这女人身上的异处多半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发泄完后,易梦灵朝风伏纪躬身拜道:“多谢这位公子救了梦灵,可惜梦灵无以为报!”
风伏纪倒也没想到这女子如此耿直,失笑道:“救你是因你乃朕门生之母,毋须报答!”
闻言,易梦灵身形再震,即使是听说长孙京身死,脸色也没多大变化的她一时竟是花容失色,失声叫道:“什么?空儿还活着?他不是被袁侯杀了?”
此言一出,包括风伏纪在内的所有人无不浑身一震,更有一道尚显稚嫩的愤怒之声同时响彻而起。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父怎么可能杀我?你胡说八道!”
众人目光望去,只见袁空刚好在此时踏入殿内,骤闻易梦灵之言,顿时怒火中烧,也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的母亲,立即怒声大喝。
“空儿,冷静!不可对你母亲无礼!”
他身边,听闻风伏纪救出了他母亲的顾清浅心中也颇为好奇,便也跟着一起来了,却没料到会听到与袁空之前所诉说的完全不一样的情况。
见袁空对他母亲放声大喝,顾清浅安抚了他一句,便走到风伏纪身边,眼里浮起询问之意。
风伏纪摇摇头,目光看向了易梦灵。
而易梦灵听到这道年轻而愤怒的声音,身形却是一僵,弱柳般的身躯缓缓转过来身,面对着一脸愤怒的袁空。
袁空听到她竟敢这么说自己的父亲,本是愤怒异常,但见她竟始终闭着眼睛,只以为是因为常年遭受折磨,已然瞎了,内心一软,怒气却是消散了不少。
“你是空儿?我的孩子?”
袁空心神一颤,眼见易梦灵一步一步朝他靠近,身躯颤抖得如同筛子,一时怕她摔倒,连忙奔上去扶住了她,哽咽道:“是,我是袁空!”
“袁空?”
易梦灵身体僵住,脸庞与袁空相对,她那双紧闭着的双眼也在此刻缓缓睁开。
随着她双眼的睁开,两道五彩云霞随之绽放而出,袁空大叫一声,竟是差点被这两道五彩云霞伤到。
“嗯?”
左慈眉宇一竖,及时把袁空从易梦灵手上扯了过来。
袁空双目流血不止,骇然而迷惑的看向了自己的母亲。
风伏纪等人亦是神情微凛,待看清易梦灵的双眼后,无不眼神一张。
视线所及处,只见易梦灵的眼眶里竟显现出了一副宛若云霞般的五彩瞳孔。
其色与其眉宇间点缀着的仿若宝石的五彩印迹颇为相似,只是眸子深邃,在五彩云霞的分割反光下,似乎闪动着一个个光怪如离,如梦似幻的世界。
而她的身躯竟也在此刻慢慢变得虚幻起来。
如此变化,着实让在场众人惊异万分。
“母亲,你...你怎么了?”
袁空万万没想到自己母亲身上竟会呈现出如此异象,内心恐慌不绝,却毫无畏惧地挣脱了左慈的搀扶,朝易梦灵奔去。
“傻孩子,你别过来,会伤到你的!”
易梦灵若五彩的眼眸里流出五彩泪水,右手轻轻一推,便把袁空重新推到了左慈的身边。
“为什么?母亲,你怎么了?”
袁空在此时终是能感受到易梦灵对自己的关怀,急得泪眼朦胧。
易梦灵摸着从两颊上流下的五彩泪滴,叹道:“母亲没事,傻孩子!虽然很残酷,但有件事母亲不得不提,你不姓袁,而姓北宫,叫北宫空!”
闻言,袁空浑身剧震,无法置信地看着易梦灵,半晌骤然大吼道:“不可能!我叫袁空,袁侯是我父!你胡说!我不信!”
易梦灵泪眼婆娑,随着她双眼五彩泪水滴落得越快,她的身影似乎也虚幻得越快,好似下一刻便要消失了一样。
见状,风伏纪眉头微皱,想了想,释出了一缕帝皇紫气落在她身上。
易梦灵身躯微凝,感激地向风伏纪点头致谢,而后看着袁空继续道:“空儿,你听母亲说!”
“不,我不听,我不听!”
袁空捂着耳朵,泪水如洪水般决堤,根本不想再听易梦灵说下去。
他哪里想得到,母亲是救回来了,但他深为崇敬的父亲,却不是他真正的父亲,如此可怕的认知颠倒,让他一时哪里接受得了,几欲疯狂。
见自己的孩子如此痛苦,易梦灵亦是泣不成声,然而她思来想去,还是不愿袁空认贼作父,忍着内心的悲痛把内情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