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什么都没瞧见。”
柳娘满脸通红的说着。
这不说还好,这一说,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阿初心里又是羞赧,又是尴尬,面上比柳娘还要红。
“你也不用不好意思,都是成亲的人,懂,都懂。”
不,你不懂!
阿初羞红了脸,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跑走,回神后的柳娘捂嘴偷笑了一阵,忽然院外一阵喧哗声四起,双开的大门被人用力的敲着。
“柳娘子在吗?你家郎君啊,出事了。”
柳娘收回去拿掉落在地上衣裳的手,心跳落了一拍,她脑袋发懵的推开门,门外站了两三人,其中两个少年郎君抬着她所熟悉的面孔,正是柳郎君。
“相公,相公,你这是怎么了。”
柳娘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柳郎君脸上的伤,昏睡中的柳郎君发出细声的痛呼,身上的衣裳也沾了不少的灰,像是在地上滚上了几圈。
“吴伯,我家相公这是怎么了?”
柳娘强忍住眼中的泪水,颤抖着嘴唇询问将人送来的老者。
老人跟柳娘一家颇为相熟,他儿子在县里求学,每次写信送往县里时,都是找柳郎君写字,一来一往,两家交往甚密。
吴伯神色凝重,语气低沉道:“这人倒霉起来啊,喝凉水都会呛死,柳娘子,柳郎君的事切勿追究,大夫已在来的路上,你家里不宽裕,这医药费我先替你垫垫。”
“吴伯,这是发生了什么啊,我家相公忠厚老实,从小就不会打架,与人起争执也是吵不赢的那一方,怎么会有人下如此狠手。”
“柳娘子啊,柳郎君这是得罪了贵人,人还活着就已经是对方开了恩了。”
柳娘顿时悲从心来,她腿一软,坐到地上,袖摆掩泪,摇着头问道:“敢问吴伯,我家相公这是得罪了哪位贵人。”
吴伯与柳家也算是熟悉,对于柳娘子这人也是有几分了解,看似温婉,实则顽强,更极是护着她这郎君,女子本柔,但在面对在乎的人、物上,却又比寻常男子还要刚强,为了让柳娘歇了心中那想法,吴伯开口道:“那可是县令的独子,我们谁也得罪不起,柳娘子你是明白人,这个哑巴苦不吃也得吃下去。”
县令?
在沛昌县的百姓里,这县令的威慑可是十足的,柳娘脸色苍白,收了要讨回公道的心思,去衙门状告县令的独子,就算她是个妇人,也懂得这无异于送死。
外边这动静闹得大,阿初听了方氏的吩咐出来看看,便瞧见眼前这惨烈的一幕,她扶起柳娘,温声道:“柳娘,快把柳郎君送进屋里躺着为好,这日头也不算温驯。”
柳娘瞧了瞧这刺眼的日光,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心疼的看了眼柳郎君。
阿初对柳郎君的印象不深,只依稀记得是个长得颇为周正,不管何时也腰杆儿挺的直直的,很瘦,也不是很白,然而眼下,整张脸,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