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渠满心只想逃走,却发现院门外两个护卫竟然拢着个炭火,守着院门。她试着想要翻墙出去,刚攀爬到墙头,却听到护卫重吼,“谁?”何渠手一滑,落了地。
引得扑簌簌的雪都落了下来。
护卫提着长棍开锁进来,看到站在门口木愣愣看着他二人的何渠。
“三公子发高热了,快去请府医。”
何渠满脸无语,两护卫也不紧不慢,进来院子里提着灯笼上下看了看,“不知新奶奶刚刚可有听到什么异响?”逼问的架势,若是胆小的女子,恐怕早两股战战。
“不曾,只是有只黄猫儿奔了过去,吓了我一跳。”
二人四处转悠,看没有异状,准备出门。何渠一抬脚拦在跟前,“我相公高热,要死了!你们如若不请府医过来,我就回娘家告状,说国公府苛责我夫妻二人。”
新婚之夜啊!
有没有搞错?
两个护卫面无表情,拱手道,“新奶奶且回屋,如今时辰已晚,明日早上再请。”
嚯——一府上下,好狠的心。
何渠刚准备斥责几句,那二人相看后迅速出门落了门闩,何渠腿短,又穿着不习惯的裙袍,哪里追得上,徒劳扑了个空。
“混蛋玩意儿!老子真是见鬼了!”
护卫掏了掏耳朵,“赵兄,刚是新奶奶说话?”赵密满脸不可置信,“怕是听岔了!”冉家的姑娘再是外室子,恐怕也不至于如此无教养吧。
何渠忍住欲要夺门而出的荒唐想法,绕着不大的小院走了一圈,搜寻无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穷得连个狗洞都没有!
败兴而归的何渠不得已,唯有回到厢房,白烛黄光,躺在她睡觉地方的那个男人,生死不明。这屋子里的炭盆子早熄了火,满室阴冷侵袭着二人。
傅淙屿拼尽全力重重咬了口舌尖,疼痛之余勉强醒了过来。
他艰难转头,突地看到像个女鬼一样,坐在他跟前痴痴盯着他的女人。
“水——”
何渠双手抱胸,摇了摇头,表情无知,“没有!”
傅淙屿艰难的动了动嘴皮,“外头有井。”他薄唇被高热灼烧得苍白起皮,一双眼眸求救的看着何渠,何渠纹丝不动,“等你姨娘回来,她自会照顾你。”
呵——!
这女子,端的是狠心。往日冉凤鸣还虚情假意一番,如今这混不吝的死丫头竟然凭的心冷!
到了半夜,傅淙屿浑身滚烫,整个人也被烧得神志不清,呻吟起来。吵到了蜷缩在胡床上的何渠,她翻身几次,都被吵得睡不着。
只能起来,试了半天火折子,才点亮烛火。
前头看着还是个白斩鸡的男人,此刻已经成了煮熟的红大虾,薄唇上头全是干燥的血口子,生理上的不适让他按捺不住的打摆子,低声呻吟。
何渠推了推他的脑袋,“醒醒!”
傅淙屿浑身滚烫乏力,幽幽睁开双眼,喃喃自语,“水——”
“……!”
何渠觉得自已仁慈之心太重,这玩意儿先前还拿着剪刀比划着要杀了她呢,如今她却得去弄水,救他狗命。
罢了!
谁让自已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天生菩萨心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