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豺狗子（1 / 1）
突然，小黑停下了脚步。
“呜呜～”
它低声叫了几声，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还没等柳三江反应过来，小黑就像一支离弦的箭，窜进了路边的灌木丛。
柳三江心头一紧，赶紧把三禄交给后面的人，和老火铳快步追了上去。灌木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夹杂着小黑急促的喘息声。
“嗷！”一声惨叫传来。
“呜呜～汪汪～”紧接着是小黑愤怒的叫声。
等他们拨开灌木赶到时，只见小黑正对着地上一个灰白相间的球形生物狂吠不止。它的嘴角有些血迹，但精神还很亢奋，看到柳三江来了，立刻跑到他脚边，继续冲着那东西叫。
柳三江看清了地上的东西，不由失笑：“傻狗，这你也敢咬？”
那是只远东刺猬，浑身的刺在阳光下泛着银光，此刻正紧紧蜷缩成一个球。柳三江蹲下身检查了小黑的嘴，幸亏就是蹭破一点表皮，不算严重。
“你家这狗有意思。”老火铳笑着摇头，烟袋锅子在手里晃了晃，“先是狐仙，后是黄大仙，现在又跟银刺干上了。就差个灰仙，五大仙就让你凑齐了。”
柳三江摸了摸小黑的头：“算了，这银刺咱们别惹它。走吧老铳生，别耽误工夫。”
正要转身，小黑突然又叫起来，这次的叫声却很奇怪，像是害怕又像是兴奋。它的耳朵竖得笔直，尾巴僵硬地指向前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柳三江心中一动，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仔细打量四周，密林中一片寂静，连鸟叫声都消失了。这种反常的宁静，在山里人看来往往意味着危险。
老火铳也察觉到了异常，他熄灭了烟袋，警惕地环顾四周：“三儿，让后面的人停下。”
柳三江刚要开口，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窸窣声。那声音很轻，如果不是小黑提醒，他们根本不会注意到。声音越来越近，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林间快速移动。
小黑的叫声越发急促，但它没有像之前那样冲出去，而是紧紧贴着柳三江的腿，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这反应让柳三江更加确信，前面的东西绝不简单。
“老铳生...”柳三江刚要说话，却被老火铳打断。
“嘘！”老火铳竖起一根手指，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灌木丛。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悄悄摸向了腰间的猎刀。
灌木丛轻轻晃动，一片树叶飘落。小黑的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但声音中明显带着颤抖。柳三江能感觉到，这只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狗，此刻正在发抖。
“准备...”老火铳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林中传来窸窣声响，柳三江眉头微蹙，手中的猎枪不自觉地握紧了几分。
小黑的叫声不对劲，这条半大的狗崽子刚才抓刺猬时还生龙活虎，此刻却显得格外紧张，耳朵竖得笔直，尾巴也不自觉地夹在了腿间。
“小黑，闭嘴！”柳三江低声喝道。
小黑立即收声，只剩下喉咙里压抑的呜咽。它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灌木丛，身体微微颤抖。
柳三江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前方丛林。浓密的树冠遮蔽了大部分阳光，只有零星的光斑洒在地上，让视线变得格外模糊。他看到一抹橘褐色的影子在树影间闪过，那抹颜色中还带着几分诡异的红。
这山里头，什么动物有这种毛色？
柳三江心中警铃大作。动静越来越密集，而且不像是单独行动的野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让人不由得心生警惕。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老火铳：“老铳生，咱们慢慢往回撤。”
“别露后背。”老火铳神色凝重，手中的猎枪已经举了起来，“这动静不对劲。”
两人举着枪，缓缓后退。脚下的枯枝落叶发出轻微的响动，在寂静的林中格外刺耳。
“老铳生，那东西比狐狸大，毛色发红发黄。”柳三江低声道，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前方的灌木丛。
老火铳眯起眼睛：“红狐仙？灰仙？山鸟？”
“都不是，个头比那些都大。”柳三江死死盯着前方，那些身影越来越清晰，“像狗又像狼，嘴尖尖的，眼睛发黄。”
“尾巴下垂，尾尖上翘？短毛？”老火铳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对！就是这样！”
老火铳脸色骤变：“是豺狗子，而且不少！难怪小黑害怕。这畜生比狼还难缠！”
柳三江心中一惊。豺，这可是稀罕物种。比狐狸大点，比狼小些，凶性十足的猛兽。他曾在书上看到过这种动物的介绍，但从未想过会在这里遇到。
“这东西有多厉害？”柳三江压低声音问道。
老火铳吐了口烟，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别看个头不大，一群豺狗子连岭王爷都敢啃。十来只就能生生咬死一头大野猪，最后只剩骨头架子。这畜生最阴险，专挑软柿子捏。”
随着两人后退，狼群逐渐显露真容。柳三江仔细数了数，足有二十多只。领头的那只体型最大，跟普通山狼差不多，毛色略深，眼神凶狠。其他的跟寻常大狗相仿，但那股子野性却是家犬无法比拟的。
小黑紧贴地面，呲牙低吼，一步步跟着柳三江后撤。它虽然害怕，但依然没有抛下主人逃走。狼群并未追击，只是站在原地虎视眈眈，那些泛着黄光的眼睛死死锁定在小黑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柳三江能感觉到狼群的气息在慢慢逼近，但它们似乎在等待什么。
“别慌，慢慢退。”老火铳低声道，“它们不敢贸然出手。”
等拉开足够距离，老火铳一声令下，三个身影迅速转身，朝大部队方向赶去。直到看不见狼群的影子，他们才稍稍放松了警惕。
“你们可算回来了！”司屠夫迎上来，看到三人紧张的神色，不由得皱眉，“小黑这是怎么了？怎么吓成这样？”
“遇上点麻烦。”老火铳神色凝重，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老屠，你带队，我去找屯屯长说事。这事得赶紧通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