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笑笑,没说话。闻夏之前接过几个娱乐类的采访,这些东西全都是她采访时说的,她公开场合说的每一句话,路朝都能倒背如流。
某个午后,某个错误,上错了楼来到骁人公司楼下的舞蹈室。从门上的玻璃窗户,看到努力的女孩子来来回回练着同一支舞,先练动作,再调整肢体,最后专注眼神,一个人在舞蹈室里,专注到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耳朵里充斥的只有音乐,自言自语的内容都是与舞台相关,模拟每一个摄像机的位置,练舞练到精疲力尽,最后跪在舞蹈室里大哭。
路朝第一次被触动。
他自小家境优渥,也知道只要按照长辈的意愿,成为一个人民教师,再按照家里的意思,找个门当户对,最好也是书香门第家的大小姐,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小时候挨打的次数多,总归没见过别人为了生计拼命奋斗。直到大学时跟家里叛逆,哥哥路明的偷偷救济仅仅够他交学费,后来被家里发现,路朝再也没要过路明一分钱。
大学时,别人的闲暇时间都能去各个地方旅游玩耍,他不行。他要去做兼职,要去赚钱。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盒饭不在于好不好吃,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可以;原来快餐不讲究营养,只是因为上班族要赶时间而已。
前十八年,他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从来不知道原来每个人都这么苦,为了生计奔波劳累,为了一点点薪水可以跟老板争得面红耳赤。
再后来,别人的闲暇时间依旧是去旅游,而他为数不多的闲暇时光,是去楼下看女孩跳舞。
她跳的又稳又好,有时候还会在嘴边别一个麦克风唱跳,整个练习室都是她的歌声,好听得不行。
二十二岁的路朝觉得这个行为非常不齿,二十八岁的路朝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不光彩。
闻夏的妆还没卸,看着路朝时带了些侵略感,明明是疑惑的眼神甩过去却像极了质问:“在笑什么?”
“笑——”
我终于能光明正大地来看你表演了。
路朝身体后仰,按了按鼻梁,最终还是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认命似的低下头,眼睫垂着,而后专注在眼前的女孩身上,漾开笑来,“夏夏今天的舞台,特别好看。”
何温书已经走向主舞台,闻夏依旧没反应过来,她手扶着脑袋冷静了一会,才撑着座椅站起来,一步一步走下舞台,见到了在楼梯处等她的柏煎。
在骁人公司刚看到的时候,那个有关于何温书和闻夏的恋爱词条就迅速被拿了下来。
路朝也不居功:“江盛在圈里还有些人脉,他做事从来都稳妥。”
周华良非常耳力见地挂了电话,柏煎也被门外的秘书拉出去给闻夏买东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