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崽的事件暂且了结。张岁兰披过雨衣，给向氏姐妹拿了伞，就要走，看样子是要回槐花茗居，向卫国不言语，脸色铁青，看着一言不发梗着脖子站定的向思晚，痛心疾首，不住地问，你到底是咋了呀？思晚，啊，思晚呀！向卫国双手抱头用力砸着自已的脑袋，哎呀、哎呀的叹息。
见张岁兰要走，张震说“我送你们吧”，径直向警车走去，张岁兰没在推辞，拉了向思晚的胳膊，叫了声思晴，三人跟在张震后面一前一后上了车。张震坐在车里目送她们娘仨上楼，掉头回了向兰家居。
进了自家门，张岁兰像发疯一般，扯了沙发放着的布尺就朝向思晚腿部甩下去。“哎呀，疼……”，张岁兰不停手，向思晴上前阻拦，被张岁兰连带着一顿打，新账旧账一起算，张岁兰怒斥着骂道“向思晴，你今天为什么不在家、不在店里、不时时刻刻把思晚带在身边，啊，让你妹妹在外面闯祸，咱家在这县城还能不能做人了，”l前尘往事涌上心头，“今天好在死的是只羊，要是死了人，谁特么去蹲大狱，向思晴，你天天下午往外跑，干什么去了，啊、又跟哪个野男人幽会去了，你这么大的人知不知道羞耻，要不要脸？……你俩给我跪下，认不认错，认不认错，认不认错……，思晚，张开嘴说话，睁开眼见看我，告诉我，你的心里都在想些啥，做出这些常人不能理解的行为，到底是不是成心的，成心我和你爸去死？你才高兴？说话呀，你倒是说话，…”张岁兰跪坐思晚旁边，胡乱的摇晃着她的小身板，实在不行，用手去掰她的嘴巴，希望她能回应。向思晚面无表情的张嘴咬在了张岁兰的手背上，清晰可见的一排牙齿印往外渗着丝丝鲜红的血液。张岁兰疼的一个用力，胡乱抓起地上的皮鞋，不由分说打在向思晚的嘴上，嘴周瞬间肿了起来。向思晚终是捂着嘴呜呜咽咽的哭着，哭的很压抑很压抑。
一旁的向思晴目瞪口呆的看着母亲，不敢相信，这人是生养自已的妈妈。掩面低泣，感觉到这一次发生的事情与往常不同，甚至不同于思晚小时候离家出走那次，失而复得的父母百般呵护；也不像思晴左眼受伤瞎了那次，没人找她问责。向思晴回来的时候浑身已经湿透，薄而透的红色T恤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身姿，白色的牛仔半身裙上沾了泥巴，不能分辨是在何处染上的。也许是行人大步流星跑过，溅上来的，也许吧。
眼睛微闭着，胸腔不住的剧烈起伏，只是哽咽、流泪就是不说话。慢慢的思晚应该是困了。就地躺下。张岁兰打累了，骂累了，眼睛里涌不出出泪水，依然不间断的干嚎。自打记事起，妈妈这是第一次打姐妹俩。身下一尘暖流袭来，还在股股流动，用手一摸，思晚尿地上了。
向思晚从那年离家出走归来后就有尿床的怪癖，刚开始，张岁兰觉得女儿是睡的太熟，后来慢慢发现，女儿只要情绪受到刺激就会尿床。
张岁兰眼底有一丝疼惜，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透了，回来的时候没有开灯，屋里还有一点亮。看看墙上钟表，竟已经九点一刻了，不仅懊恼，自已气昏了头，可还是生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