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又一次成为了小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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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在协议文件上签下名字时,钢笔尖在纸面划出的声响像一道无形的锁链,仿佛已经将他彻底捆绑住,然后不顾他任何回应的将他彻底捆入这场漩涡。

签下这个,他心里清楚傅承煜这边不会轻易放他离开了。

但他还是扛不住内心对姜栖晚的渴望。

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自己梦寐以求的全都被毁了,他现在甚至宁愿被傅承煜操控利用了。

他自觉已算是傅承煜麾下的人,某种莫名的勇气,或是酒精与绝望催生的莽撞驱使他抬头直视傅承煜,声音沙哑:“傅先生……我想知道,您为什么会盯上姜栖晚?是不是真的因为祁深?”

内心里,他对祁深的恨意早已沸腾成岩浆,仿佛祁深出现在面前,那岩浆就能将人烧化成灰烬。

哪怕此刻姜栖晚即将被人算计,他仍固执地将一切归咎于祁深的“过错”。

傅承煜神色淡漠地俯视他,眼底毫无温度,仿佛在看一只蝼蚁的垂死挣扎。

倏地,他轻笑出声,可说出的话却满是讥讽:“你觉得,你配问这个问题?”

宋明脸色骤变,血色从脸颊褪去,苍白如纸。

他能清晰感知自己不过是傅承煜手中随意摆弄的玩偶。

签了协议又如何?不过是对方施舍的“机会”,傅承煜从未真正将他放在眼里。

所谓“合作”,不过是上位者向蝼蚁抛出的骨头。

是的,就是上位者抛出的一根骨头,而他则是被牵引着,成为了那条狗。

他唇瓣颤动如风中残叶,承受不住似的,却又不甘地追问:“傅先生,我只是想知道您跟祁深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算真是商业竞争,也无法解释这种近乎疯狂的报复。

对祁深下手报复也就算了,可为什么会对祁深的妻子下手,手段既狠戾又带着扭曲的拙劣。

傅承煜终于给了他回答,声音很轻很平静的给了宋明回应:“祁深,该叫我一声父亲。”

此言如惊雷劈裂宋明的大脑,他踉跄后退,膝盖撞上茶几边缘却浑然不觉。

什么叫“该叫他一声父亲”?祁深的父亲不是祁仲景吗!

宋明混乱的思绪如打结的丝线,而傅承煜已续上更骇人的真相。

“他是我曾经最得意的作品。”傅承煜突然起身,踱步至落地窗前。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可宋明却觉得那道影子像是一把刀。

“我亲手教他如何吞噬对手,如何将人心玩弄于股掌。可就在他该继承我‘家业’时,被祁仲景那老狐狸救走了。他本该成为和我一样的孤家寡人,却偏偏——”他倏然攥紧窗帘,天鹅绒布料在指尖发出撕裂般的闷响,“却偏偏拥有了正常人的生活,有了爱人,有了幸福。”

宋明瞳孔震颤,终于窥见这恨意的深渊。

傅承煜的“养育”不过是恶魔培养继承者的实验,而祁深的“背叛”,被救走获得救赎成了他无法咽下的毒。

他更恨了,凭什么儿子能活得比他潇洒肆意?凭什么他一生孤寡,而祁深却能拥有他永远触不到的光?

“所以我才要毁掉他!”傅承煜猛然转身,眼底血丝狰狞如蛛网。

他逼近宋明,声音透着癫狂。

“我要把他到手的幸福全碾碎!做儿子的,凭什么比做父亲的活得痛快?他不配!”宋明被那近乎癫狂的恨意灼得后退,后背抵住墙柱,冷汗浸透衬衫。

宋明站在原地,只觉遍体生寒,他无法了解傅承煜对祁深这样汹涌的恨意,甚至不明白,就算是养子,可为什么能这样恨呢?

“可……祁仲景才是祁深的父亲啊……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宋明挣扎挤出疑问,试图理清这错综的血缘。

因为祁深本就是祁仲景的儿子,所以在傅承煜这里又哪里来的背叛一说呢?

傅承煜嗤笑:“祁仲景不过是半路截胡的‘小偷’!他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作品’,还给他冠上‘祁家继承人’的名号!凭什么?祁深该是我的!”

他骤然掐住宋明的脖颈,力道狠戾如扼杀那只波斯猫,“而你,宋明,就是帮我撕开祁深完美人生的那把刀,他会因为姜栖晚的‘背叛’而疯,而我,会在他崩溃时收走他的一切。”

宋明呼吸困难,喉间发出破碎的喘息。

傅承煜的手指关节泛着青白,瞳孔深处却燃着诡异的兴奋,仿佛已看见祁深坠入地狱的景象。

他松开手,宋明瘫倒在地,咳嗽声如破风箱。

傅承煜俯视他,姿态优雅仿佛方才发疯的根本不是他本人一般:“现在,你该明白自己的‘价值’了,你是祁深最不屑的蝼蚁,却将成为刺向他软肋的毒箭。这,就是你与我‘合作’的筹码。”

他现在好像完全明白自己在傅承煜眼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因为祁深看不起他,所以才需要利用他来击溃祁深。

因为被他自己看不起的东西击溃才会让祁深更加痛苦。

就好像是祁深被小丑设计伤害一样……

是的,他又一次成为了小丑。

宋明颤抖着抬头,傅承煜的影子笼罩着他,他终于看清这位幕后主使者的本质。

一个被孤独与嫉妒啃噬的疯子,一个将复仇凌驾于一切的恶魔。

他本该恐惧,本该退缩,可喉间却涌起扭曲的快意。

被当成小丑又能怎么样呢?只要能毁掉祁深,若能触碰姜栖晚,哪怕成为傅承煜的傀儡又何妨?

他吞咽下最后一丝理智,嘶哑问道:“我需要……确保姜栖晚会‘属于我’。”

傅承煜轻笑,笑意冰冷:“当然。当祁深被她‘背叛’击溃时,你会是‘拯救她’的英雄。届时,她脆弱的心灵……”他突然掐住宋明的下巴,力道渗着病态的温柔,“便会‘依赖’你了。”

宋明胃里翻涌着恶心与兴奋,两种极端情绪绞成漩涡。

他知道自己正踏入地狱,却再无力回头。

宋明唇瓣哆嗦,喉间挤出颤抖的疑问:“可我不明白……傅先生你是怎么跟祁深有过接触的?祁深是祁家的嫡系大少爷,他从未离开过祁家,又怎么会成为您的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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