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不愧是他养大的儿子(1 / 1)
在祁仲景与陈宥汐的心中,血缘的纽带如此脆弱,远不及朝夕相处的“感情”重要。
如今,时过境迁,祁深早已在老宅的孤独与父母的冷待中,学会了沉默与隐忍。他不再期待父母的爱,而是将精力投入事业与自我成长中。
他接受了祖爷爷的遗志,成为祁家的掌舵人,用实力证明了自己配得上继承人的身份。而父母,似乎也默认了他的地位,甚至同意了他与姜栖晚的交往,在他们看来,这已是他们对祁深最大的“退让”与“恩赐”。
可当祁深在拍卖会上拍下林思卿遗物的消息传开后,陈宥汐与祁仲景的愤怒如火山般喷发。
他们无法接受祁深对那个“养母”的怀念,认为这是对他们权威的挑战,是对祁家的背叛。
陈宥汐歇斯底里地哭喊着:“他还在怀念傅家!怀念那个虐待他的地方!我们为他做了这么多,他竟然如此忘恩负义!”
祁仲景则冷着脸,一字一顿道:“他拍下那些遗物,就是打我们的脸,让我们祁家沦为笑柄!”
他们全然忘记了,祁深在傅家遭受的折磨,是他们当年疏忽造成的恶果,们忽略了,林思卿是祁深在黑暗中唯一给予过他温暖的人,是他那段痛苦岁月里的一束光。
他们只看到祁深的“背叛”,却不愿承认,他们从未真正爱过这个儿子,从未给予过他应有的亲情与关怀。
他们标榜自己为祁深“奉献了太多”,却从未反思,那些所谓的“奉献”是否只是出于责任、面子或愧疚。
他们同意祁深与姜栖晚在一起,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妥协,而非真心祝福。
而祁深对林思卿的怀念,在他们眼中,竟成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他们无法接受祁深拥有自己的情感与记忆,仿佛他必须永远活在他们的控制与安排下,才能证明他们的“伟大”。
可真相早已高下立判。
祁深归家时的期待,换来的却是父母的怨恨与疏离,他在傅家遭受的折磨,根源在于父母的疏忽与自私,而父母对陈深的偏爱,不过是对自身愧疚的补偿,与真正的爱无关。
他们陪伴陈深出国散心时,没有想过那个浑身伤痕的亲子需要安慰,他们为陈深举办奢华宴会时,没有在意祁深蜷缩在角落的孤独。如今,他们却反过来指责祁深“背叛”,何其荒谬!
陈宥汐与祁仲景的愤怒与指责,祁深早已学会淡然面对。
他清楚,父母的爱早已在多年的冷漠与偏心中消磨殆尽,他们所谓的“奉献”,不过是自我感动的表演。
现在的祁深不再需要他们的认可,也不再期待他们的爱。
他只是默默地,守护着自己心中那份微弱却珍贵的光,那是他穿越黑暗的凭证,也是他不再被亲情绑架的证明。
血脉相连又如何?有些父母,生而不养,养而不爱,终究让亲子成了家族利益与个人情感的牺牲品。
而祁深,也不过是想在林思卿的遗物中,寻找属于自己的温暖与救赎。
这个时间祁深和姜栖晚还在拍卖会现场,许刻和陆子恒正在整理祁深今晚拍下的拍品。
拍卖会现场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却映照不出祁深此刻内心的阴霾。
他站在拍卖台前,指尖捏着黑金信用卡,准备为拍下的李司卿遗物买单。负责人却忽然上前,脸上堆砌的笑容僵硬得如同冻住的面具:“祁总,实在抱歉,拍卖人已提前支付所有手续费,并表示……傅太太的遗物本就属于您,无需额外花费。对方说,您继承自己母亲的东西,天经地义。”
此言一出,祁深周身气息骤然凝结。
他僵立在原地,瞳孔猛地收缩,目光如寒冰利刃刺向负责人。
拍卖厅的喧嚣仿佛被瞬间抽离,只剩他压抑的呼吸声在寂静中回荡。
什么人会策划这场荒谬的闹剧?
答案如毒刺般扎进脑海——傅承煜。
唯有那个曾将他囚禁于深渊的男人,才会用如此扭曲的方式,将他逼至众目睽睽之下,强迫他亲手赎回养母的遗物,仿佛在伤口上撒盐,观赏他崩溃的狼狈。
“他人在哪里。”祁深的声音冷得如同淬毒的冰,每个字都带着逼问的锋芒。
负责人额头冷汗涔涔,颤抖着回应:“祁总,真的对不住……对方是通过短信联系,我们从未见面。”祁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祁深此刻几乎想要冷笑出声。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如果真的是傅承煜,对方不会在这个时间出现。
那他在什么地方?在暗处偷窥?
果然还是老样子,做的事一如既往的上不得台。
祁深垂眸微微闭上眼眸,再抬起头时眼底的凉意波澜起伏带着尽显的杀意,他的目光缓缓的移到某一处方向,漆黑的瞳眸似乎在灯光的折射下多了几分戾意。
傅承煜的作风从未改变,躲在暗处,如阴沟里的毒蛇,窥探猎物挣扎,却从不现身。
他垂眸,指尖缓缓摩挲信用卡边缘,金属纹路在掌心留下微凉的触感。
闭上双眼的瞬间,过往记忆如潮水涌来,傅家地下室潮湿的霉味、鞭子抽打在身上的撕裂感、傅承煜俯视他时那抹戏谑的笑……再睁眼时,眼底已翻涌起滔天杀意。
漆黑瞳眸在灯光折射下泛起猩红,目光如淬毒的箭矢,缓缓扫过拍卖厅每一处角落。
仿佛能穿透墙壁,直抵那藏匿于暗处的毒蛇。
包厢内,傅承煜倚在真皮沙发中,指间红酒杯轻轻晃动,猩红液体在杯壁留下蜿蜒痕迹。
他透过单向玻璃凝视祁深此刻的眼神,倏地爆发出一阵轻笑,笑声在密闭空间回荡,带着病态的满足。
“果然……不愧是……我养大的儿子啊。”他低语,尾音拖出绵长的回味,舌尖舔过杯沿,像在品尝猎物血液的味道。
“就是有这样野兽般的直觉呢。”他眯起眼,眼底闪烁着狩猎者的兴奋,仿佛此刻祁深不是挣脱他掌控的猎物,而是更令他血脉偾张的——对手。
祁深的目光最终锁定在包厢方向,杀意在眼底凝结成实质。
他深知傅承煜此刻正隐匿在暗处,用那双毒蛇般的眼睛窥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