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3章 防线（1 / 1）
日向一族的风暴终究扩散到了日向族地之外。
日向日足忙着管理族内、整顿新规的时候，火影楼中的争吵从未停息。
“乓！”
宇智波富岳相当不客气地对着水门的桌子拍了一下：“火影大人……如此直接地干涉忍族内部事务，是否有些行为失矩了？”
水门的身体微微后仰，双手抬起一脸无奈地笑道：“我只是作为一个见证人而已……”
“……火影大人，说这话您自己相信吗？”宇智波富岳脸色有些阴沉。
作为忍族的族长，被外人插手族内的内政是绝对的红线。前三任火影的各种政策无论是压制还是鼓励都是针对一个忍族进行的，而不会去主动干涉族内的事情——当然，火影本身所处的忍族例外。
水门是木叶村历任火影之中惟一一个不是忍族出身的。虽然和忍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的确是平民。而他却成为了第一个主动对忍族内部施加影响力的人。
就算可能是日足主动的要求，身为火影插手此事也是一个信号。
忍族绝对不乐见于此类事情的发生，而富岳现在如此直接乃至有点失礼的表态正是因为他此刻代表的乃是村子里几乎全部忍族的意思。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猿飞一族。
止水站在富岳族长身后，脸色复杂。想说些什么，但这种场合完全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只能看着站在水门身后的卡卡西，歉意地笑了笑。
卡卡西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富岳和水门争论了一会儿后，带着止水离开了火影楼，看样子怕是一时半会没完了。
送走了富岳，水门长吁一口气，揉着眉心靠在椅背上。
“卡卡西，你说我是不是做得过火了？”
“……”卡卡西不懂，选择了闭嘴。
“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不过是露面就迎来了这么大的反弹。”水门皱眉说道，“果然，村子里的忍族势力根深蒂固，很难处理啊。”
卡卡西：“……”
“是不是应该稍微克制一些呢……看来我资历还是不够啊。”
……
“嗤——”
止水在湖面上打了个水漂。
由于最近村子里的风起云涌，夏、鼬等人都呆在村子里，湖边只有雪戈一个人。
若非族务与火影系的角力令止水进退维谷，他也是难得来湖边一次，只能在晚上下班了过来和雪戈倾诉。
雪戈认真地坐在地上听完全程，合拢膝头摊开的卷轴，脊椎依旧保持着忍者标准的笔直。
确实是始料未及的状况。雪戈之前只以为玖辛奈师娘是日足族长的后手，没想到水门老师也牵扯其中。
而且这背后似乎还有一些他未曾设想过的、更深层次的东西。
不过好在，对雪戈来说，抉择的准绳向来简明。
“保持缄默即可。”雪戈声音相当清冷，“你的身份特殊，本就不该先于富岳族长发声。”
“我倒是也想啊……”
止水又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头掂量了两下，朝着湖面甩去。
石头在水面上弹了七下，沉入水中。
他皱着眉头：“但是……我要是不说话的话，水门老师看来很难支撑下去的。”
“那你说话又如何呢？你也只是宇智波的一员，还不是宇智波的族长。”
“你这嘴还是和以前一样毒辣……”止水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我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宇智波啊。没有意外的话，我几乎一定会成为未来宇智波一族的大长老。我觉得我的表态还是有点用的。”
“你要是表态，可能就出意外了。到时候别人也不会把你当成未来的大长老。”
“……”
见止水这么一副纠结难定的模样，雪戈沾着几茎沾露的夏草站起身走到止水身边，月光将他投在止水身侧的影子拉得细长。。
“暗部是支持水门老师的。”
“这个我知道，但是一个暗部恐怕不足以作为底气……”
“根部也会。”
“……”
石片坠水的闷响与倒抽冷气声同时炸开。止水愣了一下，猛地扭头看向雪戈。
雪戈眼神平静地看向湖对岸：“我会表态支持水门老师，日向一族的事情，我也是深度参与者，根部更是。”
说罢，雪戈看向止水：“别忘记，日向夏是谁的学生，又是谁和日足的‘契约物’。”
止水的脑子像是被电了一下，头皮发麻：“你这——直接把根部当成水门老师的挡箭牌，你这不是要把自己架在团藏长老与各族的刀尖上吗？这……”
“无非就是丢了根部的职位而已，我不在乎。”雪戈随意地说道。
止水被雪戈狠狠噎了一下。
雪戈接着说道：“和你不一样，根部总长的政治筹码足够撬动平衡。”
“待压力峰值时主动请辞，既能创造转圜余地，也能将团藏长老拽进漩涡。”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卷轴封印纹路，他继续道：“——不妨将这套说辞转述富岳族长，或许有奇效。”
止水思索了许久，咽了口唾沫：“雪戈，你……你这么干的话，有可能要作出很大的牺牲才行。”
“没关系。”雪戈的眼神没有一点波动，“我要的不是那些。”
他的目光从止水身上移开，扫在周围的草地上。
记忆中一些虚幻的人影在草地上浮现出来，有人在抢铁片、有人在洗碗、有人在玩水、有人在聊天、有人在喝酒……
“我要的不是那些。”
雪戈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走到湖边的沙滩上。
夜风骤紧。湖水中倒映的满月碎成千千万万片，又因涟漪重新拼凑成完满的圆。
他抬头看向夜空。
几秒钟后，雪戈半侧过身来，湖对岸的森林突然惊起大片夜雀，黑色羽翼掠过月沿。
雪戈半侧的脸庞沐在月华的影子里，骨面森然，明亮的夜空如幕布一样将他的黑发凸显的愈发深邃，投在止水心中的眼神如同磐石。
“……”
止水的呼吸微微一滞，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村内能让他心神不宁的无形风暴，却无法动摇雪戈。他站在那，似乎不会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