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命定的相遇（1 / 1）
自从离开雾隐已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再不斩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来到了水之国的边陲港口。
他这条路，特地挑了没什么人的路线以掩人耳目。这座港口已经废弃了有一段时间，周围的村镇都空无一人。
再往前走一段路，就能离开水之国，进入外海了。
海雾裹挟着铁锈味渗入鼻腔时，雨落了下来。
再不斩随便找了个屋檐下躲雨。废弃船坞的木板在他脚下隐约发出断裂的脆响。
他数着怀中钱袋里所剩无几的盘缠，计划之后要去什么地方混混生活。
忽然，雨滴击打铁皮屋顶的节奏里混进了不和谐的窸窣声。再不斩数钱的手指骤然停顿，大刀的绷带缝隙渗出凛冽寒气。
十二步外的断墙阴影里，蜷着团人形轮廓。
他保持着随时可以拔刀斩出的态势，轻手轻脚地绕过断墙。
阴影里的人形微微动了一下。
苍白的手指扣住断墙缺口，沾染雨水的脏乱长发下露出半张女孩的脸。
蓝白相间的族服早已看不出底色，袖口凝结的血痂像某种毛虫的尸体。当那双蒙着雾气的眼睛穿过雨幕望来时，再不斩突然意识到对方甚至没有调动查克拉。
“要杀我吗？”女孩的声音带着一些疲惫的沙哑，“请尽量快些。”
大刀的寒气突然凝滞，再不斩愣了一下。这个“女孩”的声音听着带着些男子的嗓音。
紧接着，他便注意到女孩……少年身上已经几乎要褪色得看不清纹理的衣服，依稀可以认出那是水无月一族的族服。
他瞳孔一缩：“你是……水无月的遗孤？”
雨滴砸在少年肩头发出空洞的回响，仿佛击打的是具早已抽离灵魂的躯壳。
好久之后，少年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少年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的冰晶混着血丝坠入积水。
再不斩的鼻腔捕捉到熟悉的腥甜，握着刀柄的手猛然一紧。
他曾在处刑名册上见过这个家族覆灭的卷宗，当时他还没资格插手这个级别的大事。但他参与了灭族之后对水无月一族族地的清理工作，那些被同胞亲手冻结的冰棱至今仍在记忆里泛着冷光。
不知不觉地，他松开了握刀的手。
“名字？”
“……白。”
“还能走吗？”
“……”
蜷缩的身影颤动了一下，细碎的海盐结晶在他的睫毛上闪烁。
他喘了两口气，艰难地抬起手臂。
当他扶着断墙试图起身时，缠满绷带的手掌突然伸到眼前。
他仰头望去，雾隐鬼人正用刀尖挑着一颗兵粮丸，绷带缝隙露出的眼睛像蒙着海雾的礁石。
“别误会，小鬼。”再不斩沉声说道，“我需要一个跟班帮我料理一些杂事。”
“……”
白若有所悟地抓住再不斩的手，站起身来。
待白站稳了脚，再不斩松开手，摸出刚才清点的几枚钱币，转身将它们抛向破败的神龛。
“铛铛——”
清脆的回响声淹没在浪潮声里。涨潮的浪花漫过码头木桩，将两人留在沙滩上的脚印温柔抹去。
……
雪戈和夏两人带着水门的手令离开了木叶。
在他们刚刚走出木叶村感知结界范围后不久，他们刚刚走过的地方，一个苍白的泥团就从草地中浮现出来。
“啊哈，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一直呆在村子里……”
自从九尾之乱之后，木叶村的整个村内就被感知结界完全覆盖，以至于白绝和黑绝都不敢去村子里露头。
不过，那些感知结界也就是把木叶村的主体覆盖住，并没有一路扩张到死亡森林中。
因此白绝还是能隐蔽气息，沿着湖边的草木分布的。只要不冒然露头，就不会被雪戈注意到。
现在雪戈和夏两人总算是离开了木叶前往砂隐村，这么长的一段路足够让绝执行自己的计划了。
一段时间后，零散分布在忍界各处的白绝分身渐渐被唤醒。
不知道多少白绝汇聚到木叶村与砂隐村之间的范围，开始监控整片区域内的风吹草动。
雪戈经过哪里，都会传来对应的汇报。然而白绝绝不露出丝毫破绽，甚至都不会从土里钻出来。
作为一根草，等着雪戈离开了，才会悄悄离去。
……
源源不断的情报汇聚到黑绝这里。白绝黑绝之间构筑的情报网络，无论是范围还是反应速度，相比起忍者构建的情报网络都具有天然优势。
很快，黑绝就开始行动了起来。
雨之国，晓的基地里。
傀儡师正用丝绒布擦拭傀儡的关节。黏腻空气里，阿飞踩着水洼蹦跳而来，面具折射出七种可疑的光晕。
“蝎！砂隐村特供的傀儡用木材到货啦！”带土挥舞着半卷残破任务卷轴，尾音雀跃得能抖落二两铁屑，“听说最适合雕傀儡的关节~”
蝎的擦拭动作停滞了一下。
“阿飞也开始关注艺术了？”蝎的眼珠转过45度，“还特地给我找材料。”
“嘿嘿，我也可以有艺术细胞的嘛~”
“但砂隐村没有特供傀儡木，你被骗了。”
带土面具下的笑容僵了半秒，残破卷轴在他手里翻出朵蔫巴巴的纸花：“哎呀呀，不愧是你！其实这是我辛苦收集来的加密情报呢~”
傀儡关节发出细微咔哒声，蝎指尖悄然抵住傀儡的暗格。
“砂隐村确实没有特供木。”阿飞忽然压低声音，面具几乎要贴上蝎的耳畔：“但听说，五天前，砂隐村的忍者在沙漠里发现了文左卫门傀儡的残骸。”
蝎冷笑道：“文左卫门的作品不可能流落沙漠。”
“所以说是残骸呀~”带土突然从怀里掏出块朽木，木纹间隐约可见暗红血渍，“您看这榫卯结构！多优雅的咬合角度！”
随后，他从晓袍里抖出张泛黄图纸：“看！砂隐暗部加密的拓印版！”
蝎用查克拉线卷过图纸，风之国特有的矿物碎屑簌簌掉落。确实是砂隐的星形暗码，右下角还洇开了一些干涸的血迹。
“你为什么能破译砂隐的密码？”
“前些天在换金所厕所隔间捡到本《密码破译速成》！”带土掏出本泡发的小册子，封面上《母猪产后护理》的字样正在滴水：“啊咧？拿错了！”
蝎无视了这家伙的耍宝。他完全可以判断，手中的这份文件的确是从风之国带回来的。
就是不知道真假……但阿飞也没必要骗他。
带土静静等待着蝎的决定，用脚趾在积水里画漩涡图案，水波将倒映的晓袍搅成破碎红云。
“沙漠正午的太阳会把傀儡胶晒化。”蝎收起图纸时，带土感觉自己的心跳微微停顿了一下。
“所以得趁夜出发呀！”带土蹦跳着躲开顺着裤管爬上的傀儡蛛，“那就让我来带路吧~我知道那地方在哪哦。”
“尽快吧……”
蝎实在是有些不适应带土这种怪异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