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暂且撤退（1 / 1）
海岸线在复合忍术的蹂躏下早已面目全非。焦黑的礁石被十藏劈出的沟壑分割成棋盘，角都的风火复合遁仍在远处海面燃烧，将漂浮的蛇尸烤出刺鼻的焦糊味。
“水遁·雾隐之术！”
十藏后跳拉开距离，单手结印喷出浓雾。
他借着水汽掩护贴近大蛇丸左侧，斩首大刀却只劈碎一截替身木桩——真正的蛇影早已顺着地缝钻到角都脚下。
“雷遁·伪暗！”
角都背部的雷遁面具怪猛然张开巨口，蓝白色电光将蛇群轰成齑粉。他瞥见大蛇丸本体从爆炸烟尘中显形，立即操控风遁面具补上一发压害。
狂暴的气流撕开浓雾，却只卷起几片沾着粘液的蛇蜕。
“第八次替身术……”角都的触须烦躁地拍打地面，“查克拉消耗太多了！”
“喂，你打中过他的本体吗？”十藏甩了甩刀上黏液，喘着粗气朝搭档喊道。
他右肩晓袍裂开三道爪痕，那是被潜影蛇手擦过的痕迹。
角都没有回答，四张面具同时亮起查克拉光芒。
当火遁与雷遁即将融合的瞬间，他瞳孔突然收缩——
一柄苦无正插在十藏背后三米处的岩层中，剑柄缠绕的起爆符已经燃烧过半。
“当心你背后！”
黑色触须卷住十藏腰腹将他甩向高空，混合遁术的冲击波与起爆符同时炸响。
十藏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斩首大刀顺势劈开偷袭的蟒蛇，落地时却发现鞋底黏着张起爆符。
“嘶——什么时候……”
他飞快地将起爆符从脚底撕去，扔向地面。
轰隆一声，冲击波自他脚下扩散出去。
“土遁·土流壁！”
角都用岩墙挡住爆炸破片，触须利刃般刺入地面。
三条试图从地下突袭的毒蛇被钉死在岩层间，其中一条蛇头居然戴着大蛇丸的护额。
“钉到他了？”十藏用刀尖挑起护额，发现下面压着一副简笔画，是一个小丑脸。
“……恶趣味的家伙。”
角都的血管在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感觉自己的心态已经烦躁到一个限度了。
当他注意到肉眼可以看见的“大蛇丸”始终站在两百米外的安全距离，每次攻击都精确卡在复合忍术的冷却间隙时，某个决定逐渐成型。
“枇杷。”
“嗯？”
“撤退。”
十藏的大刀僵在半空：“哈？”
“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我们杀不了这家伙，他太滑溜，你我都追不上他，反而可能被他耗死。”角都的面具怪开始回收，“另外，你左边的那个岩壁后面，估计还有两张起爆符。别走过去。”
十藏猛地扭头，下一刻，那面岩壁便被拦腰爆破，吓得他怪叫着躲开。
“什么时候黏上的？！”
“在你第七次喊“看招”的时候。”大蛇丸的声音从某个角落传来，他的本体终于从某条海蛇口中缓缓浮出，“角都先生的战场判断力令人钦佩。”
“呵……”
在地下世界混了这么多年，战场判断力不好的，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角都冷着脸转身：“任务优先级调整，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明智的选择。”大蛇丸的舌尖扫过草薙剑锋，蛇群随着他的轻笑潮水般退去，“替我向你们老大问好。”
十藏扛着大刀跟上角都，突然扭头喊道：“喂，你真不考虑考虑？晓的经费可是很多……”
“闭嘴！”
角都的怒吼惊起海鸟无数，十藏脖子顿时缩了回去。
当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地平线时，大蛇丸袖中钻出条白蛇，将草薙剑吞进胃里。
“晓吗？”他望着海面燃烧的余烬轻笑，“看来……倒霉的日子还远远没有结束啊。”
……
暮色将砂隐村的天幕压成一块锈铁。
和室中，风蚀岩垒砌的高塔投下嶙峋的影子，如牢笼栅栏横亘在加琉罗脊背上。
“你应该知道，我们很快就要与木叶续签合约了吧？”
叶仓的声音比砂砾更粗粝。
加琉罗微微颔首：“嗯，就是今年吧……我记得。”
“……木叶的使者，是水鸟川雪戈。”
烛火倏地一颤。
加琉罗垂目凝视案几边缘——那里有一道陈年刀痕，是被苦无劈裂的。
此刻她的指甲正沿着裂痕边缘来回刮擦，发出细若虫噬的窸窣声。
“老师多虑了。”她开口时，喉间似含着灼热的铁砂，“不过是旧识。”
叶仓的视线掠过她痉挛的指尖：“你……希望你能理解，这次水鸟川雪戈是以使者的身份来的，所以你要是遇到了他也得以礼相待——”
“当然。”
加琉罗起身行礼，随后也没管叶仓便直接离开了自己的房间，黑袍下摆扫过地面卷起一小涡流沙。
起身的刹那，袖中滑落的傀儡线无声缠住腕骨，勒出一道新鲜血痕——痛楚如冰锥刺入颅腔，将那些翻涌的、属于“加琉罗”而非“砂隐上忍总长”的情绪钉死在理性上。
叶仓对着她的背影伸了伸手，几秒钟后还是眼神黯淡地垂落下去。
抚摸了片刻有些暗红的桌面，她离开房间，轻轻带上房门。
走廊中，一直安静站在门外的夜叉丸小声问道：“风影大人，我姐姐她……”
“……”
“……唉。”叶仓脸色复杂地摇了摇头，“村子对不住她啊，我也对不住她。”
……
廊外的风裹着沙尘灌入喉管，加琉罗走向训练场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在狂奔。
嗤！
苦无贯穿训练场边的树桩时，加琉罗才意识到自己咬破了嘴唇。血珠坠入沙地，顷刻被蒸腾的地表吞没。
远处沙丘之上，落日正将瀚海的余晖烙在她视网膜上。
封印空间内，守鹤忽然嗤笑：“看着你真心疼啊。明明是仇人上门，还要为了村子忍耐，啧啧。”
加琉罗抹去唇边血迹，将一枚刻满咒文的木楔刺入肩胛。
剧痛中查克拉的躁动渐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绿莹莹的凉意。
医疗忍术的温和让她渐渐冷静下来。
“呼……我毕竟是上忍总长。”她对着虚空低语，也像在说服某道并不存在的亡灵：“而且他也是恩人……至少现在，我可以先把私心放在一边，嗯。”
月升时分，加琉罗站在村口瞭望塔顶端。
“雪戈……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