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她是真的死了（1 / 1）
等到蝎松开紧绷的手指时，漫天砂铁界法已经被刷得七零八落。
自己身上也已经不剩下几具傀儡。除了三代风影傀儡外，哪怕算上那些勉强还能动的半成品，他身上的人傀儡也已经不过双手之数。
可以说，叛村以来数年积累，一战尽数付诸东流。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就在眼前。
骨针和砂铁碰撞，互相磨碎，黑白交替的粉尘在沙漠中洋洋洒洒地飘落。
雪戈单手秉着白月，在看了他一眼后，朝他一步一步稳稳踏近。
“——”蝎头皮发麻。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
虽然他现在还用不出三代风影的全力，但他已经在怀疑三代风影活着的时候能不能打赢这家伙了。
水鸟川雪戈么？
自己记住这个名字了。
舔了舔嘴唇，蝎的头脑已经冷静下来。
雪戈背后的带土在尽可能不引起雪戈注意的情况下，对着蝎不断用各种手势示意。
蝎看得出带土的意思。
‘保命要紧，给他！给他！’
要给的东西是什么，蝎很清楚。
“真是……亏。”
但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被一招雪戈之舞刨了砂铁界法的根时，蝎就已经非常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看着地面蔓延的骨殖，蝎的眼底浮现一抹热意，但马上又被压了下去。
也是个血继限界啊……
雪戈的步伐看似慢，实际快若惊风。只是一个走神，他便已经来到了蝎跟前。
而磅礴的杀意和血腥气也随着他逼近愈发浓重，让蝎感觉查克拉的运转都变得不太顺畅。
当雪戈在他面前站定时，他已经朝怀中摸去。
“……”
但雪戈突然不动了。
他不动，蝎也没有妄动，两人就僵在那边。
过了几秒钟，蝎和带土的额头都不由得流下一丝冷汗。
水鸟川雪戈……在想什么呢？
……
“可算是平息下来了。”
堇御前讪讪地说道：“你我一魂双心，本来情绪就会互相影响。你可倒好，突然疯成这样……差点把我都给惹狂了。”
雪戈脑海之中，两道意识像是自问自答般地对话。
“……你听见他们说的什么了吗？”
“我听见了，而且你肯定也听见了。”堇御前的声音顿了顿，“你不相信？”
“……”
“你本来不就有这种准备的吗？”堇御前的声音轻得像是在叹息，“找了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自己老实说吧，你这几年难道没有意识到她可能早就死了？”
“我——”
“骗我没用，你知道的。”
堇御前语气压低：“和那只狐狸打完以后，我就是你的镜子了。或许你可以把我说的话当成你自己的本心。”
雪戈的眼神还是那样空洞，让蝎不愿与其对视。
“……我不信。”
堇御前相当不客气地答道：“不信也没用。你刚才杀意那么重，不也就是控制不住吗？否则有那么多次直接干掉这两个小家伙的机会，还不下手。”
“嗡！”
堇御前话音落下，雪戈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抬起刀对着面前的蝎便一刀剁去。
蝎几乎是同时抽出手来，举着一卷包裹精细的卷轴。
“你找的人在这里！”
“——”
刀刃停在卷轴下，刺破了捆着卷轴的绸缎。
“……”蝎的手抖了一下，“你……要找的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
雪戈的动作停了几秒钟，放下剑，对蝎伸出手。
蝎小心翼翼地把卷轴放在雪戈的手上。
眼看着雪戈似乎一动不动，他让三代风影的人傀儡护在身边，蹑手蹑脚地从雪戈身边挪开。
哪知道雪戈的眼睛忽然随着三代风影的动作动了一下。
蝎感觉头顶一凉，立刻低声说道：“我什么都没做。”
“……”
雪戈收回目光。
蝎松了口气，带着三代风影傀儡一路回到带土身边，再没有被阻碍。
“你把命保住了，蝎。”
他一走到身边，带土便开口小声说道：“你以后多关心一点忍界的事情吧……怎么敢在祸津神面前说他爱人的尸体在你手上的？他不杀你才怪。”
蝎罕见地没有反驳带土的话，而是微微颔首。
点完头，他小声说道：“没关系，我现在把这尸体给他……也没关系。”
“嗯？”
“丈菊沐子在他手上，他肯定不会让人碰的，说不定都不会把她埋了。”蝎幽幽说道，“我回去就把我彻底改造成傀儡。只要我熬死他，就可以从他那把丈菊沐子拿回来了。而且还能多捞一具有血继限界的尸体。”
“……”
面具下的带土目瞪口呆。
许久之后，他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你……”
你脑子被吓得不好使了吧？
然而蝎摸着下巴，似乎真的认为这个计划很有可行性。
……
雪戈拿着手中的卷轴，像一尊风化的石像凝固在寂静里。
他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在颅腔内被无限放大，盖过了胸腔里逐渐迟滞的心跳。
堇御前也没了声音……不知道是主动沉默，还是和之前一样听不见了。
大概过了几十秒，雪戈才缓缓将卷轴拿到面前，准备打开。
双手各自放在卷轴一端，他感觉这卷轴似乎被什么东西粘得很紧，要他拼尽全力、两臂颤抖才能勉强打开。
但终究是打开了。
卷轴上只有一个很好解的封印，他咽了一口唾沫。
雪戈将卷轴缓缓放在了骨殖上，双手几秒才能结一个印，查克拉凝结成胶状，每推进一寸都在撕扯神经末梢。
只是用一个解印之术，雪戈却汗流如注，感觉几乎抽空了全身上下的所有力气。
“嘭。”
一阵烟雾散开，一具熟悉的身体就这么摆在面前。
雪戈缓缓盘腿坐了下来，看着多年未见的面容，伸出一只手探向她鼻尖。
没有呼吸。
卷轴的封印空间中，时间的流动极慢甚至没有，因此沐子还是那副栩栩如生的样子，就像是因为伤势太重昏迷了一样。但是表情又相当安详，乍一看只是睡着了。
他推了推沐子，手感冰冷而粘腻。
他收回手，在绑腿上摩挲片刻后拿出一卷卷轴，从中通灵出一块木板，按在沐子的伤口上催动查克拉。
一阵绿光从木板中涌现，游走过她身上已经没有血色的狰狞裂口，像春日试图亲吻冻土，嫩芽触到冰层便碎成幻影。
等到绿光渐渐暗淡，最后消失不见后，雪戈收回手。
他又拿出一份卷轴，从中通灵出一颗泡在培养液里鲜红的眼珠，将其取出来，轻轻张开沐子的空眼窝，往里按了一下。
眼珠子在眼窝里滚动着，雪戈却怎么也摆不正、镶不进去。
“……”
尝试了几次后，雪戈终于颤抖着把那只眼睛拿了出来，放回瓶子里收好。
看着静静安眠的沐子，雪戈眨了眨眼，伸出右臂悬在沐子的眼前，左臂发力。
“咔擦！”
右臂被雪戈强行拧断，折成直角，破碎的骨骼破体而出，喷溅的血珠滴在了沐子脸上。
雪戈用左手擦去沐子脸上的血迹，轻声说道：“沐子，我伤得利害，手臂都快断了。”
血迹拭净，沐子还是没有反应，如同一潭死水。
雪戈知道，她是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