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我找到她了（1/2）（1 / 1）
“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染遍天空的猩红色渐渐褪去，世界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看见雪戈拿出那颗红色眼睛的瞬间，带土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全部达成。
再留下去只会平添不少风险，因此他拍了拍蝎的肩膀说道。
没想到，这个时候的蝎反而啃着自己的拇指，开始有些神神叨叨地盯着雪戈。
“阿飞，水鸟穿雪戈几岁？”
“啊……”带土怔了怔，“应该是二十岁了。”
“二十啊，比我还年轻。二十岁就可以直接击败我……”
蝎回忆起刚才雪戈展现出的实力，直接说道：“他未来比三代风影强得多。”
“……嗯。”
理所当然。虽然带土没见过活着的三代风影，但看蝎用三代风影的招数，那人活着大概率也就是个加强版罗砂。
几年前，罗砂就被雪戈重创。换到现在，带土认为和角都性质接近的罗砂在雪戈面前撑不了多久。
三代风影大概也是如此。所有炮台式的忍者在雪戈面前都脆弱得惊人。
“你说这家伙回头会不会来追杀我们？”蝎忽然问道。
带土摇了摇头：“放心吧。他刚才没杀你，以后就更不会了。”
“……”
“那家伙的杀气很吓人吧？”带土瞥了雪戈一眼，“不了解他的人会认为这家伙就是个血腥的屠夫，‘戮鬼’、‘祸津神’的称号就是这么来的。但你知道火之国叫他什么吗？”
“什么？”
“‘毗沙门天’，也就是武神、守护神。”带土耸了耸肩，“现在不是忍界大战时期。你不被他发现干了什么龌龊事的话，想被他杀都不容易的。”
想起雪戈身上那股比他此前所见过任何一人都要浓烈的血腥气，蝎实在是很难相信带土所言。
这家伙手上沾的血如果全都是敌国忍者和恶徒的，怎么可能比他一个随手屠村的人还要凶厉这么多？
不过带土自然是不知道蝎心中所想，或许就算是知道了也懒得去纠正。
他只是接着说道：“你保留了丈菊沐子的尸体……如此完好的保存。他以后非但不会杀你，你要是遇到麻烦了去找他，他说不定还会帮你。”
“你认真的吗？”
“我认真的，他就是这种人。”带土轻佻地扭头，“怎么，信不过我的情报力？”
“……”蝎沉默了一会，摇摇头。
这趟沙漠行之前他信，被雪戈揍了一顿后实在是很难再信。
“不信算了，反正对我也没什么损失。”带土咂巴咂巴嘴，“就怕他觉得沐子是被你杀的，那就完蛋咯。”
“此事也不可能。”蝎立刻说道，“这伤口就不可能是我造成的，严格来说，不可能是任何一个傀儡师造成的。”
“哦？”
“傀儡师的本领，大多都在毒上，包括我。人傀儡也是要近战的。”蝎拨了拨三代风影的手指，“丈菊沐子身上的伤口连一点毒素的迹象都没有。”
“那我希望你的想法是对的。”
带土两手一摊：“好了，走吧。还要再看吗？”
此时，雪戈正好掰断手臂，血液溅落在沐子脸上。
“断手臂的话，做傀儡很麻烦的啊……”蝎喃喃道。
带土一巴掌糊在自己的面具上。
重重叹了口气，他飞起一拳擂在蝎背后。
“就算你再馋，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走！”
“啧。”
……
雪戈跪在沐子的尸体前，任由血液流淌了许久。
直到断口处已经抑制不住地蠕动出肉芽，他才终于把手臂掰正。
“你听不见我的声音了。”
他轻声说道，又摇了一下沐子。
当然，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雪戈低着头看向地面上骨花破碎后留下的花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的脚步声。
夏站在雪戈身后，看着静静躺倒的沐子，自然而然地沉默。
其实她并没有落后雪戈多少。不过是一个沙丘的距离，雪戈眨眼就穿过，她也只需要跑上几十秒就行了。
但后面无论是雪戈杀意莫名显化后滔天的猩红幻影，还是纵横交错的砂铁界法，都让她非常理智地没有靠近。
敌人相当利害，她凑过去只是给老师平添压力而已。
以前夏就吃过这种亏了。
不过，在边缘徘徊的时候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甚至，应该来说，她做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事本来应该第一时间和雪戈老师说，但看着沐子，夏一言不发。
一来，这个时候是不能打扰老师的。二来，夏的情绪也下沉到了低谷。
沐子的睫毛在下眼睑晕出淡青色阴影，左眼皮内侧隐约可见树状分叉的毛细血管，在这具肉身染出一片淡紫。
大理石般的肌肤已褪去活性的柔光，皮下渗出半透明的暗调，仿佛有人往凝固的羊脂里掺入了石膏粉末，在锁骨凹陷处凝成薄雾状的灰。
散落在骨殖上的青色长发保持着生前最后一刻的弧度，发梢却已开始渗出蜡像般的僵硬质感。
沐子很温和，无论是长辈还是晚辈，认识沐子的人都很喜欢她。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夏。
她的情绪不会有雪戈那么支离破碎，但曾经温声细语照顾他人的女孩毫无生气地躺在面前，难免让人心中惶惶。
“……”
夏看见雪戈的手在不自主地抽搐着。
终于，在伫立了几分钟后，她一字一句地提醒道：“老师，尸体暴露得太久了。”
雪戈塑像般的身体终于动弹，随着她的话微微一震。
他的手有点卡壳，像是关节里没抹油，从颈上摘下护额，按在沐子身上。
紫烟散去，沐子的身体消失不见。
他把护额系了回去，塞进衣服里。
做完这些，他才站起身。
夏不声不响地走到雪戈侧后方半步，看向自己的老师。
恍惚的眼神。
“她死了。”
“……嗯。”
“你也看见了。”
“是的，老师。”
“我找了她好久。”
夏欲言又止，合上嘴。这话她不能接。
雪戈摸了摸自己锁骨处冰凉的铁片。
“我找到她了。”
“……”
他抬头看向天空。此刻殃云已经散去，穹顶一碧如洗。
“下一次去田之国，让卑留乎不用找沐子了。”雪戈喃喃道，“我见到的雨由利，会不会也是尸体？”
“……”
我由衷地希望不是。
雪戈站起身。
夏正朝他伸出手想说什么，雪戈便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她瞳孔一缩。
老师……从前就很漠然，也很冷淡。现在更杂进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黑发从耳畔飘过，她微微侧头，在缝隙中看见雪戈瞳孔中的浑浊。
从未见过如此迷茫的老师，夏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