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信念的崩解（1 / 1）
两只万花筒在瞳力的催动之下开始快速旋转。
左眼的祓戸瞳孔前闪过一道灰光，原本附着在雪戈伤口上的无形查克拉一瞬间就被抹除，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龙脉能量没有了束缚，立刻维持住了雪戈崩溃的生命力。而紧接着菊理姬也开始发挥作用。
随着写轮眼的转动，雪戈身上镀上了一层与龙脉能量截然不同的翠绿玉色，使得原本还在蠕动的肉芽突然开始疯长起来。
“……”
几乎没过一秒钟，血液就从右眼中溢出，顺着脸颊流淌。
止水感觉右眼酸胀疼痛、像是要从内部炸开了一样。瞳力被榨取的感觉仿佛有人拿着针管扎进了眼珠里抽液一般。
但他完全不在意这些，咬了咬牙什么也不说。
“撑过来……撑过来！”
“咕噜噜——”
肉芽的蠕动声相当清晰。
十几秒钟后，原本残缺的半个身体忽然开始迅速补全，连带着被一同割去的手脚也如同水凝成冰一样在紫色与青绿色的光辉中生长。
与此相对的，止水的右眼之中红与黑的颜色开始渐渐褪色，眼底的纹样有些干瘪地收缩。
直到看见雪戈的身体彻底长全之后，止水才忍不住痛呼一声捂住右眼，俯着身直抽抽。
半晌后，他才缓过劲来。右眼恢复了原本的鲜明，不过相比较起左眼，看起来还是披了一层很明显的灰雾。
虽然眼睛还是酸得难受，而且视野前所未有的模糊，但止水还是松了口气。
雪戈已经闭上了眼睛——当然不是死了，而是疲惫和重创下的昏迷。至少是变成了一个正常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气息已经稳定下来，原本迅速降低的体温此时也恢复过来了。
“……”
最危险的一段时间过去，止水擦了把额前的汗，说不出话来。
而另一边，日斩总算是从混乱的信息中脱身。
他放下炎说道：“所以……团藏是被杀的一方？”
“我……我不知道啊……”
炎无奈地摇头，他哪里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们一行人抵达的时候，团藏就已经要被雪戈砍死了。
而且雪戈还公然发表了叛村声明——怎么看团藏都像是被迫的一方。
日斩感觉头疼欲裂。眼下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他从来没想过在这种和平时期居然会突然损失一个长老。
还是木叶实力最强的一个长老……
团藏死了，根部、忍族、情报……木叶很多工作部门一下子就垮了。之后没个三四年根本不可能恢复过来。
日斩感觉无比凌乱，但人死不能复生。他捏了捏自己眉心强行冷静了片刻后，转身就朝训练场中走去。
然而刚刚迈出几步，止水便猛地抬头看向他。
虽然刚才心思全放在如何救活雪戈身上，但日斩和炎之间的对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雪戈害死了团藏，没人知道其中的原由，而且他还声称自己打算叛村……
从各种意义上讲，雪戈的行为都毫无疑问地是叛忍行为，而止水一直以来都是站在木叶立场上的。
但现在不是了。
没有人是天生就站在木叶立场之上的。
“不要靠近！”他对着日斩喝道，“三代，你不能过来！”
“——止水，”三代听见止水的语气，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沉：“你不要做傻事，雪戈说不定也只是一时气话。”
话虽如此，他还是停在了原地，试图安抚止水激动的情绪。
止水确实冷静下来了一些，但他瞥了一眼雪戈后，还是咬了咬牙。
一切得等雪戈醒来再说。
回忆了一下以前雪戈教的东西，止水咬破手指拍向地面，黑淞在烟雾中被通灵出来。
许多年过去，黑淞一头苍鹰已经走过了鼎盛时期开始渐渐衰老，力量则达到了最佳状态。虽然飞不了太快，但至少带着两个人飞还是做得到的。
止水抱着雪戈跨到黑淞背上。作为曾经搭档过许久的同伴，黑淞也能理解止水眼神中的意思。
苍鹰载着两人振翅而飞，没过多久便拔升了数百米，在众人眼中渐渐变成了一个模糊不清的黑点，在夜幕中淹没在星月里。
日斩抬头遥望了片刻后，低头看向训练场中剩下的光滑半圆，目光前所未有的茫然。
下一步……怎么办？
……
木叶村外，角都在一处草地上躺尸。
干了一趟活又碎了两颗心脏，以后自己还是多备一些心脏以应对紧急情况吧。
对于地怨虞的不死性，现在连他自己都去昧了。
而带土则是一边看着远处宇智波族地中渐渐熄灭的火焰，一边和黑绝聊天。
“绝，为什么你觉得雪戈一定会叛村？”带土闷声问道，“以他的地位和实力，只要解释清楚，就算是别人不信他说的话，也有的是理由可以在村子里呆着的吧。”
“……呵呵，那是因为这是你的思维啊。”
绝不咸不淡地解释道：“决定一个人所作所为的，是什么？是出身？身份？还是过去？是一直以来框在他身上的枷锁？”
“都不是。真正起到决定作用的，是时刻在改变的，他自己的信念和想法。以及他多么相信自己的这个信念。”
“有些情报是很好查的，水鸟川和木叶关系的开始就源于团藏，而且从始至终，他也一直以团藏继子的身份自居。这个信念一直在被强化，比如三战停火、比如器官移植、比如权力交接……”
“这原本是个相当稳固的锚点，锚定着水鸟川和木叶村的羁绊。”
“所以，就让他愈发坚信这一点，让他将之当作支撑自己的根本……”
绝缓缓伸出手虚抬到空中，然后突然攥紧。
“在一瞬间将其击溃。”
“……”
听着黑绝兴奋中带着一些森然的语气，带土眉头皱紧。
以前没发现，黑绝的性格居然这么恶劣……
“当一直以来锚定着自己的信念崩溃，这样的人便必然会走往与之前截然相反的方向，哪怕他本心或许并非如此……”
“没人能拽回去，包括他自己。”
黑绝冷笑了两声，侧过脑袋看向带土：“不过么，叛村不意味着他就会加入我们了。”
“怎么去拉拢他，还得我们两个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