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1章 猝不及防的末日（1 / 1）
“雪戈！”
黑淞载着止水落在雪戈身边。
看着几乎是单膝跪倒在黑雾中的雪戈，止水挠头，不知道到底该作何反应。
他在空中离雪戈更近，看得也比弥勒清楚得多。雪戈把魍魉削碎后逐个消灭的过程他也是看得很清楚。
消耗可能很大吧……但看雪戈这样子好像也不是疲惫过头。
“咳咳……呸……”
雪戈擦了擦自己嘴角，刚才反呕没有吐出什么东西，光是口水控制不住。
以这种怪异的方式“吃掉”了一个足足上百米的巨兽，雪戈感觉从未有过的饱腹感——他来忍界后，连正经饭都没怎么吃过。如果不是时不时磕一颗兵粮丸，他的肠胃估计都已经失能了。现在突兀地出现饱腹感，在不适的同时也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那股饱腹感在他体内慢慢扩散，逐渐浸润全身。每一粒细胞都感觉要涨破了一样，能量化作热流在全身流淌。
不得不说，除了最开始那一会儿难受得紧，熬过去后还挺舒服的……
他晃了晃有些发昏的脑袋，撑在剑上站起身。
止水看雪戈脸上旺盛得有点不正常的血色，走到他面前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
“你这没事吧？”
“没事。”
“唔……嘶，你身上的查克拉怎么感觉又变多了？”
写轮眼的视野中，雪戈身上隐隐出现了一层查克拉的气雾，就像是那些体术高手训练完后身上蒸腾的雾气一样飘飞。
“嗯？”雪戈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压制住体内的查克拉。
刚才那种热流在身上流淌的感觉，让他忽视了因为吞噬一块碎片而突然暴涨的查克拉。
拍了拍自己的手背，雪戈看向止水。止水虽然没说话，但也是一副询问的表情。
“我把魍魉吃了。”
“哦，吃了……等等，你说什么？”
止水愕然。他眨了眨眼，环视了周围一圈正在飘散的黑雾，又稍稍抬了下头。
嗯……没记错的话，那个玩意有上百米高来着。
“你是说……吃了？”
不是口误吗？
止水看着雪戈平坦的小腹。本身雪戈就长得瘦弱，这……
当然，他知道雪戈口中就算是“吃”也肯定不是真实意义上的吃。但这形象看着太违和了。
“嗯。这就是查克拉暴涨的原因。”雪戈点了点头。
“我不能理解。”止水摇头，“你吃尾兽能涨查克拉我……好吧，这个我也不能理解。这家伙根本就不是由查克拉组成的，那种能量……”
“啊，这个啊……”
止水茫然的表情忽然提醒了雪戈。
对了……说起来——
说起来自己好像还没和止水说过龙脉的事情。
要说吗？
显而易见。
“这是因为——”
“……”
止水看着忽然闭上嘴的雪戈，眉头微皱：“因为什么？”
“……”
雪戈的眼睑抽动了两下。他看见远处的国都之中，一道云影忽然笼罩下去。
顺着云影，他抬头看向空中。云层里浮现出了一道横贯千米的阴影。
雪戈几乎是下意识地握紧了白月，绷紧身体。
这个动作也让止水意识到不对，连忙回头看去。
云层中的阴影突然翻涌起来，豆大的雨珠洒落，瞬间浸透衣衫。乌云深处睁开两轮硕大竖瞳。
雷鸣不再是声响，而是具象化的冲击波，震得京都城郭簌簌落灰。比城楼更巍峨的龙首破云而出，每片鳞甲都倒映着京都的火光。
“龙兽！……”
止水一口就喊出了祂的名字。
或者说代号。
国都震荡对他震撼极深。从记事到现在，没有任何一个敌人给过止水国都震荡时龙兽那种无敌的压迫感。
九尾已经是尾兽之首、强得离谱、单单三代或者四代火影一人难以对付了。而九尾之乱时，龙兽轻易把九尾甩出村外的景象也记忆犹新。
止水并不知道这两次出现的龙兽并不是同一个。但没关系，两次出现的龙兽实力在他看来是差不多的。
“……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止水喃喃着说道。
因为……
雪戈的喉结动了动。他知道因为什么，但他来不及说。
解释的话语被龙吟碾碎在齿间。龙脉扫视了底下的京都一眼，忽然龙目一凌，张开口。
吐息凝聚成球状，自千米高空落下。
止水凝视写轮眼之中几乎如同太阳一样的龙首之玉：“这个距离……”
话音未落，苍穹被撕开一道珐琅质裂痕。
青白色的光瀑倾泻而下，雨珠在距离地面三十丈处化作沸腾的蒸汽环。町屋顶棚瞬间碳化成亿万黑蝶，木梁骨架如遇热蜡像般坍软垂落。某个正在城中救人的武士突然僵直，瞳孔熔成两粒琉璃珠，手中的太刀在他化作焦灰的指缝间熔成铜泪。
冲击波啃噬万物。
足轻们铠甲接缝迸射火花，铁质胴具在超高温中收缩，活活将人体压榨成血葫芦。城中河畔的树群拦腰折断，每片叶子焦卷成灰落入沸腾的河流中。
躲过了魍魉之灾的幸存者纷纷定格。他们的皮肤如宣纸浸透灯油般透明化，骨骼在皮下显现出珊瑚枝般的精致纹路。某个僧侣的念珠串凌空崩散，一百零八颗菩提子嵌入正在融化的石砖中，撞击出联绵不绝的唱诵声。
龙首之玉在空中爆破，形成的真空腾起气旋。裹着灰烬的上升气流中，数以千计的各色碎片螺旋飞舞。神社的大门轰然倾塌，门楣上巫女的题字金漆如蛇蜕般片片剥离。
朱漆梁柱扭曲成怪异角度，着铠甲的尸体悬挂在楼橹间，铁兜下的白骨保持着惊恐的齿形，甲胄在蒸汽里闪烁诡异的虹光。
光与热消退时，雨又落下来了。唐破风屋顶剩下犬牙交错的骨架，咔哒咔哒地往下落。
“……”
止水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喀喀地有点滑稽。
但没人在意这个失态。
“……京都……国都……”
鬼之国的京都大小远不如火之国国都。被喷了这一发之后，几乎没了大半个城市。
就算是灭国之战也不至于此……
止水呼吸着自京都内吹来的滚烫焚风，心中浮现了一个怪诞的想法。
这个龙兽，是不是和世俗国家的首都有仇？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之后，他便听见了仿佛从四面八方响起的嗡鸣。
“滚出来，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