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朕”
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 即使沈砚浓做了保证，他还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他越是这样，沈砚浓越是忐忑。
两人就这么杠上了, 她想问, 莫如意就是不回答，搞得她都快急死了。
身后又是一声冷哼，顾行宴面无表情的说到:“你看他敢说吗？他敢告诉你你养了只白眼狼, 你每日对他百般维护，精心照顾，连句重话都不肯说, 结果人家却趁你离宫, 想要先斩后奏，追封自己的亲生母亲，让你这个冒牌货颜面尽失呢！”
他每说一句，莫如意的头就低一些, 到最后更是无地自容。
沈砚浓看着他, 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你想给你亲生母亲追封？追封什么？皇太后？”
沈砚浓真的想不明白, 怎么突然扯到这了。
莫如意不知该如何面对, 急得眼泪都下来了, 他……他只是想给自己的母亲求个追封而已，她母亲死的那般凄惨, 如今他争气了, 已经是皇帝了, 他只是想尽尽孝而已。
沈砚浓看他掉眼泪, 又是气又是无奈，捧着他的脸给他擦眼泪:“母后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想问你以前从未提起过, 为何今日母后不在，你突然就提出来了，是一直有这个想法，但是怕母后不同意吗？”
说实话，她并不在意这个太后的名位，她只是当初想活下来，所以同他做的交易，如今他想追封他的母亲，她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
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为什么偏偏在她离开以后，这让她不得不多想，他是在刻意防着她。
虽说早就知道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不求真心换真心，可是想到这些日子的真心相待，还是难免觉得伤心。
“我想听实话，陛下是对我有意见吗？陛下若是觉得不想我做你的母后，可以直接同我说，我并不在乎这些，陛下明日就可以追封魏美人，我不会干预。”
她已经换了称呼，没有称哀家也没有称母后，没有叫如意，叫的是陛下，说完她就要起身。
莫如意一脸的恐慌，脸上泪水还未干，慌乱的伸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衣服。
“母……母后！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没有不想母后做我的母后！我没有！”
又是“我”，看样子是真着急了。
“母后，如意喜欢你做母后！只是他们说那个女人可怜，连一座孤坟都没有，我身为她的儿子，儿子做了皇帝，她却只能做孤魂野鬼，是不孝！如意不想做不孝子！”
沈砚浓一下就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沉声问到:“他们——是谁？”
莫如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一下就闭了嘴。
“不能说？不敢说？还是不让说？”
莫如意只是个摇头，一脸纠结为难。
顾行宴嗤笑:“还用问，自然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了。”
他的视线从地上那些跪着的人身上一一扫过，那些宫女太监本就恐慌不已，此刻更是被这道威压吓的浑身颤抖。
又是他身边的奴才作妖？沈砚浓也皱着眉头看着这些人，觉得不应该啊。
他身边的人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已经被她彻头彻尾的换了一批了，如今这一批都是新人，按理说不该啊！
她望着顾行宴，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为什么啊？魏美人已经过世多年了，就算有了追封，又有什么用呢？人又不能活过来。”
“对死人当然没用，但活人有用啊，宫中侍卫今日在甘露殿抓到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宫女，你要不猜猜她的身份？”
“甘露殿？”
沈砚浓有些难以置信，甘露殿可是皇帝寝宫，竟然会有来路不明的人敢擅闯？
“是谁？”
“据她自己说，她姓魏。”他给出提示。
魏？
她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了，瞪大了眼睛问到:“是魏美人母家人？”
顾行宴一脸不屑:“姓魏就是魏美人母家人了？魏美人当初是丽妃身边的梳头丫鬟，是丽妃从宫外带进来的，无父无母，哪来的什么母家人。”
“那——”那就是有心之人，利用莫如意思母心切，想要借此和死了的魏美人攀上关系，一下子就成了皇帝的亲戚，可不是一步登天。
“那宫女呢？”她不相信一个普通的宫女敢做这样大胆的事情，得问问。
顾行宴走下台阶，轻描淡写的落下两个字:“杀了。”
“啊？”沈砚浓简直无语，就这么杀了？
顾行宴比她还无语，一个宫女而已，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沈砚浓不知道该说什么，转头看着莫如意，他一直抓着她的衣服就没放开，小脸上泪痕未干，表情带着小心翼翼，看着可怜兮兮的。
沈砚浓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孩子太老实了，也太容易被人骗了。
“你”她很想给他放个狠话，让他以后能多长个心眼，结果看到他那张脸，太狠厉的话她就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