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你终于醒了!”行云简直喜极而泣, 到不是感动,只是觉得松了一口气,回来后太后一直未醒, 太傅守在这里, 脸色难看的就像要吃人似的,整个长乐宫,不——不止, 是整个皇宫都处在低气压中,大家都害怕他突然大开杀戒怎么办。
好在终于醒了,醒了就好。
只是太傅刚刚出宫太后就醒了, 也不知是不是太傅运气不好, 不管如何,她马上吩咐人去通知太傅。
沈砚浓啥都感受不到,除了疼,头疼, 手疼, 身上疼, 身上没一处是舒服的, 特别是后背, 疼的都快没知觉了,她趴在床上, 可愣是连撑在床上爬起来的能力都没有。
“太后!渴了吧, 快喝口水!”行云捧了热茶过来, 沈砚浓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
就喝这两口水, 都耗费了她全身的力气。
“什……什么时辰了?”说出来的话声音细微的跟猫叫似的,她现在这个模样,可真是废材到自己都嫌弃。
行云帮她掖了下被子:“已经是晚上了, 太后你晕了一天一夜,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疼~”沈砚浓都快哭了,能不疼吗?她身上长得可都是肉,又不是铁,那三支箭射的那么深,就算她再坚强勇敢也受不了啊!
行云有些心疼,太后背上的伤她见了,三个大血窟窿,若是她估计早就疼死了。
“太……太医已经上了药了,应该很快就没事了,太后你别乱动,太医说了你这个伤要好好养,至于疤痕太后你不用担心,太医留了去疤膏,等到伤口结痂了,奴婢就给你用上,一定不会留疤的!”
“哦”沈砚浓表现的兴致缺缺,留不留疤的她根本不在乎,她只是想不通那伙刺客,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在护国寺杀人。
他们的目标是顾行宴,难道仅仅是看不惯他的□□?
“太后娘娘,昨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呀,你和太傅怎么突然去了那,还一起遇到刺客,太傅说是您救了他,是真的吗?”
这话沈砚浓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说起来确实是她救了顾行宴,毕竟是她推开了他,后背上三个洞也做不得假,但是——
她只是想推开他而已,可没想过替他挡箭,实在是那几个刺客,业务能力太差了!
两人正聊着,外面突然传来唱和声,莫如意来了。
沈砚浓示意行云把被子再拉高了一些,她背后都缠着绷带,别把小孩给吓着了。
莫如意一进来就直奔床边,还有两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沈砚浓,眼泪就跟洪水一样留下来。
“母……母后!你没事吧?还疼不疼啊!”
又是这些话,沈砚浓看着她脸上的泪水,哭笑不得:“挨疼的是我,你哭什么啊!没出息!”
莫如意胡乱抹了两把脸上的泪水,小心的爬到沈砚浓的床边,张了张嘴好像有话要对她说,可长了几次嘴,愣是没说出来,像是有所顾忌,脸上的纠结还是丝毫不懂掩饰。
沈砚浓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行云和殿中的丫鬟奴才,给了行云个眼神,行云瞬间领悟,带着人出去了。
“你有什么话想告诉母后,没人了,说吧。”
心中默默摇头,小孩子年纪轻轻的,心思到是挺重的。
莫如意抿了抿唇角,眼中挣扎了片刻,像是在做思想建设,沈砚浓也不着急,默默地等着。
过了会,他终于组织好语言了,抬头看着沈砚浓的脸,问出了困扰了他一天一夜的问题——
“母后,你跟太傅……你跟太傅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和他单独去小树林,为什么会被刺杀,你又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他会抱你回来,还有——”
“等——等一下”沈砚浓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有些愣住了,急忙想打断他。
莫如意好像魔怔了,根本听不到她说什么,或者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就要竹筒倒豆子一轱辘说完才行。
“为什么太傅会抱着你上他的马车,太傅又为什么经常来长乐宫,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你又为什么不赶他走!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母后,请你告诉我好不好!”
……
他一脸的忧虑和担心,还有些愤怒,没人能想到,昨日回宫,他亲眼看见顾行宴抱着沈砚浓下马车的时候,心中是何等的震惊,简直觉得天都塌了。
母后是他父皇的妃子,为什么会和顾行宴这个外臣拉拉扯扯,就算顾行宴如今代执朝政,可那也只是臣子而已,怎么能玷污先皇的妻子呢!
他们如此明目张胆,那是不是代表,曾经在长乐宫中,太傅随意出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私相授受,或者说,母后根本就是和太傅是一伙的,所以才对太傅出格的行为不管不顾!
他心中如同有团乱麻,越想理清越是理不清,这些问题弄不明白,他根本睡不着觉,也没心思学习!
然而他不知道,沈砚浓心中的震撼根本不比他少多少!
昨日她就记得和顾行宴一起落水,落水后她就失去了意识,顾行宴做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刚刚莫如意说,说他竟然抱她回去的?
不,这个也正常,毕竟她受伤了,可是抱她上马车,抱她回宫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