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宴望着面前的小狐狸, 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浅笑。
小狐狸想跟他耍心思,可惜始终是道行太浅了。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她那点小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了。
沈砚浓当初能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还头脑清楚, 马上想到逃生之法, 劫持了莫如意的时候还不忘和他做交易,让莫如意心甘情愿被她利用,和江言一起查案的时候, 毫不顾忌江言的身份,指责江言的错误,为了吓住张简, 控制住朝局, 能把人头提上太极殿,往张简的身上扔。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在向他透露出一个讯息,沈砚浓, 是个极有原则, 却又乐于打破原则的人, 对她来说, 只有她愿不愿意做的事, 而没有能不能做的事。
若是其他人他还可能怀疑她是贪念太后的权利地位,不愿意放弃如今唾手可得的一切, 可惜她是沈砚浓, 别人追求的一切对她来说不过是令人烦恼的累赘罢了, 若是可以, 她可能宁愿跟着江言去查案做个普通的刑官也不想在这后宫里感时悲秋。
所以说什么因为担心两人的身份会遭人耻笑所以不愿意同他在一起根本就是狗屁,说到底不过是不够喜欢他,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罢了。
一想到这个, 她眼中不免划过一丝黯然,不过也只是一瞬。
可惜,他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强人所难。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之后,不管你如何回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撂下一句话就跑了,沈砚浓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无奈极了。
这男人究竟什么德行!她有说她答应了吗!
气的拿起桌子上看了一半的书就扔到门外,就当是扔到顾行宴身上了。
行云带着人拿了早膳过来,虽然这个点吃早膳看着挺扯的,但是她昨夜发了高烧,又这么久没吃饭了,早上顾行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厨房炖了点鸡汤。
刚走到门边一本书就划着眼前飞了出来,行云吓了一跳,长乐宫的宫人都没见过沈砚浓发脾气,第一次见她扔东西都有些害怕,互相看了一眼,有点不敢进门。
行云也有些担忧,倒不是没见过沈砚浓发脾气,只是刚刚她看到顾行宴离开,沈砚浓生气肯定是对太傅,又联想到昨夜的事情,她心中有些担忧。
接过身后宫人手中的托盘,将人都打发了,沉了沉气才微笑着端着东西进去。
“太后,还没吃东西吧,膳房那边送了点鸡汤过来,过来喝一点吧!”
沈砚浓没好气:“不吃!”
她现在有些迁怒,看到行云就想到她是顾行宴的人,想到顾行宴就气不打一处来。
行云也意识到了,可她又不能和太傅一样一走了之。
脸上维持着笑意,将鸡汤小心的放到桌子上,这才恭谨的走到抄着手明显还在生闷气的沈砚浓面前。
沈砚浓鼓着个腮帮子,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对她生气了,看到她过来赌气的别过头不看她。
看她这样,行云稍稍松了一口气,过后又觉得有趣,太傅不愧是太傅,总是有本事把平日里冷静自持的太后气炸,也只有这种时候,太后才真的像个还未满十八岁的少女,任性随性。
她觉得这样挺好的,太后明明比她还要小两岁,可是在她面前,她总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小姑娘,太后不仅才智过人,身上自带的气场更是让人不敢轻视,也就只有太傅能压过她。
虽说她性子很好,极少发脾气,对待宫人也非常宽容,可这满宫的人还真没几个敢招惹她的,除了身份就是因为这个气势,也就只有在这种她孩子气发脾气的时候,她反而更敢靠近她一些。
“太后,是太傅惹你生气了吗?”她小心询问。
沈砚浓撇了她一眼,不说话。
行云也不知该如何劝,这是主子们的事情,她一个奴婢,说的多了难免有犯上不敬之意,但是就太傅和太后这个性格,只怕还要有的僵持。
主子不开心,就是他们奴才的问题,自然是要为主子排忧解难的,她这么安慰自己。
“太后,奴婢知道有些话不该我说,但是奴婢也不愿意看到你和太傅为此烦忧,太后若是有些话不愿意对太傅讲,奴婢可以”
“给你说了和给他说有什么两样!”沈砚浓不满的怼了过去,当她不知道她是谁的人吗?
“太后,奴婢——”
“哎,算了算了”沈砚浓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想起来就烦人,不准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