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屋里。”男人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人来,头都没抬一下。
两个人留在院内,仅一人进了堂屋。
经过一番哭闹,孩子在木马上沉沉睡去。阿彩的尸体摆在旁边的椅子上,已经开始变得僵硬。对方并未打算多作停留,也没说什么,在堂屋的桌子上留下一袋银子后就准备离开。
季牧之腾身跃起,欲去阻拦三人。宁姒后发先至,率先落到院门口拦住去路。
“三位,来都来了,至少也该参加完葬礼再走啊!”
宁姒说这话时,忍不住扭头去看梨树下的男人。
锄头扬起又落下,已经挖出了个不小的坑,但是离埋下一个人还差得很远。
男人格外专注,自始至终未曾抬头。有水珠随着动作从头上往下滴落,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
位于后排左侧的鹰钩鼻男人朝季牧之抱拳道:“沐王殿下的手段还真是厉害,令在下好生佩服。”
季牧之认得他的声音,正是之前两次与他暗夜交涉的那个人。
之前还担心把人弄错,这下彻底没有顾虑了。
季牧之可没心情跟他客套,直接对着天空放出焰哨信号,再拔出随身灵剑摆明态度:不配合就开干。
对方当然不肯束手就擒,纷纷亮出兵器。
宁姒拔出匕首佯装不悦:“说是带我看戏,结果还得我亲自上场。”
鹰钩鼻男人冷哼:“就凭你们两个,也想留下我们?”
季牧之的目光越过他,落在后方的男人身上。
那便是方才进过堂屋的男人。
粗布短打,麻布束发,五官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特色,属于丢在人群里就会立马被淹没的类型。若非之前他时时走在前方,季牧之只会当他是个打手,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此时,他与一个络腮胡子站在后排,由鹰钩鼻站在前面佯装成领头人。
若非在这里蹲守多时,说不定季牧之真的会被骗过去。相较之下,真正的为首者真的可以用其貌不扬来形容,甚至连气质都伪装得恰到好处。
容貌易改,气质难逆,这才是真正的高明之处。
季牧之一言不发,只见寒光掠过,剑如游龙直奔后排正主。其余二人大惊,齐齐上前阻拦,以二敌一牵制住季牧之的剑势。
既然已经开打,宁姒自然不能闲着,反握匕首朝真正的领头之人冲去。
人灵共生的宁姒,速度已远非常人可比。意达身至,对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脖子上就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都给我住手。”
娇喝传来,与季牧之缠斗的两人顿时露出破绽。趁对方分神之际,季牧之迅速夺下二人兵器。几乎同时,阿习带人冲了进来。
“都带回去。”
“是!”
手下押人先行,宁姒与季牧之紧随其后。明明已经将人抓住,季牧之的眉梢却始终不见舒展。
宁姒看不下去了:“你这是什么表情?丢钱了?”
季牧之兀自摇头:“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哪里怪了?”明明最怪的就是他。
季牧之望着前方三人顺从的背影,沉声道:“太顺利了。”
……
季牧之仍旧把人关在流景园的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