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没回家,林知漾与郁澈报过平安,把自己摔进沙发中,睡姿随意,“爽,还是自己的小窝舒服。”
孟与歌不信这话,嘲了她句:“小窝再舒服,哪有美人乡好。”
闭着眼睛傻笑两声:“此言不虚。”
郁澈居然也会给发“想你”这样的情话,真是太可爱了。
想戳戳她的脸。
孟与歌收拾出差时携带的行李箱,她买了点能存放的特产,刚才在郁澈家里本想拿出来,但林知漾说郁澈不吃这些。
林知漾顺手拆开一袋,“刚才送何沁回去,她讲什么了吗?”
醉成那样,还不趁机表白?
孟与歌正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头也没抬:“没说什么,都是孩子气的话。”
没说什么就是说了什么,林知漾在心里无奈,才大人家几岁啊,就觉得人家孩子气。她比郁澈小五岁,也没听过郁澈说她孩子气。
孟与歌的思绪跟着游离。
她搀扶着何沁到家门口,得知她家里有人,“我就不进去了,你早点休息。”
何沁不甘心,抓住她的手不松,酒气仿佛散了又回,一脸认真地望着她:“组长,今天是第一天,我等你半年。”
廊灯暧昧,两人的唇相隔咫尺,呼吸交缠在一处,酒意催着躁动,却没敢逾越。
孟与歌没有再装傻。
何沁要等她半年,如果她还不愿意回应,她就离开。
何沁把话挑明了,但是,只有半年的时间考虑。
郁澈跟林知漾说那番话,到底是推波助澜,还是火上浇油呢。
“再说吧。”
*
回家后,林知漾与郁澈的生活回归到从前异地恋的状态,虽然车程也就几十分钟。
林知漾每天在睡前给她打个语音电话,说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某天挂断之前,郁澈忽然说:“你唱首歌给我听吧。”
林知漾静默两秒,从曲库里挑了首鲁迅先生作词的催眠曲《小红象》。
“小红,小象,是小红象;小象,小红,是小象红……”
前两句出来时,郁澈虽然极力克制,笑声还是露了几节出来。
过了一会,才没动静。郁澈睡着了。
林知漾重复着唱完,轻柔地说:“宝贝,晚安。”
期间,明筱乔约她出去吃了次饭,朱玉兴冲冲地打开包间门,见只有林知漾一个,大失所望:“你女朋友呢?”
“不是说了没喊她嘛。”林知漾将她按回座位。
郁澈已经回郁家去了,昨晚打电话问她情况,她爸没再提之前的不愉快,只是姐姐语重心长地说了她几句。
文子:“渣女!”
朱玉:“就是,为什么跟狐朋狗友吃饭不敢带女朋友!”
林知漾:“……”
就没见过这么骂自己的。
在场的,只有明筱乔前几天听爸妈说,过几天是郁澈姐母亲的忌日。
她爸妈提起郁澈姐姐的妈妈,都很遗憾,说是个善良温柔又热心肠的人。
郁家三个孩子里,郁欣从端正凌厉的长相到稍显霸道的性格,都太像郁安巡。郁诚则是郁安巡和妻子的中和,温文尔雅又不失气度。
明筱乔特地问郁澈姐呢,长得更像谁。
夫妻俩讨论了半天,得出她更像她母亲,细眉薄唇,是有些寡淡清冷的长相。只不过她母亲的眼睛永远带着笑意,看谁都特亲近,把长相上的特点掩盖去了。但郁澈自小就是内敛的性子,礼貌虽有,但待人疏离平淡。
说完明父叹了口气:“三个里面就这个小的还没成家,又不愿意让家里多照顾,老郁都愁死了,看那一头白发。”
明筱乔嗤之以鼻,反驳说:“郁澈姐姐有工作又独立,吃喝不愁,就因为没有成家,就把郁伯伯头发愁白了?他那是年纪大了,自然白,少操点心才是真的。”
给她爸妈气笑了,她妈直接在屁股上给了她一下,“这孩子,口无遮拦的,你去你郁伯伯面前讲,看他打不打死你。”
吃完饭,几人分别,明筱乔陪林知漾散了会步消食,把这段谈话告诉她。
七月末的晚上,街道人头攒动,夜风送着喧嚣声入耳。星光下,璀璨的是霓虹。
林知漾嘴里含着餐厅里提供的薄荷糖,扇开扰人的飞虫,懒散地踏着不成调的步子,感慨:“郁澈的妈妈要是还在,她顶多就是性格内敛,不会变成后来这样。”
上回聚餐时的场景历历在目,明筱乔中肯地说:“我感觉她跟你在一起后,好了很多。”
郁澈对她关照不少,作为天赋型学霸,初三高三的时候还无偿带她攻克过薄弱题型。而这两个阶段是鲜明对比,她初三时的郁澈是个温柔大姐姐,尽管长相清冷,闲话不多,但耐心十足。
等她高三时,郁澈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冷漠和疏远。虽然不凶,但讲题时不苟言笑,休息时也惜字如金,结束后便直接离开。
以至于明筱乔以为是自己太烦,打电话跟她说,她打算找家教,以后不再麻烦了。
郁澈却说:“找家教可以,但是我能帮你的,我要帮。高三非常重要,每道题都不能放弃。筱乔,不用想太多,我没有嫌你烦。”
“现在是好多了。”
薄荷味清清凉凉地留在口腔内,林知漾觉得这糖挺像郁澈从前的状态,苦笑着说:“但之前不是这样,冷漠、消极又敏感,还喜欢把话闷在心里不讲。我那个时候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对她也没有那么体谅。”
现在说起来,心里还是一阵阵地疼,郁澈受了很多委屈,而她曾经把她一个人扔下。
那几个月,郁澈独居在空大的房子里,只能靠喝酒来打发愁思。
“你们以后好好的就行了。”明筱乔看了眼林知漾,路灯下的她即使是素颜也妩媚不减,明艳动人。郁澈喜欢林知漾,一定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这张脸。
男女通吃的本事,让人羡慕不来。
她严肃地停下脚步:“如果你离开她,我敢保证,她的性格会比从前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