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乐想起这一年来朝廷官员对庞仰威的质疑,便道:“我听说,是因北夷收买庞将军,要封他为王,庞将军因此叛逃……”
陆行墨静静看着赵永乐,问道:“太子殿下也这么想?”
赵永乐一愣,摇了摇头。“父王只说皇祖父为此十分气恼,初时也不相信,只是如你所说,北夷一直没有提条件,时日一久,人心动摇也是有的。”
陆行墨轻吐一口气,才说:“还有第三件,便是庞家人路遇山匪屠戮,我令人探查过,出现山匪的地方,人烟稀少,是突然有几桩行商报官的案子,说山匪劫掠,可按着卷宗,没有任何人被杀。”
赵永乐听懂了,心中寒凉。“但这群山匪遇到押送回京的庞家人,却将他们都杀了……”
陆行墨神色阴沉。“若我的疑心没错,这群山匪也是有人刻意安排,要将庞家灭门。”
赵永乐想到庞书雁,闭了闭眼,她上辈子躲过了山匪,却死在为人妾室的后院里,怎么会有人这么丧尽天良,害得庞家家毁人亡?
“庞将军可曾得罪过什么人?或许是因此引来杀身之祸?”赵永乐还是理智地分析,毕竟也没有证据证明是萧隆义所为,贸然怀疑保家卫国的将军总是不好。
陆行墨摇摇头。“据我所知,庞将军礼贤下士,临城人俱皆服他,庞夫人与临城的夫人们相处也好,听说庞家在京时深受皇上宠信,有许多人脉,或许背后主使是怕庞家人被押回京后,会得故旧相助,郡主比我了解皇上,若庞家人回京,事态可会与现在有所不同?”
赵永乐想了一下,蹙眉道:“自然会有不同,但看庞姑娘那是非分明的性子,若庞家人都是这样,说不定为证明庞将军清白,他们会求皇祖父出兵北夷,看北夷会不会交人。但庞家人却死在路上,皇祖父只能听那些官员挑唆……”
陆行墨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现在萧隆义又得皇命,终于成了主帅,毫不顾念从前同袍之情,命所有在北夷的探子撤回,我便疑心他是忌妒庞将军,才设下陷阱,如今心想事成,朝廷似乎也彻底放弃庞将军,他便安心了。”
赵永乐面有忧色,若陆行墨说的对,那这萧隆义显然与北夷私下有所往来,才能设下陷阱掳走庞仰威,难道上辈子边疆对上北夷屡吃败仗,便是萧隆义给北夷的报答?
陆行墨看着赵永乐听进去了他的分析,眼里藏不住对她的赞赏。
其实他还瞒了许多事情没说。
他确信是萧隆义害了庞仰威,实是因着前世发生的种种。
上辈子,萧隆义成了主帅之后,只一味扶持自己心腹,凡是庞仰威提拔过的人,一概不用,而北夷一反从前只是偶尔劫掠边民财物,渐渐养大胃口,杀人夺财,屠戮村庄,越来越频繁。
而在这些冲突中,大魏有胜有负,因着也有打退北夷的时候,京城对萧隆义仍是十分信赖,而萧隆义本身除了扩大在军中的势力,萧家似乎也富有许多,女眷们虽不似庞仰威的夫人与临城夫人们经常往来,但偶尔出现,都看得出吃穿用度非凡,只是众人又不好去问萧家资财如何。
陆行墨至此已是确定萧隆义绝非善类,萧隆义既不重用他,他便利用一次追击北夷的机会,假装中了北夷埋伏,与临城失去联络。
萧隆义也不使人去追,只当陆行墨那一队伍落在北夷手里。
但陆行墨却是悄悄深入敌营,杀了北夷一个身兼将军的王子,并取其项上人头,然后狼狈带队回了临城。
他回临城的场景十分招摇,长箭上便是那王子的头首,临城军民都亲眼所见,萧隆义大吃一惊。
萧隆义一向的军令都是让人不要追击北夷,更遑论直接去杀了对方的将领,但陆行墨给的交代是他失算落入敌军陷阱,为求一条生路,才冒险杀了北夷王子,便也不算违反军令了。
陆行墨因此战声名大噪,就算萧隆义不为他向朝廷求取军功,且还有临城文官们,他们俱皆写了洋洋洒洒长篇褒词,折子送到京城,陆行墨便升了武职,就是萧隆义也无法轻易指使他,只能在细节处给他使绊子。
陆行墨一不做二不休,他早就暗自培养自己人手,在一次萧隆义带兵出战时,佯装北夷的兵士暗算于他,使得萧隆义负伤歇战。
萧隆义伤得不轻,大魏与北夷又正深陷苦战,京城便来了皇命,令萧隆义退下帅位,萧隆义只好黯然回京。
京城升了另一位经验丰富的副帅为主帅,此人曾经与庞仰威交情不错,对陆行墨也是多有信任。
此后陆行墨在临城责任愈重,且屡战屡胜,最后临城获得一次大胜,众人都欢欣鼓舞,只当再进一步,便可剿灭那北夷,结束这多年的战争。
但北夷这时却主动休兵,提出和亲的请求。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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