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乐呆呆看着他, 像是不能理解他的话。
陆行墨悄悄握紧拳头,半晌,动作极慢地凑过去, 靠近赵永乐的脸庞, 然后轻柔地覆在了她的唇上。
他很快离开, 也不知自己做的对不对。
他从未做过这种事, 从前只知道带兵打仗,女色之类, 完全没在他的脑海思量过。
因着自己那难堪可疑的身世,他并不想敞开心房让任何人接近,本以为自己会这样孤独终老,最好的结局, 便是死在战场上。
但也因着这身世, 令他对许多世俗规矩不以为然,他敢对明珠公主毛遂自荐, 也敢直接行动。
赵永乐被他这一吻惊呆了。
她睁着一双大眼,无辜地盯着他, 彷佛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
陆行墨本也紧张着,见她这样,不由失笑。
他忍不住故意捉弄她,问她:“殿下在京中可有其他面首?”
赵永乐回过神来,面上绯红一片,低下眸去, 不敢与他对视。
陆行墨还追问:“微臣比起那些面首如何?”
赵永乐连耳朵都羞红了, 声如蚊吶:“没、没有其他面首……”
陆行墨听见了,微微一笑。
他伸出大掌,握住赵永乐的手, 她的手冰冰凉凉的,陆行墨将之纳在他温暖的掌心里,赵永乐的视线盯着他们彼此交握的手,双眸彷佛又渐渐出现光彩。
陆行墨将她扶起来,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护着她走进后面自己的寝帐里。
赵永乐的心脏怦怦跳着,看着他温柔似水的眼眸,看着他谨小慎微的动作,她低声问:“陆统领……你的名字是什么?”
陆行墨以手作梳,轻拂她额际柔软的碎发,嗓音温润如玉:“微臣名为‘行墨’……陆行墨。”
赵永乐醒了过来,彷佛还能闻见那人身上的清香,彷佛还能感受那人传递给她的温度。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细腻。
怎么又梦到了前世?
还又是那样的场景,让人脸红心跳……
赵永乐想着前世当时的心境,见过令人作呕的北夷来使后,她豁了出去,决定将那夜当作昙花一现,去北夷伺候那老蛮王之前,与那男人春宵一度,了却心中的遗憾。
心愿达成,隔天,她还是那个身不由己的公主殿下,为了国家大义,她个人的尊严与贞节,都不算什么。
上辈子她借酒疯了那么一回,这辈子,与他重逢后,努力忘却前尘,装作若无其事。
为何他又对她有意呢?
赵永乐百思不得其解。
金川在纱帐外轻声问了一句,赵永乐坐起身。
宫女们有条不紊,如每日那样来服侍她,珠尘替她挽发时,赵永乐脑中灵光一闪,目光清明,握住了珠尘的手,吩咐她:“你去东宫对我父王说,我想起来了,那郎中姓‘高’,其余的人不需要了。”
珠尘听得云里雾里,但也不多问,她一向谨慎听话,这便去了。
赵永乐也是梦到前世的事,才想起来,那在采华院见过的礼部郎中姓‘高’。
没多久,珠尘回来,说在太子殿下去上朝前对他说了,太子殿下回了句:“知道了。”
午后,林义来宫门传话,金川亲自去听,回来便说给赵永乐:“昨日带了北夷舞伎去见陆公子,都问妥当了,林义已为那舞伎赎身,准备送到远方去,不叫京里的人知道。”
赵永乐问:“陆公子可离京了?”
“林义大哥也说了,陆公子昨日说定了好多话,便说立即要走,想来现在已经出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