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秋桃,听了这话,连忙快步出去了。
萧林氏与萧吟月对视一眼,她们不过是好义勇为,这村民的话半真半假,也有陆家人不能狡辩的地方,只要将今天这事传到陆行墨耳里,那她们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陆家再怎么乱,与她们何干?
萧吟月却是默默想着,平阳侯府老侯爷既要过来,那么陆行墨不知会不会也过来呢?这毕竟关系到他的生母,他应该会来吧?
萧吟月的脸上不由泛起淡淡的红晕,心中满是雀跃。
陆铭忠听到秋桃的请示,愣在那里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秋桃还不敢说扒灰的事,只说萧家带了陆家宗祠老宅附近的村民,说知道当年旧事底细,侯夫人请他过去主事云云。
陆铭忠的脸色沉了下去。
这侯府里跟当年的事有关的人,剩得也不多了,他身边的人,他早就都带去庄子里,他们各个守口如瓶,自然不会嘴碎提起这事。
侯府里的老人,如今还在的,一个个身居要职,知晓主子忌讳,更不敢提起此事。
今日怎会无缘无故由萧家人提起这话?
陆铭忠烦躁起来。
他回府这段日子,一直与陆望龙僵持着。他见陆行墨并不在意那个忽然冒出来的庶子,他也就不打算为难他,只是想到可以借着这庶子,去跟陆望龙谈判,若想让陆守恩上族谱,便先上请封陆行墨为世子的折子。
陆望龙懦弱避事,但唯独请封世子这件事,坚持不肯。
陆铭忠痛骂他几回,又说要将陆守恩赶出去,陆望龙都梗着脖子不肯答应,说是把陆守恩赶出去做乞丐,他也不会立陆行墨为世子。
把陆铭忠都气笑了,不在乎陆守恩去做乞丐,那还巴巴地接回家里做什么?
只为了给柳贞儿肚里那块不知是人是鬼的肉当挡箭牌,陆守恩随便怎样都行吗?
但陆铭忠也没有逼得太狠了,就担心陆望龙不管不顾,把当年的事拿出来要挟。
陆铭忠自认清清白白,但陆行墨这会儿住在家里,难保他听了众人闲话,会疏远了他。
情况便僵持下来。
这时陆铭忠铁青着脸,站起身,要随秋桃去陆姚氏待客的正厅,亲耳听那村民怎么说的。
但才出了自己院门,便见陆行墨的长随陆山过来,行礼后说道:“老侯爷,大少爷说,他知道来了什么人,大少爷等会儿自己也要过去,并请老侯爷将侯爷与柳姨娘也带过去。”
陆铭忠如遭雷击,惊愕不已,呆站在那儿,不知要说什么。
陆山说完,自顾自又走了。
还是秋桃见陆铭忠迟迟没有反应,才小心翼翼地问:“老侯爷,所以这会儿,您要派人去请侯爷跟柳姨娘吗?”
陆铭忠神思不属,双眼满是疑惑与担忧。
良久,他叹了口气,破釜沉舟地对秋桃吩咐:“墨哥儿既这么说,你便让人去请侯爷跟柳氏,柳氏若不去,就说我的意思,让她跟恩哥儿一起滚出去。”
秋桃听老侯爷竟将话说得这般强硬,为了自家主子,心中窃喜,忙喊人快去请侯爷跟柳姨娘了。
陆铭忠走到那待客的院子,便见陆行墨背手伫立在院门口,神情清冷,眼神淡漠。
陆铭忠脚步踟蹰了下,才慢慢踱到陆行墨身前,嗓音沙哑道:“你……你莫非知道当年的事?”
陆行墨朝他看过来,眼神却没有陆铭忠所想象的厌恶与鄙夷,而是轻轻笑了下。
“我恐怕是平阳侯府里,对当年的事唯一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