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它们的血条已经亮了（1 / 1）
那具庞大的虎尸，如同一座沉默的小山，横亘在校场中央。它流出的血液，已经开始在干燥的黄沙上凝固成暗红色的块状，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幕。
江善的目光，缓缓扫过面前一百张呆滞的面孔。他能看到，那些曾经写满桀骜与轻蔑的眼眸里，如今只剩下一种情绪——恐惧。一种源于未知，无法理解，从而被无限放大的恐惧。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立威，需要的不是以德服人，而是以雷霆手段，击碎他们心中固有的认知。
终于，他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把它处理掉。”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不带一丝温度，却像一把冰锥，刺入每个人的耳膜，让她们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我不希望晚饭时，还在营里闻到血腥味。”
这道命令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仿佛他不是刚刚徒手击杀了一头猛虎，而只是随手捻死了一只蚂蚁。
然而，女兵们仍然僵在原地，她们的身体似乎忘记了如何行动。她们的意志，还沉浸在那场超乎想象的杀戮之中。
江善的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他的视线在人群中搜寻，最终，定格在了一名身材尤为高大、眼神最为凶悍的女兵身上。
他记得很清楚，最开始，就是这个女兵眼神中的不屑最为浓烈。
“你，出列。”
被点到的女兵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毒蛇盯住的青蛙。她几乎是凭借本能，僵硬地踏出了一步。
“叫什么名字？”江善问道。
“报告将军……卑职……赵蛮。”女兵的声音干涩而沙哑，她甚至不敢抬头直视江善的眼睛。曾经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蛮横之气，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蛮？”江善玩味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点了点头，“很好。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的亲兵队长，暂代副官之职。”
这个任命，让包括赵蛮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提拔一个最不服自己的人？这是什么路数？
赵蛮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江善却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语气不容置喙地继续道：“处理虎尸这件事，由你督办。半个时辰内，我要这片校场恢复原样，看不到一滴血。做得到吗？”
这看似是询问，实则是命令。赵蛮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注视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瞬间明白了，这不是奖赏，而是一道枷锁，一个警告。江善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能轻易地将她提上云端，也就能更轻易地将她踩入泥潭。
“……是！将军！保证完成任务！”赵蛮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回应。
“很好。”江善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面向全体士兵，声音陡然转厉，“我不管你们过去是谁，有过什么功绩，受过谁的赏识。从今天起，你们是我的兵，这里，我说了算！”
“在我麾下，只有两条规矩：第一，绝对的服从；第二，当你们对第一条产生疑问时，立刻、马上、无条件地参照第一条执行！”
“当然，跟了我，也有好处，比如……你们的军功，还有武艺。”
“你们引以为傲的力量，你们赖以生存的武技，在我看来，粗糙不堪，破绽百出！”他的话语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她们身为女人的最后一丝骄傲。
“明天卯时，在此集合。我会让你们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说完，江善不再看她们一眼，转身便走。他的背影依旧单薄，但在所有人眼中，却仿佛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迷雾，神秘，而又无比沉重。
直到江善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营帐之后，那股压在众人心头的无形大山才悄然散去。
“呼……”
不知是谁先长出了一口气，随后，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在队列中响起。许多人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她们相互对视，从彼此的眼中，只看到了劫后余生般的茫然与后怕。
被任命为亲兵队长的赵蛮，缓缓走到那具已经开始僵硬的虎尸旁。
她蹲下身，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触摸着老虎头颅上那个不起眼的、几乎看不到的伤口。那里没有大面积的创伤，只有一处精准到极致的致命打击。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江善那如鬼魅般的身影，那轻描淡写的一击。
这已经不是凡人的武学范畴。
“还愣着干什么！”赵蛮猛地站起身，对着身后的同袍们低吼道，“没听到将军的命令吗？半个时辰！都动起来！把这里清理干净！”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音。
是恐惧，亦是激动。
女兵们如梦初醒，立刻一拥而上，开始七手八脚地处理现场。曾经的喧哗与蛮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被恐惧所支配的效率。
赵蛮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她遥遥望着江善离去的方向，心中翻江倒海。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之前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字，和这个男人相比较起来，她们这些女人反倒更像是那些爹爹腔的男人了。
……
回到那顶简陋的百夫长营帐，江善屏退了所有人。
他盘膝而坐，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内里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在方才的校场之上，当他以雷霆手段镇服全场时，《七情锻神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自行运转起来。
一百名百战精锐，在同一时刻迸发出的极致情绪——震惊、骇然、恐惧、敬畏——如同一百道无形的溪流，汇聚成一道汹涌的江河，朝着他奔涌而来。
这些情绪能量，是寻常修行者避之不及的心魔剧毒，却是《七情锻神经》最上乘的补品。
此刻，这些驳杂的能量在他体内被功法迅速炼化、提纯，最终化作一缕缕精纯至极的法力，融入他丹田内那原本微弱如萤火的光点。
光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从一缕游丝，变成了一汪清泉。仅仅一个时辰的功夫，他所积累的法力，便胜过了过去数月的苦修！
江善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悟。
这才是《七情锻神经》最霸道之处——以众生之情，为我之薪柴。
只要能挑动足够多、足够强的情绪，他的修为便能一日千里！
“孱弱的身体，女尊的世界……这反倒成了我最好的伪装和舞台。”江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想要获得更强的力量，就需要挑动更宏大的情绪……战争，无疑是最好的催化剂。”
他的目标很明确，借助这方世界的战争，迅速积累力量，而后，尝试解决掉这个世界的天道意志。
虽说这个世界是女尊世界，而且还是一个低武世界。
但这不代表着，这个世界的女频天道意志，就是无法挑战的产物。
对于在上个世界就已经挑战过一次的江善来说，它们的血条，早都已经亮了出来。
而想要完成目标，第一步，就是掌握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绝对服从的军队。
眼下这支百人队，便是他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