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会赢的！（1 / 1）
次日，江善对全军的训练方式，简单粗暴到了极致。
他没有再搞任何心理战术，而是直接在校场上演练了一套他前世记忆中，经过千锤百炼的军中杀伐之术。这套术法，摒弃了所有花哨的招式，只剩下最简洁、最高效的刺、劈、格、挡。每一个动作，都直指人体要害，充满了冰冷的死亡气息。
“你们不需要理解，只需要模仿！”江善的声音冷冽如冰，“从今天起，忘记你们以前学的所有东西！你们的身体，只需要记住这一套动作！谁做的与我有一丝一毫的偏差，军法处置！”
昨日的恐惧余威犹在，女兵们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开始模仿学习。她们本就是精锐，基础极好，如今在死亡的威胁和绝对的专注下，进步神速。
赵蛮被他任命为督训官，手持皮鞭，巡视全场。任何人的动作稍有变形，她便会毫不留情地一鞭抽下，同时冷喝出声，点出其错误。
仅仅三天时间，这支百人队的精气神便焕然一新。她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沉默如铁，一招一式之间，都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气。虽然实力没有本质的飞跃，但她们已经从一群各自为战的悍卒，变成了一部精密的杀戮机器。
江善知道，初步的磨合已经完成。
想要让她们真正蜕变，必须见血。
他将队伍交给赵蛮继续操练，自己则走进了中军大帐——帅帐。
此刻，他姐姐的部下苏月正在沙盘前，与一众将领商议军情。见到江善进来，众人神色各异，苏月更是眉头一皱：“这里是议事重地，你来做什么？”
“禀将军。”江善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我来，是为将军分忧，为自己请战。”
此言一出，帐内响起一阵压抑的低笑声。
一个靠姐姐关系当上百夫长的男人，带着一群被他“罚站”了三天的兵，竟敢大言不惭地请战？
苏月也觉得有些颜面无光，冷声道：“胡闹！军国大事，岂是儿戏？退下！”
江善没有退，反而上前一步，目光直视沙盘的某个角落。“黑风寨的马匪，盘踞在鹰愁涧已有三月。此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军三次派兵清剿，皆无功而返，反而折损了三百弟兄。如今他们已成心腹之患，不仅劫掠粮道，更隐隐与北境蛮族有所勾结，对吗？”
苏月脸色一变，此事虽非绝密，但江善一个寸功未立的百夫长，竟了解得如此清楚，让她颇为意外。
一名将领嗤笑道：“怎么？江百夫长莫非是想凭你那一百人，去攻克连三千人都打不下的鹰愁涧？”
江善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看着苏月，一字一句地说道：“三千人攻不下，是因为目标太大，动静也太大。我只要五百人，不，我只要我麾下那八十名精锐。给我五日时间，我愿立下军令状——”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帅帐：
“五日之内，必将黑风寨大当家的人头，献于帅帐之中！若不成，我愿军令处置！”
满帐哗然。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江善。
苏月死死地盯着这位顶头上司的弟弟，只感到了十分的棘手。
她从他那平静无波的眼神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狂妄和冲动，只看到了深不见底的自信。
苏月有心想拒绝，再怎么说，这也是江玉燕的弟弟，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她是绝不可能饶过自己的。
可从他的眼中，她只看见了一种坚决。
沉默许久，她猛地一拍桌案，做出了决定。
“好！我便允你这一次！但若失败，休怪我军法无情！”
“谢将军！”
江善转身，干净利落地离开了帅帐，只留下一帐愕然的将领，和眼神复杂无比的苏月。
……
当江善回到自己营地时，天色已近黄昏。
八十名女兵仍在校场上，不知疲倦地重复着那套简洁的杀伐之术。她们的动作，已经从最初的刻意模仿，演变成了一种近乎本能的肌肉记忆。汗水顺着她们的脸颊流淌，与尘土混合，但没有一个人停下，没有一个人发出半句怨言。
她们的眼神专注而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只留下一具具被精准操控的战斗躯壳。
江善的身影出现在校场边缘，赵蛮立刻察觉，一个手势下，整个军阵的动作戛然而-止，八十人收枪而立，静默如林。
“集合！”江善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士兵们迅速列队，动作快得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她们静静地站在那里，八十双沉静的眼睛，齐刷刷地注视着她们的指挥官。
江善没有铺垫，也没有鼓舞，只是用最平铺直叙的语气，宣布了她们的命运。
“目标，鹰愁涧，黑风寨。”
“任务，五日之内，斩下匪首‘独眼龙’的人头。”
“背景，官军三千人，三攻三败，折损三百。”
当他用那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调，说出“鹰愁涧”、“黑风寨”、“三千人三攻三败”这些字眼时，刚刚还因高强度训练而麻木的军阵，瞬间像一锅滚油里被泼进了一瓢冷水，炸开了锅。
“什么？我打黑风寨？”
“这能赢吗？包输的好吧！”
“开什么玩笑！那地方是鬼门关，有进无出！”
“就凭我们这八十人？三天操练？这不是去送死吗？”
压抑的、带着恐慌的议论声，如同瘟疫般在队列中迅速蔓延。她们是精锐，不是傻子。她们不怕死，但她们绝不想死在一场由外行指挥的、毫无胜算的自杀式攻击里！三天前那神乎其技的一幕所带来的震撼，在“黑风寨”这个凶名赫赫的名字面前，迅速地褪色了。
赵蛮的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她的内心同样在天人交战，一方面是江善那深不可测的诡异实力，另一方面，则是黑风寨那用上千具官军尸骨堆砌起来的赫赫威名。理智告诉她，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江善对这一切仿佛早有预料。他没有喝止，只是静静地看着下方骚动的军阵，任由那股名为“恐惧”和“怀疑”的情绪发酵、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