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太学院大考——（1 / 1）
几日度过，太学院大考的日子到了。
这几日里，秦牧破关五曜，李茂继续问诊看病，将药师倾囊传授的医学药理融会贯通。
李茂和秦牧一大清早就收拾妥当，离开花巷。
至于狐灵儿？
留在花巷里面，等他们考上之后，再接过去。
有付磬允这个地头蛇在，很多事情都不用李茂操心，出了巷子，坐上车驾，不消多时就抵达了太学院。
到了太学院门前，兄弟二人下车后，抬头看去，暗赞一声。
太学院乃是帝国至高书院，端的是气派，这座学院竟然是建在一座玉山上。
这座山处在九龙山脉的中心，龙口衔珠的位置。
九条龙，齐汇此地，龙气灌入之下，可谓是人杰地灵，山体都在龙气的影响下变成了玉质，澄澈温润。
山上多有宫殿，青瓦的，红瓦的，靠近宫殿的地方还有几艘大船停在空中，尚未收起船帆。
此刻太学院的山门前聚集着数以千计的各地士子，都在等待进入太学院。巍峨的山门下有太学院的十几个主簿在登记，记录前来大考的士子来自何地，哪个书院学院。
李茂和秦牧排队上前，轮到两人登记时已经日上三竿。
李茂排在秦牧后面，让他先登记。
秦牧取出路引，道：“学生来自丽州府堤江县....”
“不不，他不是丽州府的！”
突然，秦牧身边挤过来一个肥硕少年，笑道：“他，还有后面那位大哥，都和我一样，来自江陵。主簿大人，写江陵！”
那主簿抬头，冷笑道：“路引上来自哪里便写哪里，不能胡乱更改户籍。”
这少年正是卫墉，看着秦牧和李茂登记好姓名和户籍，懊恼道：“这就惨了。咱们同船来的，如果你也是江陵的，就会更容易考入太学院。”
秦牧纳闷道：“为何？”
秦牧身后的李茂，笑道：“咱们那一艘船上所有士子都是来自江陵，而国师便是出身江陵。驭龙门袭击江陵士子，便是打国师的脸，打朝廷的脸。”
“所以，朝廷于情于理都要安抚一番，免考甚至是降低难度考试，都是应有之理。”
“李大哥说得对！”卫墉竖起大拇指。
“你来自哪个学院？修为如何？”登记还未完，那主簿询问出声。
秦牧道：“家学，没有学院。前天刚刚修炼到五曜境界。”
那主簿摇了摇头：“刚刚进入五曜境界竟然也敢来考....下一个！”
李茂上前，交付路引登基之后，也跟上秦牧和卫墉两个。
三人结伴走入山门，许多士子挤在这里等待。
等到所有士子都登记在册后，只听一位道人高声道：“神通者上山，其他人留下。”
“哥！”秦牧看向李茂，李茂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先去山上等你！”
说到这里，李茂为秦牧整理衣襟。
“初来乍到，别有太多顾虑，好好打，好好闯，天塌下来有我扛着，放手施为就是。”
秦牧眼睛一亮，“怎么都行？！”
“怎么都行！”李茂拍了拍秦牧肩膀，转身上山，徒留秦牧一个在原地战栗颤抖。
好呀！
自己终于和哥哥分开，可以放手施为了。
“秦兄弟，你怎么有点怪怪的？”卫墉拉开和秦牧的距离，狐疑打量。
“怪？”秦牧笑道：“我是兴奋！你不懂，你不懂呀！”
卫墉看着秦牧独自一个兴奋，嘴巴里嘟囔着诸如“终于到自己做主了”、“今日我要人前显圣”、“我要和我哥并列大考第一”之类的话。
......
李茂跟随其余神通者上山，根据开启神藏数量不同，称呼也有不同。
灵胎称为武者，五曜称为武师，六合才能称之为神通者。
不过李茂灵胎就有神通，这一套称呼放在他身上，并不算数。
神通者的数量相较于五曜神藏的武师考生而言是较少的，秦牧那一批武师考生有几千人，可他们这一批神通者才不过几百人。
为何？
神通难成，除去上等功法以外，非一念通神不可。
上山来到半山腰，一道一僧拦下众人。
“诸位士子，此地便是第一关！”道人出声。
一众六合士子纷纷抬头望去，但见前方山道没了台阶，一片平滑，好似滑梯一样。
“神通者与武师考验的关卡不同，”道人解释道：“武师需要历经基本功、机巧、心性以及实力四关。”
“神通者能成神通，基本功自然是不差，诸位年长，机巧又胜武师学子，所以诸位只需要过三关即可！”僧人宝相庄严。
“第一关，考验心性。”道人与僧人让开道路。
“心性坚韧者，脚下自有阶梯生出，助你过关！”腾空而起，与道人一同处在半空中进行监考。
李茂盯着那滑梯一样的山道，转身看向山腰之下。
哪里有一面玉璧，诸多武师学子正试图攀岩，可玉璧太滑，寻常人根本没办法攀登，只能依靠自身的基本功。
“谁先来？”道人目光扫落，一名锦衣士子越众而出，“我先来！”
他快步向前，来到滑梯山道前，抬脚落在光滑澄澈的山道上，刚一触碰，就有一阶石阶浮现，供他立足。
一步，两步，三步....锦衣士子第四步踏出，没有台阶生出，脚掌打滑，他直接磕在滑道上，头破血流。
另外三阶台阶消隐无踪，让他滑落下来，趴在地上，久久无法起身。
一众神通者见状，面露难色。
这人看起来修为不凡，却只能走出三步，换做他们，又能走出几步？
众人踌躇间，李茂越众而出，来到滑道前，抬脚一步落下，石阶浮现。
可不等他迈出第二步，滑道如同炸鳞游鱼，从他脚下开始，一层层石阶泛起，直通山顶。
李茂面色不变，拾阶向上。
作为一个有外挂还卷生卷死的卷狗，你和他提心性考验？
别开玩笑了！
李茂行走在山道之上，一步更比一步高。
同时，石阶固化，没有消退踪迹。
待到李茂登顶，石阶还停留在原地，有士子眼神闪烁，快步向前，踩着李茂留下的阶梯快步向上，却是没有丝毫滑落的迹象。
其余士子当即抓住机会，连忙冲顶。
道人与僧人对视一眼，前者连忙挥手，使得山道恢复原样，后者则是在随身的小册上写下评语。
“李茂，大毅力者。一步落而道路顺遂，心性弥坚，阶梯固化久而不散。”僧人顿了顿，又写上两笔，“国之大材。”
...
李茂登顶后，一路前行，却是被一片澄澈如镜面的湖泊拦下去路。
湖泊前，有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摆渡人拄着竹竿静立。
“且等等其他考生。”摆渡人斗笠下传来嗓声，“待到其他考生赶到，便可以开考了。”
李茂点了点头，没说什么，顾盼张望。
太学院虽是玉山，但还是有山泉飞瀑，花草树木，很是幽静，甚至还有飞禽走兽。只是山中的飞禽走兽看起来非比寻常，异常的庞大，而且往往都长着鳞羽，应该吸收了九道龙脉的龙气，所以才会异化。
不多时，其余考生赶到湖泊前。
相较于原本几百人的数量，此刻不过剩下不到百人。
“此关考验神通！”摆渡人手中竹竿一戳岸边，脚下小舟向着湖中滑去，“自身神通越强，领悟越深，神通越强者，即可过关。”
此话一出，李茂挑起眼眉，抬头望去，但见空中浮现出诸多身影，对他们进行考察。
在其中，李茂还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
视线交错，对方颔首致敬。
低下头，李茂咧嘴一笑。
祖师真会玩儿，太学院这等可与道门、大雷音寺、小玉京媲美的延康圣地，到处都是天圣教的身影，快被他们渗透成筛子了。
嗯，巍巍太学院，理应成天圣教产业。
李茂心中稍定，却发现周围无人动弹，都在看着他。
“怎么？你们不过关！”李茂出声问询，有士子行礼道：“能者为先。”
“行吧！”李茂轻笑一声，踏步走向明镜一般的湖泊。
抬脚踏去，入水不沉。
恍若靴底与水面有着无法看见的分界线。
李茂快步向前，一步更比一步快，脚下荡起涟漪，涟漪辐射间，化作种种景象。
一支画笔，三尺画卷在涟漪中浮现，笔走龙蛇，丹青精神。
天上监考微微颔首，提笔写下评语——画道一品，可见精神。
岸上一种学子眼皮狂跳，这镜湖竟然可以倒映自身所学，将之显化而出。
涟漪再度扩散，从中浮现出一口丹炉，炉中火焰炽热，药材环绕。
天上监考眉头微微挑起，再度提笔——医道绝品，能成大家。
涟漪中景象再变：
一口火炉浮现，铁锤敲落，绽放万千星光；
一双眼眸睁开，内蕴九重天穹，更有一轮大日暗藏其中，令人心惊；
双臂燃火，指缝生烟，雷音环绕，搅得水波动荡。
监考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快笔写下评语。
“锻造有宗师之风，几近神通！”
“瞳术通神，可观九幽。”
“拳道雷音，大乘神通！”
镜湖恍若画卷，将李茂一身所学尽皆照应。
一颗妙树扎根，万千花叶绽放，硕果累累。
一道身影时而在九天之上，时而遁入黄泉之下，飘飘渺渺，神鬼难追。
一柄铁剑划出山河万里，光影映衬演化山河图。
监考们面露惊色，手中笔杆被捏的咔咔有声。
先前已经有画、医、锻造、瞳术、拳道这五种神通本领，现在又出现法术、身法、剑道三种神通，这小子到底是哪家出来的？竟然身负如此多的神通本领。
这是哪里教出来的妖孽？
震撼归震撼，评语还是要写的。
法术入道，已成妙树。
身法通神，神鬼难寻。
剑入化境，自成世界。
学子也是惊恐莫名。
“镜湖行走过半，展露八种神通道途，咱们要和这种妖孽竞争吗？”
“他就算是从娘胎里面开始修炼，也不可能在十八岁的时候练就这么多本领！”
“这是哪个世家养出来的麒麟真龙？”
“有他珠玉在前，咱们想要一鸣惊人，难喽。”
“等等！还有变化！还有变化啊！！！”
“已经八种神通道途了，难不成还有第九条吗？”
....
不管是监考、士子亦或者是湖中摆渡人纷纷投去目光。
镜湖动荡，涟漪扩散间，有一柄快刀浮现。
快刀刚一浮现，便将其他八种神通压在身下，整片镜湖为之一静。
“怎么没有异象？”
有人不解。
恰逢此时，李茂横跨镜湖，来到了岸边。
他刚刚踏上岸边，身后镜湖无声无息裂成两半，湖中水波被一分为二，中央更有一道裂隙缓缓张开，令人惊骇欲绝。
“劈...劈...劈开了！他这最后一种神通将镜湖劈开了！！”
“只是异象就能令镜湖分割，从未有之啊！”
“好快的刀，好利的刃，好霸道绝伦的刀术神通！”
...
人声鼎沸，李茂看也不看，快步走向前方大殿。
前面就是终点了。
监考注视着李茂离去的背影，讨论出声，言辞激烈，更有人当场厮打起来。
唯有一名监考提笔在小册上写下自己的评语：“刀术通神，技近乎道。”
收笔，合页，这监考转身就走。
有人出声制止。
“哎，宗明上人，还没考完呢！”
名为宗明上人的监考摆了摆手。
“得见珠玉，再看其他不过是瓦砾。”
“没必要再看了，没必要了！”
众多监考闻声停下厮打与争吵，目光投向远处，那在在考核终点前止步的少年，面露唏嘘感慨。
“的确如此呀！”
“见了如此少年，只觉得江山代有才人出，恨不能与之同年！”
“同年？同年也是被他镇压的份儿！我看呐，这少年八成要镇压以后数代人了！”
“走了，走了！今日得见如此少年，当浮一大白！”
“同去！”
...
一众监考纷纷离去，留下近百士子大眼瞪小眼。
不是，我们还没考呢？
你们监考怎么就全跑了！
师德何在？师风何在？师能何在？
你们回来继续监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