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当为魁首（1 / 1）
李茂在太学殿前等了许久，才看见通关镜湖的学子抵达太学殿。
这太学殿便是考核的最后一关。
门前有羽林侍立，顶盔披甲，相貌堂堂。
“诸位，未免让我等太久了吧！”
李茂斜睨其他学子，近百人的学子在镜湖那一关被刷下去了三分之二，余下不过接近三十人罢了。
其他学子闻言，面露不忿。
等太久？
你以为我们想要浪费那么多时间嘛！
还不是你小子搞出来的动静太大，弄得那些监考拿你做明珠，视我等为瓦砾，抛下监考职责，转身就走。
因此，他们不但花费了更多时间，连应有的评语都没捞到。
“诸位学子既然到了，那不妨进殿吧！”
有面白无须，肘搭浮尘的太监从一旁走出，笑眯眯的开口。
门前羽林踏步开门，殿门开启的那一刻，数不清的目光投射而来。
李茂一马当先，踏入太学殿内，其他学子刚一入殿，就见到大殿之上，正中央端坐一道伟岸身影，当即双腿战战，诚惶诚恐。
延康当今的帝皇延丰帝竟然就在太学殿内！
也就是说，他们最后一关要在延康国当今帝皇的注视下展开。
莫大殊荣！
也有无穷压力。
有的人当场双眼一翻昏死在地，被无声无息的拖了出去。
其余人见到这一幕，心神一凛。
面见帝皇也是考核中的一步，若是殿前失仪，露出丑态，便会被直接淘汰。
“这些便是朕的士子？”殿上延丰帝投来温和目光，李茂好奇打量延丰帝。
虽说在书里知道延丰帝的特征，可现如今当面，却是有不一般的感觉。
延丰帝面相和蔼，身着黄色龙袍，腰缠红色镶金玉的腰带，脸有些胖，眉间很宽，鼻梁高挺，长着四条八字胡。
他的胡须上唇长着两条，下唇也长着两条，比上唇的要短许多，但却不突兀，应该有人经常帮忙修饰胡须，整齐不乱，显得很有味道。
同时，在延丰帝左侧的少年祖师起身道：“陛下，这些便是通过前两关考验的大学士子。小学士子还在考核之中，目前应当到了第三关。”
“嗯！”延丰帝微微颔首，目光在殿下众人身上一扫而过，很快落定在李茂身上。
无他，独李茂站在最前，其余士子都在他的身后，鹤立鸡群，不外如是。
“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延丰帝轻拍扶手，指着李茂赞叹道：“这个士子端的是一表人才，丰神俊朗，精气神更是卓越无双！好啊，好啊！哈哈哈哈！！”
延丰帝笑的开怀，少年祖师也向李茂送来目光。
李茂露出笑容，惹来祖师嗔怪。
臭小子，延丰帝当面还敢这么大胆？
“来人，拿小册来！”延丰帝伸手讨要考评小册，这小册是太学院监考视察士子水平从而拟定的评语。
小册很快送上，延丰帝展开后，通过小册上的画像与殿下的李茂对应，只是看了一页，眉头就是一挑。
“大祭酒你也来看看，这个士子了不得啊！”
延丰帝将手中小册递给一旁的少年祖师，祖师行礼后，接过小册查看，眉头当即是一挑。
“大毅力者，国之大材！”延丰帝轻拍扶手，问询道：“大祭酒，你说可有夸张？”
少年祖师合拢小册，送还给延丰帝的同时，也是回道：“此次大考，监考皆是国子监，定没有弄虚作假之事。如若陛下不信，可以当面考校！”
“考校不急，且让我再看看。”延丰帝翻开小册，看着李茂后续评语，眉头连挑。
片刻后，他将小册合起，交给一旁的祖师。
“你来自丽州府？”延丰帝眼中透出审视，李茂抱拳道：“路引得自丽州府堤江县。”
“你不是堤江县人？”延丰帝饶有兴致发问。
李茂回道：“小子来自大墟。”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便是其余士子也当即与他拉开距离，生怕等下被溅到一身血。
“陛下！”有武将越众而出，“此子乃是大墟弃民，臣请陛下诛杀之！”
延丰帝没有回应，反而是打量着李茂。
“你可知大墟弃民在我延康是要被杀头的！”延丰帝出声，李茂道：“知道。”
“你不怕？”
“为什么要怕？”李茂挺直腰杆，毫无惧色。
延丰帝一拍扶手，“倒是个有胆识的！！！”
“不过！”延丰帝皱起眉头，“你一个大墟之人却从堤江县得了路引，可是行了贿赂威逼之事？”
延丰帝此话一出，身上迸发出无穷压力，向着李茂横向压来。
李茂岿然不动，任由延康帝威压震慑。
延康帝乃是神桥境界，可他六合能战天人，天人战力距离神桥也不过差了一个生死神藏罢了。
“陛下！”有文臣越众而出，拱手行礼道：“堤江县令高聚德曾在七日之前上报，尸仙教谋逆，幸得义士出手相助，一夜平乱。那义士不要任何回报，只取了两份路引便直接离开了。”
此话一出，延丰帝眉毛连挑，面色和缓，“那义士是你？”
李茂正色道：“若是无人冒功，那便是我了。”
“你乃是大墟之人，为何要救我延康子民？”延丰帝厉声发问。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李茂慷慨回应，神色坦荡，眼神澄澈。
他顿了顿，再度道：“还有就是为了要两份路引！”
少年祖师神色变得古怪，一两年没见，这小子怎么越发胆大包天了？
“陛...陛...陛下！臣...臣有事要奏！”小胖子卫墉哆嗦着出声，惹来延丰帝注意，“原来是江陵士子，你有何话要说？”
卫墉额头冒出豆大汗珠，看一眼李茂的他，咬着牙，强撑着胆子，出声道：“几日前驭龙门造反，袭击江陵楼船，劫杀士子一案中，便是这位李茂李士子出手相助，凭一己之力制服驭龙门少门主龙娇男与一众驭龙门弟子！”
“事后更是直接离去，毫不在意功绩！”
卫墉说到这里，顿了顿，咬牙道：“李大哥虽是大墟人...可我觉得他是个义士！”
延丰帝道：“抬起头来。”
卫墉缓缓抬头与延丰帝对视，延丰帝道：“你可知道欺君之罪该当如何？”
“不...不敢有半分欺瞒！”卫墉豁出去了，“其他同船士子以及船老大、药师和道童可为我作证！”
延丰帝没有吭声，卫墉保持动作一动不动。
也是在这时，有一老臣越众而出，“陛下，臣也有一事要禀报！”
“哦？”延丰帝来了兴致，“你该不会也是要说这李茂李士子是个义士吧！”
“非也！”老臣道：“陛下，这个小哥儿就是臣寻访的花巷神医中的一位，也是他看出了萧太医学艺不精，自己给自己折腾出了死病。”
“花巷神医，这么年轻？”延丰帝不由得再看李茂几眼，道：“镜湖问道中，你引发了九种异象，其中一门便是医道。”
“是！”李茂颔首，延丰帝大笑出声，“好！好一个大墟义士，好一个花巷神医！”
“陛下，此子可是弃民！！”有名流谏臣看出端倪，连忙出声劝谏。
延丰帝不以为然，“弃民？弃民又如何！”
“神之弃民，朕未必弃。神可弃众生，朕不可弃众生。到了朕的国土，到了朕的延康，无论来历，都是朕的众生，哪里来的弃民？”
“陛下圣明！”少年祖师赞叹一声，延丰帝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笑骂道：“大祭酒又拍我马屁！”
“陛下不看出身，不论过往，不以功绩看人，全凭学问才情，此乃不拘一格降人才。”少年祖师出言道：“圣明之说，何谓马屁？”
“大祭酒呀大祭酒！”延丰帝指着少年祖师摇了摇头，少年祖师笑而不语。
李茂神色古怪，怪不得祖师能做到国子大祭酒的位置，官场上的东西他还真是一套又一套呀！
“既然如此，那朕今日便不拘一格降人才！”延丰帝大手一挥，“第三场比试，开始吧！”
“第三场比试，乃是御前比武！”少年祖师起身来到延丰帝身前左侧，扬声道：“能否过关，全看实力表现，诸位士子当勤勉呀！”
“且慢！”李茂出声打断，少年祖师投来嗔怪目光，延丰帝都放你一马了，你小子还想干什么？
“你有何话说？”延丰帝来了兴趣，李茂抱拳道：“小子恳请在第三关以一己之力独斗所有士子以报陛下赏识之恩！”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哗然。
“弃民狂妄！”
“真当我延康无人吗？”
“陛下宽恕你之罪责，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如此不知好歹！”
“陛下，请允许我和他单挑！”
....
一众学子哗然，延丰帝抬手压下，喧哗躁动瞬间平息。
“你要独战所有士子？”
“我要为大墟正名。”李茂掷地有声，延丰帝道：“如此多的士子，你有把握吗？”
李茂看向其他学子，“我尽量收着力，不打死他们。”
“狂妄！”有学子越众而出，“我倒要看看你有何高招！”
李茂扭头望去，眼睛一瞪，目中强光闪烁。
噼啪！
那士子惨叫出声，全身衣物顿时燃烧起来，熊熊火焰混合着黑烟一同飘起。
旁人连忙出手灭火，将他拖走医治。
李茂索性也不再等候延丰帝回应，转过身来，面向众多学子。
“我也不欺你们，你们所有人一同出手便是！”
一众学子相互对视，李茂眉头皱起，“婆婆妈妈，磨磨蹭蹭！你们不来，那我就来了！”
言罢，李茂口吐一道刀气，握在手中捏成短刀。
一众学子不再犹豫，纷纷出手。
李茂踏步向前，手中刀光纵横，若江风，若团雾。
脚步连转，在诸多士子之中穿过的他，手中刀光消散，刚一转身，所有士子面部皆冒出红痕，双眼泛白，站着昏死过去。
李茂站在一众士子之后，低头行礼。
殿内一片寂静，诸多王公大臣看看李茂，再看看站着昏死的士子，目光在两者之间游走，却是无一人敢出声。
“恭喜陛下，又一大才入得彀中！”
少年祖师连忙出声，延丰帝道：“既然是大才，大祭酒觉得该给什么奖赏为好？”
少年祖师神色不改，从容开口道：“当为魁首，以作天下学子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