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祭祀变故（1 / 1）
静谧的夜悄然流逝，第二日的从天边缓缓升起，透过新吐的花蕊，阳光把整座山丘照耀的闪闪发亮。
在接近正午时分之时，迎着逐渐灼热的阳光，骆明一身整洁干净的祭祀衣袍，缓步登上高丘，来到早已准备好的祭台前。
由上好木头打造的祭台上，按特定位置摆放着几个碧绿玉盘，内部摆放颗颗精心挑选，圆润饱满的五谷种子。
又有部族战士，扛来宰杀好的各种牲畜，如牛，马，羊等，以表示对神的尊敬。
而后，骆明挥手，一个巨大的木箱子被抬上来，随着箱子打开，有光芒在箱内显现。
十几尊精细雕琢打磨，几近完美的祭器显现，材料分别为玉石，黄铜，乃至黄金。
骆明态度十分恭敬地把祭器摆上祭台，同时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箱子，便继续手中动作。
而在这箱子肉眼看不见的夹层内，王启蜷缩身体，抱着闭嘴的身躯，小声开口安抚道：
“闭嘴，我知道你挤，我也挤，但千万别发出声音，也别睡过去，更别现在逸散雾气，等下需要你的时候，你再放出雾气。”
闭嘴的兽脸上浮现些许不耐，它低低嗷呜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但在王启的再三告诫，和回去加餐一个月的条件下，也只能忍耐，等待动手时机的到来。
而箱子外，骆明白祭器摆放完毕后，抬头观察天色，见太阳要不了一刻便要飞至正中区域，他不再犹豫，朝一旁挥手道：
“去，把神女大人请上祭坛！”
“是，骆明族长！”战士们依言退下，很快便把被捆绑住双手，堵住嘴巴的女魃带上前来。
面对女魃的“怒目”，骆明当着众人面前，淡然开口：
“神女大人，别这样看着我，祭祀的过程中，您需要承受剐心之痛，把你绑住，也不过是为了不让你挣扎，破坏仪式罢了。”
“唔！唔！！”神女挣扎，似乎是想要怒斥老者，却因为嘴巴被堵住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旁观看的鹰诽，看见此景后咧开嘴巴，对身侧幽蓝开口道：
“嘿，该说不说，骆明他可真是够狠心啊，小时候救过自己的神女，时隔几十年，不但不想着报答，还打算把她献祭，这可真是……啧啧……”
就连素来脾气不好的鹰诽，在见到骆明真的准备把神女献祭后，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但一旁的幽蓝却有不同想法，他看向身侧鹰诽，迎着他促狭的视线，意有所指道：
“我看呐，骆明那老小子未必愿意把神女献祭，而且就算献祭成功……怕也是很难获得足以驱散寒冷的力量喽。”
鹰诽皱眉：“幽蓝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祭祀不会成功，有何依据？”
“呵呵，”幽蓝轻笑一声，只是道：“我可没说祭祀不会成功，我只是说，这场祭祀结束后，结局怕是都不随人愿。”
“哼！怕什么！”鹰诽却十分乐观：“虽然作为战士，我不大懂祭祀各阶段的方法，但我也已经让族人的巫祝全程跟着骆明。”
“根据巫祝的观察，这祭祀虽有些地方他无法理解，但大体上，却依然能看出，是一个正经的祭祀法阵！”
“幽蓝，我记得你前两天不也帮忙布置吗？你那时候可没说有问题！”
“我可没说祭祀的仪式有问题，”幽蓝再度慢悠悠的否认，让鹰诽莫名火大。
“既然祭祀仪式没问题，神女也没问题，现在都到这份上了，幽蓝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这老东西，怎么这么喜欢卖关子？比山林里的野猪还要喜欢绕圈！”
幽蓝闻言，轻叹一口气，实在是感觉对牛弹琴。
“罢了，我已然提醒过鹰诽这莽汉多次，他要是还不明白，那就不怪老夫了。”
他重新看向场内，只留下一句：“看下去便知道了，鹰诽……”
“莫名其妙，”鹰诽却感觉摸不着头脑，还白白生了一番气，他暗骂几句，也再度看向场内。
此时，祭坛之上，祭祀似乎来到了紧要关头，骆明站在宰杀牲畜的包围圈内，念念有词，在灵气的加持下，祭词响彻天地：
煌煌东君！赫赫炎灵！
悬象在天，烛幽破冥。
今有玄冰蚀土，霜魄凝川；
寒狱锁生，万类凋零！
伏惟神威，裂此长冬！
骆明围着祭坛转圈，中心是被捆绑住无法动弹的神女，随着他祭词念诵至高潮，祭台上摆放的金匕首落入手中，他神色虔诚，来到女魃身前，高举匕首。
“此贞魄兮，禀坤元之精；
赤心灼灼，蕴阳和之晶！
请裂玄冰！破霜天！
以尔玉膏（心脏）沃焦土。
以尔绛血（血液）沃炎轮
燔其柔肌，烝为祥云！
话语落下，高举的匕首一同落下，在空中划出一道轨迹，直接刺入神女胸口！
顿时，在围观之人面前，血液四溅之时，山丘之上，无边光亮乍现，瞬间便照耀一切，形成一个巨大的刺目光球。
周围的人再看不清光球内的详细场景，幽蓝鹰诽强忍光芒注视。
只见光球内有模糊人影闪烁，在几息之后，光球瞬间扩大，把周围献祭的一切吞噬。
刹那后光芒更甚，山丘之上好似亮起第二颗太阳，让所有生灵都无法近距离直视。
“哈哈哈！看来是成了！！”眯着眼躲避强光的鹰诽兴奋大喊。
“我看倒是未必，”幽蓝背过身去，眼眸内已然亮起灵气光芒，他开始汇聚灵气。
只因，在他刚刚的观察之中，光芒看似是从神女鲜血溅出之后亮起。
但其实！
“那光芒分明是从骆明那老匹夫身上亮起的，神女还真把烈阳碎片给他了！”
幽蓝一时间思绪飞转，但手上并不含糊，他嘴角勾起森冷的弧度，看向一旁鹰诽，心中暗道：
“若是骆明你愿意同我等分割力量也就罢了，那我就当昨夜偷听到的一切都只是老头子的臆想。”
“但骆明，你却在耗费我部族如此之多资源后，还想把那东西独占，我可还没老糊涂到做没回报的事情，休想得逞！！”
“给我破！！”
太阳光芒亮起瞬间，祭坛边缘，幽蓝果断出手，早已注入地底的灵气笼罩方圆百米。
在幽蓝的控制之下，这处占地不广的山丘开始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变幻。
地面好似化作波涛汹涌的水面，把周围的巨石，树木，还有祭坛裹挟，倾覆！
仅仅是几息之间，在光球内骆明的怒喝声里，祭坛坍塌，坠入裂开的地缝之中，而光球在失去了灵气注入后，迅速消散。
伴随着光芒散去，山丘之上不再有灼人的太阳，站立不稳的众人，也再次看到了祭坛周围的场景。
只见一片狼藉的祭坛之上，祭桌横倒，祭器破碎，地面开裂，牲畜被土石覆盖，骆明整个人脸色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抱着闭嘴，牵着摆脱束缚的神女，鬼鬼祟祟准备离开的王启。
见所有人都望了过来，王启摇了摇闭嘴的尾巴，却没有掩盖身形的雾气散发，他低头看去。
只见闭嘴眼眸内瞳孔涣散，舌头外吐，显然是没有从刚刚突然地震引起的晕眩中转醒。
“哦豁……这下完蛋了……”
王启额头滴落一滴冷汗，他抬起头看向四周呆愣的战士们，灿灿笑道：
“各位，还真巧啊……吃了吗？”
“王启！！！”鹰诽一声大喝把众人惊醒，他面目狰狞看向王启，咬牙切齿道：
“好胆，你居然真敢来到此处，还破坏了重要的祭祀仪式！”
鹰诽身体上，三处玉骨亮起光芒，他高跃而起，腰间长刀瞬息出鞘，被玉骨绽放的白光笼罩，携带惊人威势劈落。
“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便别离开了！正好省的过两天我去追你！”
几十步的距离被瞬息拉近，长刀临身，来不及王启多想，他松开女魃手掌，把闭嘴丢在女魃手上。
“照顾好闭嘴。”
飞速说完，王启身体内三条灵脉绽放，周遭地面变幻形状，两条土龙拔地而起，朝着天空之中的鹰诽袭去。
“哼！雕虫小技！”
长刀在空中翻转，两道刀光迸射，土龙还未临近，就被白色刀光劈开解体。
鹰诽再次下落，身下王启却已然乘此机会拉开距离，他两只手心皆亮起蓝光，劈啪作响。
头发炸开之际，两颗雷球一前一后对准鹰诽丢去。
“雷之剑！”
雷球离手，化作雷霆之剑突刺，也让面对的鹰诽心中警铃大作，他收起轻视心思，身上三处玉骨被全力催动，使其身体覆盖一层厚厚白芒。
而后，鹰诽长刀劈砍，高喊道：“区区雷霆，看我一刀破之！”
一刀砍出，第一把雷霆之剑被破碎，化作逸散的雷光，在周遭游走，炸裂，却全被鹰诽身体上的白芒挡下。
第二把雷霆之剑落在长刀之上，两者接触，强大的雷威炸开，突破白芒的阻隔，有部分落在鹰诽身上。
顿时，鹰诽痛嚎，衣服在高温下变得焦黑，头发根根竖起，却也彻底激起他的凶性。
鹰诽随手扯下身上破烂的衣服，露出满是伤痕的壮硕上身，三处玉骨全力运转，他的身躯被白光覆盖，好似下凡的天神。
他握紧大刀，踏碎地面，狞笑着再度前奔，刀身对准王启脑门落下。
………………
另一边，骆明看向后背双手，看上去十分无辜的矮小老者，大声质问道：“幽蓝，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莫不是以为，身上那么大的灵气运转波动，我会如同那不懂灵气的鹰诽一样感受不到吧？！”
“呵呵，”面对质问，幽蓝回以冷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就要问问骆明族长你做了什么了。”
幽蓝看向杂乱的祭坛，面色难看的骆明，嗤笑着开口：
“骆明族长，其实一开始，我觉得你只要你让我们三族获取到足够的收获，中间不论你用了什么手段，最后又改变了多少过程。”
“只要有收获，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只是可惜……”
幽蓝紧盯骆明，一字一句道：“有些人，却总是贪心不足，想要独吞收获！”
“骆明，你还问我做什么，该解释的应该是你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骆明面不改色。
幽蓝闻言，气极反笑：“骆明，你还真是厚脸皮，非要让我都抖落出来是吧？”
“好！那我便如你所愿！！”
矮小的老者一抖手，在衣服之下，一只蓝色的金龟子落在幽蓝掌心之上。
“骆明，你知道我这只小金龟是做什么的吗？”幽蓝表情冷漠，把灵气注入金龟之中，顿时，一段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小骆明，到了明日，你便激发碎片的力量，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走，而我则偷偷离开，你也可以拿着这块碎片来达成你的目的……”
清脆好听的女子声音，把今日一切的另一半暗线和盘托出，也让幽蓝对面你的骆明变了脸色。
“幽蓝，你监视我？！”
“是你先出尔反尔的，”幽蓝收起金龟子：“骆明，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些小小的准备罢了。”
“若是最后我们一样能获得力量，这件事便也过去了。”
“只是…可惜啊……”幽蓝摇头，体内的灵气奔涌四肢百骸，带动周遭形成一个灵气旋涡。
“你待如何？！”骆明蹙眉开口，身体内的灵气也开始运转，准备抵御即将到来的袭击。
幽蓝伸出手掌，看向骆明胸口位置：“把你脖子上挂着的烈阳碎片给我，我可以当这件事情不存在，皆大欢喜。”
“不可能！”骆明想也不想的拒绝，烈阳碎片只有一块，给了幽蓝，等到了冬季，他们部族怎么办？
“幽蓝，我知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地道，但我可以拿部族向你承诺，只要等我回去，我会全额赔偿你幽谷部族损失的一切。”
“这样你是否满意？！”
幽蓝嘴角轻扯，对骆明的提议不屑一顾：“骆明，你知道这不可能，最好的东西就在眼前，你觉得老夫我不敢奋勇一争吗？”
“你也不要想着拖时间等待你的儿子鲧回来支援，他早已被我族的人设法拖住，没有半个时辰，绝对无法赶回来！”
“而对你我来说，半个时辰，够你我决出好几次输赢了！”
幽蓝挥掌，整个人腾空而起，天空中聚集数百道风刃，地面突出数千道尖锐石柱朝着骆明袭去。
骆明见状，双手按地，数十米的土墙拔地而起把他包围，他的声音从土石内传出。
“幽蓝，想要烈阳碎片的话，就自己来拿吧，它就在我脖子上。”
“正有此意！”
两位四阶巫祝，在谈判破裂后，没有犹豫，直接在这山丘之上开打，生死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