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之后,汉军会有所行动,魏军也会有所行动,唯有孙权、刘封处于被动地位,以不变应万变。
汉军将发动局部战役,魏军也将发动局部战役,目标正是太原郡的匈奴五部。
太原郡的地形……怎么说呢,对匈奴五部而言如同一个大大的监牢。若匈奴五部敢作乱,几乎很难逃走出塞,仅仅一个雁门塞就能堵死他们北出之路。
匈奴北部安置在定襄郡阳曲县,这里有个赫赫有名的亭,叫做霍亭,即霍去病出塞时的歇脚地。
这里跟刘邦也有关系,据说解白狼山之围后,大军南撤经过这里时才终于放松警惕。原因就是这里南北一线,两边都是险峻山岭,这种地势下,汉军的车骑步兵根本不怕匈奴合围。
同时跟吕布也有关系,当年夏育、臧旻三路征鲜卑全军覆没时,五原、云中各郡的屯军只能后撤躲避鲜卑报复,吕布随父亲五原守将吕良后撤,被安置在阳曲驻屯。
内迁的匈奴五部有五部王庭,北部王庭就在阳曲县,开春时匈奴部族要么四散于山野中放牧,或耕种,或为汉豪强帮工。
自南匈奴开始,匈奴汉化深入,以至于如今匈奴王族改栾提氏为刘氏,贵族普遍开始汉化,学习耕种、纺织比比皆是。
而栾提氏……还有另一个音译,祁连氏。祁连山的祁连,匈奴王族以发源之处的祁连山为氏族名。
可以理解为赵城赵氏,韩城韩氏,秦邑秦氏。
匈奴王族更易栾提氏为刘氏,在这个姓、氏还算分明的年代里,也不算什么大事。
两汉魏晋之际,贵族、士族谱系传承明白,谁家什么姓、什么氏都是有根本可查的,很难冒篡。
不改姓,根据官职、爵位或经历更改氏,也算社会风潮所在。
每个人都想创造辉煌,让自己的辉煌烙印在子孙身上;所以马超重开赵氏,是符合潮流时尚的。
栾提氏改刘氏,就是这一环境下的产物,本姓不改,改了一个更光荣的氏而已。
他们也有资格改,南匈奴衰败直接因素就是当年夏育、臧旻、田晏三路讨伐鲜卑;当时的羌渠单于与匈奴中郎将臧旻一路,战败时羌渠单于重伤,王庭直属力量遭遇毁灭打击,引发匈奴国人普遍不满。
随后就是如火如荼的张举、张纯叛乱,羌渠单于派长子右贤王于夫罗率军协助汉军平叛。
匈奴国人劳苦于军役,另立单于攻杀羌渠,而于夫罗领兵在外始终无法回归匈奴,只能天天去求灵帝,请灵帝允许他回国。
结果于夫罗逗留雒阳时爆发了一轮又一轮政变,跑到河内又跟关东联军搅合到一起,可怜的一点匈奴义从部队在袁绍、张杨之间的战斗中被消磨干净。
于夫罗死在外面,留在匈奴内部的弟弟呼厨泉被拥立为单于;于夫罗的儿子刘豹成为匈奴左部的左部帅。
呼厨泉去邺城拜见曹操时,被曹操软禁,现在呼厨泉转移到洛阳。
匈奴五部除了刘氏王族担任部帅外,还设有五部司马,负责匈奴仆从兵役征发工作。
因呼厨泉被软禁留在洛阳,五部帅中就左部帅刘豹出身最高,故匈奴部族多有依附,有近两万户。
除左部外,余下四部加起来堪堪也就两万户出头。
其中安置于阳曲县的匈奴北部只有四千余户,这四千余户及他们的奴隶们合起来不过六千余户。
这六千余户能有多少动员力?
时间足够,顷族而出,能动员两万骑!
当幽并都督吴质率领万余精骑自雁门南下时,匈奴北部毫无反应时间,所有贵族被吴质擒捕,不做审问就以谋反罪斩首一切男丁。
从曹丕夺嫡争斗中胜出的吴质,见多了汉魏之际发生的清洗。
杀汉室旧臣、昔日朋友、同僚尚且不手软,更何况所谓的匈奴贵族?
建安年间的大瘟疫,并不会因为你是匈奴人就能放你一马。
现在的匈奴五部也处于严重衰落期,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可以视为引颈就戮。
徐晃没打出的长驱直入,吴质打了出来。
匈奴王族、贵族成批被杀,匈奴部族、匈奴别部即附属的杂胡、奴隶则被收编为奴隶。
奴隶自然是朝廷的奴隶,哪怕赫赫有名的左部帅刘豹,也没做出有效反抗,就被吴质抄击王庭,随同其他贵族男丁被一起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