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朐城遭到攻击的消息传到临近的广城,广城令闻讯遣县尉率兵相救,但在半途却得知临朐城已经改旗易帜,广城县尉吓得当即就返回了广城。
广城令见临朐连一个时辰都未能守住,亦是吓得不轻,一面紧闭城门一面遣人往临淄城求援。
“不走淄水直下临淄,却先取临朐,这是想分沮某兵势?既然你想分沮某兵势,沮某就遂你的意。”沮授当即召来焦触张南。
沮授来青州前,征调了十余名冀州悍将,其中就包括了张郃高览焦触张南。
作为冀州有名有姓的悍将,焦触张南亦在征讨公孙瓒的时候立下不少战功。
跟张郃高览一样,焦触张南亦是在冀州有独立的私兵部曲的。
在袁绍取代韩馥前,冀州的悍将几乎都是有各自的私兵部曲的,其中又以先登营麴义的部曲最是骁勇。
如今麴义死、先登营覆灭,如张郃高览焦触张南等将亦逐渐崭露头角。
沮授慧眼识英才,征调了这群冀州悍将来青州,既是为了与郑牧争锋亦是为了能让袁绍提拔重用这群冀州悍将。
“末将焦触(张南),参见监军!”
焦触张南皆是魁梧猛汉,双臂鼓动的肌肉似有千钧之力。
“临朐城已被贼人攻破,你二人速引本部兵马前往广城布防。十日内不可出城,记住,是任何情况都不可出城!”沮授凝重的下达军令。
得知临朐城被贼人攻破,焦触张南纷纷吃了一惊,焦触问道:“监军,可知贼人是谁?”
沮授摇头:“具体情况尚未可知,广城令已被吓破了胆,但沮某估计,破临朐城的极有可能是襄贲城的郑牧麾下。”
“沮某深知两位将军骁勇善战,但切勿如颜良一般小觑对手,若坏了沮某部署,尔等皆是死罪。”
沮授的语气多了几分严厉。
如焦触张南这样的悍将虽然骁勇,但几乎都有相同的特点,那就是自恃武勇!
对武将而言,若对武勇无自信也难以令士卒信服,将是兵的胆,越自信越武勇就越能激励士气。
这本是好事!
然而,若自恃武勇而不审时度势亦会因为武勇而让战事变得难以预料。
就如同在范县外战死的颜良外,因为自恃武勇而小觑对手,却不曾想对手同样武勇。
焦触张南见沮授拿颜良举例,心中虽然有不服气但也不敢对沮授的军令闻而不听。
“末将谨遵监军严令!”焦触张南纷纷拱手而应。
焦触张南遂返回军营,各引本部步骑千人,星夜前往广城布防。
沮授则是在静待莱芜的情报。
莱芜作为淄水的上游县,自然也是沮授尤为关注的重点。
直到第二日,沮授才得到莱芜的情报:在沂源剿匪的“吕布”忽然出现在莱芜,正在淄水上游征募民夫打造木筏,似有进攻临淄城的意图。
“佯取临朐暗袭临淄,此等拙劣小计,又岂能瞒过沮某。”沮授当即有了判断。
然而,当沮授以为“吕布”要兵进临淄城时,般阳城被“吕布”攻破的情报再度传来。
沮授多了几分疑惑:“不取临淄却取般阳,是料到了沮某在临淄城防御严密而不敢进攻,亦或者依旧想分沮某兵势?”
张郃见状,遂进言道:“监军,那吕布攻破了般阳,若不分兵驻守昌国必然助长其威势,不如让郃前往昌国以掠其锋。”
高览亦是道:“监军,临朐和般阳相距甚远,我等若是分兵难以及时回援临淄城。但昌国距离临淄城不到五十里,朝出夕至足以应对变化。”
沮授点头:“儁乂,令你引本部两千人,速往昌国布防。吕布骁勇非你能敌,只可守城不可出城,暂时避其锋芒!”
吕布曾在冀州待过,张郃亦知吕布骁勇,故而也未因此而不服:“监军放心,郃自有分寸。”
沮授又道:“郑牧用兵诡诈,沮料其分沮某兵势,是为了奇袭临淄城。临淄城外一马平川,故而道口和渡口的防备不能有半分的松懈。元伯切勿怠慢了军务,须得小心谨慎。多备狼烟,以示警戒。”
高览点头,遂引部将在临淄城外的道口和渡口分设斥候,准备了大量的狼烟用于示警。
然而,接下来的情报却让沮授越来越摸不清郑牧的用意。
“吕布”夺了般阳城后就不再进攻,而是在般阳城部署防御工事,同时还在般阳城纳了几房小妾似是享乐。这些小妾还不是一般人家,不是般阳令的女儿就是城中豪门大户的女儿。
不仅如此,广城也未见有兵马来袭。
沮授不知道的是,在得了朐县后,郑牧就留臧霸孙观尹礼守城,亲率丹阳锐士闪击了剧县。
剧县令死后,县丞和县尉在剧县世家豪强的拥立下举旗响应了沮授。
郑牧以雷霆之势闪击剧县,又以奉天子平叛的名义,直接斩了改旗易帜的县丞和县尉,又将拥立的世家豪强尽数抄家。
失去了财产和田宅的剧县世家豪族,则是被驱逐去了临淄城,郑牧还“好心”的给了这群人去临淄城途中所需的干粮。
祢衡杀剧县令,不仅理由不够,其权力也不够;但郑牧杀县尉和县丞、驱逐剧县境内的世家豪族,有足够的理由和权力。
更重要的是,郑牧有足够强势的兵威相辅!
在夺回剧县后,郑牧故技重施,除了招募流民屯田外,还将剧县世家豪族家中蓄养的佃农等有“奴隶或家奴”性质的男女卖身契全都付之一炬,组织众人垦荒开田。
有秩、啬夫、乡佐、三老、令吏、亭长、邮、游缴、尉史等大小吏,有善行者提拔,有恶行者立斩。
短短三日内,剧县方圆百里,尽皆焕然一新。
而在肃清了剧县不服后,郑牧又以“冠军将军”名义传檄平寿、营陵和都昌三县,下达了令三县吏民惊惧的“三斩令”:隐瞒人口者斩!隐瞒土地者斩!私奴过百者斩!
三斩令一出,平寿、营陵和都昌的长吏及世家豪强自然不会心服,不仅据城死守,更有甚者煽动百姓反叛。
然而这些长吏及世家豪强却不知道,郑牧等的就是这群人据城死守和煽动百姓反叛的罪名。
祢衡杀剧县令,以臧洪为首的青州州牧府理亏,郑牧可以用叛乱的罪名杀剧县县丞和剧县县尉,但不能归罪因为惧怕而响应的平寿、营陵和都昌三县。
故而郑牧给了三县长吏及世家豪强一个活命的机会!
不过这个活命的机会比较苛刻,虽说三斩令是有汉律可以依据的,但实际上这样的汉律规定名存实亡不会有谁真的会去遵守。
哪怕知道是杀头的罪,依旧会有人铤而走险的隐瞒人口土地蓄养大量的私奴。
而其中又以世家豪强为主,这些人在州郡间都有亲族朋友做官,甚至于朝廷都有公卿势力作保,自然是肆无忌惮。
再加上朝廷腐败导致的重赋重税,又会让一些百姓主动的向世家豪强寻求庇护。
官民层层作保,世家豪族的势力自然就会变得越来越强。
在时代的局限下,这其实是无法避免的,毕竟皇族就是最大的世家最大的豪族。
郑牧的立场是站在皇族的立场,其利益是跟刘协这个天子是一致的。
立场不同,自然就当不了朋友只能当敌人了。
剧县、平寿、营陵和都昌的世家豪强敢反叛一次就敢反叛第二次,既然反叛了,就要承受反叛的代价!
不过十余日,平寿、营陵和都昌的叛乱皆被荡平。
郑牧的强势和狠辣,不仅令四县吏民心惊,朱虚城的臧洪等人亦是胆寒不已!
“十余日的时间,剧县、平寿、营陵和都昌四个县被抄家的家族超过二十个,死在丹阳锐士兵锋下的吏民也不止两千人了!如此杀戮,郑牧就不怕得罪天下人吗?”一个公卿子打着哆嗦还不忘谴责郑牧的残暴!
臧洪眼神复杂。
平心而论,郑牧快刀斩乱麻的让四县再次回归掌控,这是应该值得庆幸的事,但臧洪心底却颇不是滋味。
“使君,德祖回来了。”司空赵温的长子赵武自外而入。
臧洪暂放心底的纷乱情绪,连忙离席起身迎接杨修:“德祖为何回来得如此迟?”
杨修是主动自请去襄贲城求援的,如今过去半个月了才返回朱虚城,臧洪自然会有疑惑。
“臧刺史,修现在是以冠军主簿的身份来见你。”杨修对臧洪的称呼有了改变,不再是以下属身份称呼使君,而是以冠军主簿的身份称呼臧洪为刺史。
臧洪吃了一惊,对杨修的选择颇为诧异。
陈群赵武等名仕公卿子亦是震惊的看向杨修,尤其是陈群,对杨修的选择更不能理解,不由出口质问:“德祖莫非忘了祢正平之事?”
杨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羞耻,但更多的却是决然:“长文,正平犯了错理当受罚,这与修是否当冠军主簿没有任何的关系。叙旧的事稍后再谈,修今日来朱虚城,是奉冠军将军令,征调骑都尉赵云前往剧县驻防。诸位有愿去剧县、平寿、营陵和都昌四县出任长吏的,亦可前往。”
一个身材消瘦的公卿子质问道:“郑牧在四县又是抄家又是杀戮,如今让我等去当长吏,岂不是让我等去承受四县士民的怒火?”
话语刚落,却见杨修佩剑出鞘,近前几步将剑横在这个公卿子的右肩:“以下犯上不知尊卑,你以为你是谁?敢知乎冠军将军姓名?若非修看往日情面,定将你斩杀在此!”
锋利的剑锋,将这个公卿子吓得两腿发软,若非利剑还横在脖子上早就瘫倒了。
杨修见状,冷哼一声收剑回鞘:“修希望各位记住,冠军将军不是来听尔等评论对错的。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的听命行事,或许还能戴罪立功。四县士民会有今日,皆是尔等平日里自诩才能却无实干引起的祸事,冠军将军只是在替尔等善后。冠军将军宁可背负杀戮凶名,也要挽救青州大势,尔等不心存感激却在此心怀怨恨,不知羞吗?”
众名仕公卿子惊愕的看向杨修,对杨修如此维护郑牧的做法更加的不理解。
臧洪目光复杂的盯着杨修。
杨修看似在跟众人划清界限,其实是在保护众人,郑牧行事雷戾,倘若去四县担任长吏的人心怀二心亦或者与郑牧先前的行事政令背道而驰,必然会被郑牧以坏军国大事的理由斩杀。
郑牧有假节权,而在战时,假节权的威慑力更大!一不小心就会被冠上延误军机的罪名。
连太尉的长子杨修都不敢有半分的懈怠,其余名仕公卿子又如何有资格指责郑牧?
杨修来得快,去得也快。
赵云见是郑牧的调令,二话不说就跟着杨修离开了。
见杨修离开,众人遂看向臧洪,眼神中纷纷有询问的意思。
“诸位,杨主簿的告诫,切勿轻视,杨主簿是在救尔等的性命。从现在起,臧某不想听到任何有诋毁冠军将军的话,想去四县担任长吏的皆可请命,这是尔等立功的机会!”臧洪点破了杨修话中的深意。
众人纷纷沉默。
连臧洪和杨修都选择了服软,其余人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临淄城。
沮授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最开始得到郑牧杀剧县县尉和剧县县丞且对参与者行抄家之举的时候,沮授还以为情报有误。
而接下来的情报,更是让沮授震惊无比,当被郑牧抄家而相继来到临淄城的世家豪族家族纷纷求见沮授,希望沮授能做主的时候,沮授才不得不相信情报的真实性。
“狠辣果断,敢为常人不敢为,这世间也唯有郑子武敢如此行事了!”沮授的语气变得沉重。
郑牧在取了临朐城和般阳城后,不趁势再夺广城和昌国城,却反其道而行之,一面令临朐城和般阳城固守不出,一面却转道北海国,以雷戾的手段来解决四县的改旗易帜。
更是以“三斩令”来逼得平寿、营陵、都昌三县煽动百姓作乱,本来占了理的三县长吏及世家豪强也变得不占理了。
不论先前有多大的委屈,煽动百姓作乱一条就足够抄家灭族了!
这般做法是个双刃剑,若有人要拿此事做文章,郑牧就得陷入风口浪尖中被纸诛笔伐。
然而郑牧却还是用了这等激进的手段,丝毫不在意会被人弹劾和污蔑。
“监军,是否可以趁机举兵北海国?”高览提议,双眸中多了几分兴奋。
沮授摇头:“若去北海国,必中郑牧诡计!郑牧行杀戮之举目的就是想引沮某出兵,有如此强横的手段震慑,北海国还有谁敢响应?”
高览不由忿忿:“难道就这般坐视郑牧行事吗?再忍下去,士气都要耗光了。”
主将一味的隐忍就会被理解为畏惧,这士气自然也就高不了。
沮授眼神严肃,并非因此而有所动摇:“郑牧越是要引沮某应战,沮某就越不能应战。”
高览忿忿不已。
若非受沮授节制,高览必然要引兵去战郑牧。
沮授凝思一阵,遂提笔研磨书写了一封密信,令人快马加鞭的送往邺城。
这封信是送给田丰的,在邺城,沮授最能相信的也就同为冀州人的别驾田丰了。
得到沮授密信的田丰,亦是心惊不已:“不想此子竟然这般难以对付,连公与都有些捉襟见肘了!”
田丰不敢怠慢,遂私下来见袁绍,请袁绍遣逢纪和文丑驱兵青州助阵。
“监军要求援?”袁绍有些意外。
田丰郑重点头:“公与麾下只有步骑万余,而郑牧这次出兵,兵马亦有万人左右。若不增兵,恐难应对。”
袁绍亦知郑牧的兵马骁勇善战,但意外的是沮授会让逢纪和文丑驱兵助阵:“为何不让正南驱兵前往?”
田丰摇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正南虽然善统兵却对郑牧不太了解。”
田丰的这个理由虽然不能令袁绍信服,但袁绍还是召来了逢纪和文丑。
文丑早就存有雪恨的心思,自然是当即就应诺了,逢纪则是持有怀疑,揣摩沮授和田丰的意图。
然而沮授在青州征战不利的消息还是让逢纪按捺不住要去青州立功的想法:“明公,青州不可有失,逢某愿往!”
田丰见逢纪文丑都同意前往青州,遂识趣的离去。
而在田丰离开后,袁绍则是问出了心里话:“元图,你真要去青州?”
逢纪点头:“沮授向来自负,若非感到棘手,是不可能让逢某和文将军去青州的。倘若是要提前部署,两个多月的时间里足够将逢某和文将军秘密调拨到青州潜藏了。”
“故而逢某揣测,沮授这次是真没把握击败郑牧,故而才会给田丰密信,让明公派兵增援。”
“逢某和文将军若能击退郑牧,田丰沮授必然不敢再小觑我等,亦不敢再如以往一般顶撞明公。”
逢纪笃信满满,一心认为沮授已经到了不得不求援的时刻。
袁绍遂勉励道:“元图自洛阳时就跟着本将,本将并非不想重用元图,只是要借田丰沮授审配稳定冀州,故而不得不委以重任。只要元图能立下大功,他日官位定会在田丰沮授审配之上!”
逢纪大喜:“愿为明公效死力!”
在逢纪和文丑出兵后,田丰就令沮授的使者再次返回临淄城。
直到沮授的使者返回,郑牧依旧未去进攻临淄城,而是将兵北上攻打乐安国的寿光、广饶等城池,这些城池都距离临淄城不远。
郑牧现在的战术已经很明显了,沮授不出临淄城郑牧也不去攻打临淄城。
而且每打一城,必定要驱逐一部分世家豪强去临淄城,然后招募流民屯田,焚烧私奴卖身契。
有一种“打土豪分田地的”既视感。
青州本就屡遭黄巾肆虐,能活下的来的世家豪强其实并不多,要不然平寿、营陵和都昌三县也不会煽动百姓反叛了。
就是因为世家豪强的私兵力量相对较弱!
倘若郑牧在冀州这样做,一个月都未必能拿下一城。
郑牧虽然看似粗莽,但亦是考虑过青州目前的势力现状的。
沮授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郑牧若是直接进攻临淄城,凭借临淄城的地利,沮授有信心击败郑牧。
然而郑牧却偏偏不进攻临淄城,就等沮授分兵出城,这攻城的时机未到,郑牧就只去打防守薄弱的城池。
沮授知道郑牧的意图,却越来越难以按捺众人的出战请愿,尤其是被抄家驱逐到临淄城的世家豪强,几乎每天都要成群结队的去请沮授出兵。
只有沮授赢了,他们才能夺回自己的庄园。
若是沮授输了,几辈子积累的财富和田宅,就全成了那群流民佃农私奴的了财产了。
时间一久,谁还会承认他们这些庄园主?尤其是,郑牧还焚毁了大量的卖身契!
临淄城北五十里,广饶城。
郑牧立在城楼上,静听杨修对最近军务的汇报。
良久。
郑牧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沮授还真沉得住气,这都不分兵出城,这是准备拖延时间还是笃定牧一定会去打临淄城?”
杨修亦是惊叹:“如今被驱逐去临淄城的世家豪族成员,得有千余人了吧,沮授竟然能压住这些人的声音?”
“只是将军你在青州如此行事,恐怕会遭人嫉恨,这可不是立世的良策。”
杨修善意提醒。
郑牧这近乎于“打土豪分田地”的做法,王莽就曾经施行过。
昔日王莽见土地兼并太严重,于是准备恢复周朝的井田制,郑牧虽然用的是屯田法,但郑牧的屯田法不是为了谋私利,而是为了给国家提供更多的人口和税赋。
借屯田法将土地收归为国有,用屯田民来将人口重新编户入籍,再对屯田民实施比寻常郡县更低的赋税和更轻的徭役。
而这些屯田民又不受地方郡县官吏管辖,全部由朝廷直接管辖,每个县的屯田民都相当于是朝廷直辖的百姓。
杨修聪慧,能看清这屯田法背后的深意,毕竟这屯田民的徭役赋税比正常的郡县民徭役赋税还低,本身就不合理。
事出反常必有缘故。
这也是杨修能看清屯田法背后深意的原因。
不过这种假借屯田法的名义,实际上却将土地归国有禁止土地买卖的做法,时间长了必然也会被更多的人识破,忌惮郑牧的人也会增多。
郑牧此举等于是在断世家豪族们的根,稍有不慎,就可能如王莽一般被世人所抛弃!
“德祖是牧的主簿,难道不应该替牧善后吗?弘农杨氏四世太尉,德祖又聪明睿智,想必是有妥善的解决方案的。”郑牧听懂了杨修的劝谏,但并不认为在青州的行事会影响立世。
杨修感到牙齿一阵酸痛,忽然有些后悔当郑牧的主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