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时候,一师一徒来到了微光森林的边缘。
即将走出微光森林时,塞勒斯突然停下脚步。
罗森一惊,以为出现了危险,忙问:“怎么了,导师?”
等来的却是塞勒斯的冰冷警告。
“小子,给我仔细听好了。等出了林子,诅咒、毒虫和亡者操控的事,半个字不许提!”
“倘若有人找你打听我的身份,你就说我是低阶正式法师塞勒斯高戈里尔,毕业于南方白沙城的金色黎明术法学院,记住没有?!”
说话时,这位中年法师紧紧盯着罗森的脸,灰蒙蒙的眼珠里闪烁着凶光,似乎只要一言不合,就会动手杀了罗森。
罗森不敢大意,用力点头:“我记住了,导师。”
“你给我复述一遍!”
奇异的是,明明是多云天气,明明城堡上空被厚厚的云层笼罩,但云层却有一个破口,有一缕金色的阳光穿过破口,正好照耀在碑体上。
法师走到柜台,在旅店二层开了个房间,便一刻也不停留地上了楼,又在二层走廊以近乎小跑的速度躲进了房间。
在镇子最西面,有一片岩石高地,建有一座高大的白色城堡。城堡外围建有高墙,高地底部还有一圈护城河,构建出了一个易守难攻的战争要塞。
罗森只能住口。
店主荷拉斯很是惊讶,但显然知道塞勒斯的性格,也没多问:“如您所愿,塞勒斯先生。”
镇子沿河而建,镇中房屋大多是木制的,密集聚拢在不到方圆三里地的范围,就如大地的一块灰黑色疤痕。
和之前在镇子里看到的普通女子一比,少女就如人间仙子一样美丽。
一开始,罗森以为是巧合,但一直走了半个多小时,就发现无论云层如何变换形状,破口始终存在,阳光也始终闪耀。
“导师,为什么人们怕您?”罗森忍不住问。
到了柜台前,他拿出了罗森画的美人图递过去:“荷拉斯~卖画,你估个价。”
罗森仔细打量,发现有卖水果面包的,卖衣服的,卖日常生活用具,卖武器护甲的,甚至还有卖书卖画的,各种各样的商品,竟有琳琅满目的感觉。
镇子边缘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农田之间,分布着不少简陋的茅草屋,东一块、西一块聚在一起,看着就像一朵朵长在平原上的灰色野蘑菇。
“林子外不远就是白马镇,是莫雷男爵的封地。进了镇子,我会在镇中心的绿莺旅店开好房间,然后出去办事。”
“那是神赐石,得到了神的黄金祝福。只要光芒不灭,莫雷家族就永远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同时,一股由酒精、体味、食物、香水等等混合在一起后产生的古怪气息朝他扑了过来,暖烘烘的,酸馊香臭皆有,呛得他连打了三个大喷嚏。
走在街道上,耳中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商人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熟人寒暄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市井烟火气。
塞勒斯冷哼一声:“不过是一群无知的乡间蠢物罢了,没必要关心他们的态度。”
这里就更加热闹了,人来人往,道路边全都是商铺,空地里也见缝插针似的摆满了许多小摊。
罗森发现,塞勒斯似乎暗松一口气。
少女掩嘴一笑:“先生真是好记性,我叫莉莉丝,刚入行呢。”
荷拉斯想了下,抬手比了个数值:“如果是正经的油画,同样品质,我能给你1克朗一张。”
荷拉斯是店铺老板,他认识塞勒斯,一边戴老花镜,一边打趣:“呦~法师先生怎么改卖画啦?”
很快,两人到了镇中心,这里有片广场,广场中央有个大水井,井边挤满了前来取水人。
罗森便不再多问,只是东张西望地,观察着这个异世界的一切。
荷拉斯戴好眼睛,拿起画纸仔细看起来。
话音未落,塞勒斯已经将3枚黄澄澄的金币一字摆开在柜台上。
塞勒斯怔了下:“这画能值1枚银币?那我要是用上好的颜料和画布,能值多少?”
两人继续沿着林中小径前行,很快走上大道,沿着大道一直往西走了大半个小时,果然见到了一个镇子。
一旁的罗森非常明显地感觉到,塞勒斯呼吸都便粗重许多。
塞勒斯显然也被吸引住了,他上下打量了下少女,眉毛一挑:“新来的?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说着,他脸上竟浮现出一丝不屑:“黄金祝福呵呵~~~真是名副其实啊。”
罗森清楚感觉到,塞勒斯抓的很紧,甚至让人他感觉到了疼痛,似乎生怕他跑掉似的。
塞勒斯无视路边商贩自来熟似的搭讪,径直走进一家叫‘古色古香’的店铺。
他忍不住想:‘难怪我随便挑个画出来,就让塞勒斯看直了眼。也难怪他会将普通人形容为乡间蠢物。’
“你确定要最好的?可不便宜呢,一套要3克朗。”
听完后,塞勒斯这才收敛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