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一个当朝重臣,怠惰政务,跑秦淮河喝花酒,他都能忍受,按律治罪就是了。唯独跑来找齐泰的小妾干什么?
你们当初同朝为官,如今齐泰等人被杀,除了被株连的亲人,剩下的被贬为奴仆,流落到了青楼。
你跑来找人家的小妾,当真是风雅,风雅得很!
“抓,立刻把茹瑺抓了,朕要砍了他!”
朱棣已经气疯了,姚广孝还很冷静,“陛下,城中逆党余孽尚存,陛下微服私访,切莫暴露身份,此事明日早朝处理,还是赶快回宫吧。”
“不行,俺忍不了了,大明朝堂,不能允许这样的畜生,一刻都不行!”朱棣豁然站起,竟然打算亲自抓人。
这时候徐景昌幽幽道:“陛下,臣以为万万不可以去,不然的话,指不定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说陛下和茹尚书争风吃醋……”
“放屁!”朱棣眼珠子一横,“徐景昌,你兔崽子欠揍了,俺要打死伱!”
朱棣举起沙包的的拳头,就要朝着徐景昌砸过来。
“陛下,人言可畏,一向如此。此事大可以正办,明天上朝,臣弹劾百官,说他们品行不端就是了。”
徐景昌说完,姚广孝大喜,“陛下,徐通政的办法好,由他弹劾,最是妥当。赶快回宫,不然宫门关了,事情传出去,不免打草惊蛇。”
说着,茹瑺就要转身,向朱棣告状。
为首的变成了成国公朱能,徐景昌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己往那边看,发现这位成国公呲着牙冲他一笑。
他这一说,在场众人都怔住了,尤其是刚刚去状告徐景昌的那一伙,此刻都脸色难堪。
徐景昌站出来,厉声说道。
队伍中的茹瑺听到这话,顿时老脸微微变色,不过他到底有些城府,丝毫没有慌乱。
天还不亮,徐景昌就坐上了马车,赶到午门,蹇义、夏原吉等人已经都到了,包括茹瑺,也赫然在列。
吴山怔了怔,这才明白徐景昌的意思,一张脸都枯萎成一个狗不理包子了。
“臣弹劾兵部尚书茹瑺以下,一共五十三位官员,流连青楼,狎妓纵情,败坏国典,罪莫大焉。尤其是兵部尚书茹瑺,还去找了齐泰的小妾,这事情简直难以启齿!”徐景昌朗声道。
徐景昌笑道:“自然是陛下。陛下,您还记得臣递上去的两块石料吗?”
徐景昌哼道:“现在知道了?你赶快去搜捡一番,寻找点他们的罪证,明天表现好了,你或许能连升三级,也说不准。”
老和尚是踩着点来的,随后就是在鸿胪寺官吏引导之下,入宫,朝拜天子,一套流程走下来。
更妙的是,茹瑺和齐泰黄子澄有冲突,不是一路人,他去秦淮河,确实有堂而皇之的借口。
茹瑺坦然道:“陛下,老臣并无趁人之危的心思,更不会落井下石。论起来当初老臣担任吏部尚书,就是齐泰和黄子澄暗害老臣,把老臣贬出应天,这事情陛下是知道的。”
这小子还有底牌?
“茹尚书,一月前,陛下进京,你负责翻修御道天街,这事情没错吧?”
有此老压阵,徐景昌也松了口气。
“大人,你这反攻倒算,还真是厉害啊!”
不过这也足够了,不少朝臣不怀好意看着徐景昌,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崽子,踢到铁板了吧?
还想跟我们斗,你还要再吃几十年干饭!
徐景昌微微一笑,“茹尚书,你果然是大义凛然,堂而皇之啊,我还以为你是去报仇雪恨呢!”
茹瑺笑道:“陛下天恩,胸怀四海。老臣和齐黄之流不和,人尽皆知,现在他们被诛杀,亲人株连,其余小妾家人被贬为乐籍。老臣去秦淮,是听说有宵小之徒,趁机虐待,落井下石,逼得有人投河而死。陛下已经惩罚过了,虽然是奴仆贱婢,也不该任由青楼随意处置,置国法于何地?老臣此去,只为敲打恶徒,并无其他歹念。而且此举也是为了昭示陛下仁德,还望圣天子明鉴。”
令人讶异的是,茹瑺直接坦然道:“启奏陛下,臣去过,而且就是昨天。”
而在武将那一堆里,丘福告病了,汉王朱高煦没来。
你个小兔崽子也太猖狂了,我们弹劾你,你就要报复回来?
我们可都是清正直臣,诬告朝臣,可是要承担后果的。
朱棣迫不及待道:“你弹劾什么?”
徐景昌一笑,“这话说的,我可是有证人的。”
茹瑺脸色骤变,“你,你胡言乱语,你诬陷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