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乞丐的成婚的事,在白枕酒看来,没什么意思。但是她的酒楼因为此事,名声大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以前呢是满堂宾客,如今呢,是要排队轮流吃席。
生意如此火爆,她不挣钱才怪。
而且是把珍珠巷的酒楼的生意全都垄断了,她已经想好了,既然爱情失意,那就事业得意。
趁着和那个乞丐结婚的噱头还在,她伺机再哄抬自己珍藏了几年的女儿红,这不抢着买账的,把她雀楼地窖里面的一些酒,可是售空了大半。
每当晚上,白枕酒敲着算盘,看着自己的账目一日胜过半年营业额,笑意何止在脸上。
不过,那个乞丐呢?白枕酒忽然想起来了,从那日他得到绣球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记得,她不是安排了阿蛮去给那个乞丐做几身像样的衣服吗?
正想到此处,白枕酒就看到了阿蛮从外面回来,提着不少东西。
白枕酒毫不在意,问了句:“那个乞丐呢?”神色却还是游动在自己的算盘上,比起知晓男人存在的意义,她更在乎的可是自己这些碎银子。
不过那个乞丐,确实可以协助她,攀登更高。
阿蛮有些好奇问道:“小姐,你没有看到夏公子吗?”被阿蛮这么一说,白枕酒在脑海中思索了片刻,询问道:“谁是夏公子!?”
白枕酒这个反应,把阿蛮整不会了。
她是想过小姐对男人,只是枯木未逢春,如今才知小姐是棵铁树不开花。
那小乞丐,其实也没这么差。
“小姐,你和夏公子不是在半月后成婚吗?也就是说,你至今为止都没把这个事放在心上。”
阿蛮说即,还有些生气,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在了地上。
她这么忙前忙后的,甚至还欢喜一场,小姐终于有人愿意娶了,不用去受牢狱之苦。
但眼下,她的小姐,居然丝毫不在意。
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做这么多,反而是累赘,毕竟你自己都不在意这场婚礼,我做得越好,岂不是让你更难堪。”
阿蛮说即,眼泪就要呼之欲出。
白枕酒本想着,把今日的账目再对一遍,没想到她这个丫头,整天就是多心。
“阿蛮,你与我情同姐妹,当初是为了好日子,我才答应做这雀楼的掌柜,我这人天生神经大条,而你不一样,你做事细致,既然成婚是我自己选的,自然是要和和和气气。”
“你看这雀楼,生意如火中天,如今不打捞一笔,往后都是平和期,那时候我再好好过日子,如今能拼就多拼一些。”
听到白枕酒这么说,阿蛮喜极而泣,有些埋怨道:“我还不知道小姐,有钱挣的地方,是绝不会罢手。这雀楼有你是福分,而你自然是我来照顾。但那个乞丐,我觉得不像是乞丐,小姐要是闲了,倒是可也见见他。”
白枕酒本来没把那个乞丐放在心上,可听到阿蛮这么说,自然也打算去应付一下。
——
夜渐渐深了,白枕酒也不知怎么的睡不着,索性她爬起来在柜子里面取了些酒来喝。
酒精上头,她微醺着神色,忽觉月色入了房间中些许欣喜。
她踩着自己的影子,走向窗前,伸手摇了摇。
借着月色正浓,把藏在心底的事,开始吐纳。
当然白枕酒不会说自己的问题,张口就开始说旁人的毛病,“夏盛景,你个渣男,真的渣男!混蛋,真的混蛋!”
她自己在那里嘀咕半天,把隔着不远处的男子吸引到了旁边。
只不过,男子并没想过打搅她,而是听着她一遍又一遍喊着“夏盛景”。
这一刻,男子终于知道,原来他不抱希望的一切,竟然成真了。
后来白枕酒跌跌撞撞,撞到了地上,她开始迷迷糊糊抱头痛哭。
甚至像个小孩一样,手脚乱动。
好一阵子停歇了,好似睡着了。
男子推开了门,轻轻把她抱起,一开始他只是试探她到底是不是她,如今她没戴面纱,虽然他们相见又隔了许多年,可她这美貌却从未更改。
——
十五日就这么快到了,按照白枕酒的安排,她和那个乞丐的婚事,就定在雀楼。
虽然直到现在外界都在猜测,她到底会不会跟那个乞丐成婚,她会不会哄骗众人,找一个替身。
不过,当那个乞丐牵着白枕酒的手走向露台的时候,众人看着那个乞丐,除了一身喜服之外,他其余状态跟第一天抢绣球没什么区别。
众人见状,只能纷纷恭喜,但那种嘲讽却掩盖不了。
甚至有很多人交头接耳说着:“这个白掌柜怕也是丑八怪,不然怎么也要给这个乞丐捯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