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个人在他们拜堂后,直接吼道:“白掌柜,你常年以面纱示人,如今都已经嫁人了,可以把面纱取了,让大伙都瞧瞧。”
有人壮胆说了心里话,就有人想看热闹。
接着有人附和说着:“是啊,白掌柜,让我们瞧瞧。”
“白掌柜既然是生意人,自然知晓诚信二字,如今我们连你面都没见过,但却能一直捧场雀楼的生意,我想白掌柜,理应给我们一个交代。”
各种声音,有嘲讽,有嗤笑,好好婚礼,搞得不成样子。
白枕酒真是想疯了,她真该白天发疯,而不是晚上喝了酒自嗨。
这群什么奇葩,整天看戏不嫌事大。
还好她没嫁给这些聒噪的人,不然整天耳朵都要废了。
“诸位,我与白枕酒已经完成婚约,历来成婚,女子的盖头,都应该由新婚之夜的男子掀开。”
“所以诸位尽管吃好喝好,至于我娘子的盖头,就不劳诸位费心了。”
白枕酒之前没注意过这个乞丐,如今倒是觉得,他的声音,好似在哪里听过。
这种明朗的少年声音,微微又带着些宠溺。
白枕酒是真的没想过,他能这般护着自己,按照白枕酒的意思,她就是当下脱下面纱怎么了,能把他们吓死不成。
这口气,真是难咽。好在白凛月想好了怎么对付他们的办法,不是喜欢在她大婚的日子闹吗?
那她隔天就把酒兑水,让这群人喝西北风。
众人觉得那个乞丐说得有理,不过,过了今天,他们倒是想看看,这个白掌柜还能怎么见人。
——
白枕酒在酒宴上可没吃上什么东西,所以她让阿蛮给她准备了些大鱼大肉,那是吃得一个带劲。
虽说这是她的大婚,但她真没想过,如此简单潦草。
罢了,那个乞丐本来就是倒插门女婿,她可不指望,那个乞丐可以给她什么帮助,光是他乞丐的身份都让她蒙羞。
若不是为了雀楼,她可没想过低头。
哦对了,她还不想因为不婚被抓。
白枕酒想着,今日收的份子钱,应该也算营收了。想到这里,她又翘着个二郎腿,美滋滋躺下。
隔了一个时辰,门被推开了。
白枕酒带着警觉,忽然从床上坐起。
然后冷着声音说道:“小乞丐,我可没打算真的跟你当夫妻。所以咱们虽然成婚了,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不过你不用像以前一样去捡东西吃,我可以供你温饱,给你每月银钱。但是,你不能去赌坊,我不想养一个废物。”
“你的出现,确实给雀楼带了几千上百倍的营收,但这些都是靠我自己获取的,你只是个辅助。”
“你只要不妨碍我,我也不会妨碍你,而且我保证你的日子,不愁吃穿。还有,某天要是看中哪家姑娘,我也放你走。”
白枕酒说着,想着他在宴席上说的那些话,他也不算太差,应该可以领悟她说的,知晓利弊。
隔了半晌。
白枕酒没听到声音,便想着,他应该走了。
“你对我担忧的事情,一个都不会发生。还有,我真的不是乞丐,没捡过东西吃,即使有,那也是狩猎的时候,烤东西掉地上,捡起来继续吃。除了你,我谁也看不中,你知道吗?
雀楼上,我见你一面,便为了你这个人而来。
后来,你不待见我,其实你没发现,你每次出入的时候,我都在跟随你。
我晚来一个时辰,是因为我想收拾一下自己来见你。”
白枕酒可不是木头人,他的一番话,在谁来看,好似都会说动一番。
“求财者风生水起,求爱者得不偿失。所以啊,别迷惑我。”白枕酒从床上下来,向前走了几步。
不过按照男人的角度来看,他只能看到白枕酒的下半身,上半身被帘子挡住了。
同理,白枕酒也只能看见男人半个身子,看不到头。
白枕酒的话都到这个份上了,男人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退了出去,他的难过无人能懂。
也许是白枕酒的话太重了,所以那个男人自此再也没再出现在雀楼。
这种独守空房的感觉,白枕酒经历过一生,所以不怎么指望了。
什么情爱啊,都是一场空。
雀楼的营生,稳定了。
白枕酒觉得人生倒是无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