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十年,苍梧王驾崩。扶欢和扶荒又陷入了战乱,江湖上各种势力蔓延开来。
雀楼成了耳听八方的酒肆。
白枕酒一如既往,每天经营着生意。偶尔她也会想起自己那个乞丐相公,然后把挣来的钱,分出去一些给那些难民,或者路边乞讨的人。
她在想,他在外面要是遇到什么难处,希望也能遇到一些好人帮助。
在白枕酒出神之际,店小二忽然急匆匆道:“掌柜,那二楼包厢的客人,说咱们是假酒,如今阿蛮姑娘正在跟他们理论。”
白枕酒一听,忽然想起来,近来她们的生意越发好了,之前酿的酒又快见底了。
莫不是动了她之前还没酿好的酒。想到这里,白枕酒立即往二楼小步跑去。
刚到门口,她就听到了阿蛮在喊救命。
她一把冲开了门,只见阿蛮被人捆绑着手脚,躺在地上挣扎,而在她身旁有个人拿着一把短刀,开始反复威胁阿蛮。
包厢里面有除了那个蹲在地上的男子,还有另外两名男子,几个人听到大门的动静后都看了过来。
其中,阿蛮已经哭唧唧了。
白枕酒一步向前,神色一冷便道:“把人放了,这里是雀楼还轮不到你们放肆。”
白枕酒说完,就朝着阿蛮走去。正当白枕酒蹲下身,想要给阿蛮解开绳子的时候,蹲在地上那个男人,忽然用刀要挟着白枕酒。
阿蛮有些急了,她有些生气吼道:“有什么对着我来。”
白枕酒知道阿蛮的忠心,但她也绝不可能让阿蛮陷入绝境。
“怎么,诸位今日不是喝酒来的?雀楼的酒,若是令几位不满意,大可寻珍珠巷其他的酒楼。”
听白枕酒这么一说,坐在圆凳上的黑衣男子,忽然转头对着那个拿刀的男人说道:“三弟不可无礼!”
拿着刀的男子虽有不甘心,但好歹那个黑衣男子的话有几分重量,他拿开了刀,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朝后支撑着身体看着白枕酒。
“听说雀楼掌握着江湖大多数人的行踪,所以向你打听一个人,那人有着狭长的眉毛,眼眸如同星辰一般,脸形容刀刻一般,薄唇生性不爱笑,杀人不眨眼,个子很高,右臂有一块刺青,是太阳和月亮。听说在扶欢喜欢乔装成最不起眼的人,不过好在他样貌出挑,不管怎么伪装,都能在人群中显得不同。所以你有印象没?”
听着这人说了一堆,而白枕酒却只是趁此机会把阿蛮的绳子解开了。
“想打探消息就说,何必为难我的人。还有,在雀楼有雀楼的规矩,来者是客,不过像你们这样的,可不是。”白枕酒扶着阿蛮起身,说完就打算离开。
“白掌柜,先别急着拒绝,你先看看画像再说。”说这话的是另一个一直没发言的。
他用一把合扇抵住了白枕酒的去路。
白枕酒没有功夫,但是在这里的这些年,到底是跟很多人照过面,形形色色的人都看过了。
眼前这三个人,功夫不弱,她要是硬扛,自然是用命去扛。
“那你给我看看,若是见过我自然不会隐瞒,但是没有见过的话爱莫能助。”
白枕酒说即,就等着他们拿出画像,她倒是想看看,那人描绘得虚无缥缈的,画像又是什么样子。
当画像在白枕酒面前展开的时候,白枕酒脑海中只有两个字“美男!”
这个世界上,要是有这种骨相好,面相也好的,脸看上去秀气,身子骨却显得非常雄厚,这种人,她看一遍都不会忘。
“没见过!”白枕酒一口咬定的样子,三人都确信她没有说谎。
但白枕酒身旁的阿蛮就不一样,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画像中的男人,就是之前的夏公子。
虽然画像中,还有几分抽象,但那个神态,眼神就是那个夏公子没错了。
比起白枕酒的干脆,阿蛮显得十分隐晦。此刻的阿蛮有了几分安慰,她就知道小姐还是在乎夏公子的,不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包庇夏公子。
不过这个夏公子是出去犯了什么事吗?
如今仇家都找到这里了。
阿蛮自顾自地脑补,完全没注意之前的三人中,有人注意到了她。
白枕酒和阿蛮从包厢出来以后,阿蛮就在白枕酒侧耳说道:“小姐真是厉害,说起谎来都不带眨眼。”
“什么谎,我没有说谎啊!”白枕酒越是一本正经,阿蛮就知道,小姐就是急了,急着护着夏公子。
还是小姐厉害,做戏都是全套。
——
十一月,天大寒。
白枕酒一如往常开店营生,却没想到她刚下马车,就被人掳走了。
她破天荒地喊叫,却发现太早了,口干舌燥的,声音都有些发不出,越是用力,声音就越小。
当时的天微亮,外加天气寒冷,路上根本没有什么行走的人。
而且那人的动作真的很快,直接把她装在一个很小的麻袋中,虽然没有绑着手脚,却已经被裹成一团了。
她有些懵,自己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
近期的话,应该之前那三人。
白枕酒有些难受,她用力踢打着麻袋,想着往后怎么也要学点功夫傍身。
之前她因为钱吃了些苦,所以就拼命挣钱,如今钱多了,又身逢乱世,生存技能又成问题。
等白枕酒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那个麻袋里面好像放了药,她在里面挣扎喊叫了很久,甚至用手爬洞都没用。
最后,她好像真的很累,就没了。
如今让她更想不通的是,她被关在笼子里。笼子是个四方形,高度正好是她半身这么高,宽度也就只够她伸直了放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