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笑笑命人在朝堂上颁布了诏曰,大约是说张毕等人以权谋私,售卖宫盐,勾结奸人,本应斩首于北门,却被人谋害惨死于天牢。而严笠荆暂没有嫌疑,但利用职权,搜刮民膏民脂自充银库,所以贬为庶民,今生不得重考功名。
除此以外,姚笑笑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诏令便是,从今往后,所有官盐的价格都不得高于同年大米价格的二十倍。并且宫中每年拨出十之有一来赠送给贫农们。
姚笑笑还特意交代,这件事情只能由瑾王殿下来监督。
她坐在苍梧殿中,听着新上任的殿中监开口宣布诏令,心中有些怅然。偌大的皇宫里,堂下百位文武百官,她最信任的,竟然是心心念念要杀她的人。
心里想着,眼睛一抬。看向了李墉。
他今日似乎有些回避姚笑笑的目光。只是看着他前方的台阶,听见什么都没有半点反应。
或许姚笑笑早都习惯了,没在意地抬眸望向别处。
殿中监说完,姚笑笑莫名松了一口气。总觉得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正要开口退朝时,一个声音,就在李墉身后响起。
“陛下,臣还有一事要报。”
人踱步走到了李墉身边。高粱红的朝服说明官阶不低。只是跟文官不同,他手里玉板和李墉一样,是虎头。文官的则是牛头。
姚笑笑屁股扭了扭,耐心抬手到:“爱卿你说。”
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臣要状告瑾王殿下。一月前,瑾王殿下突然号令调动了臣麾下的护卫兵。虽说是驻守各个宫门,可殿下此举,未免有越权的行径。”
话毕,姚笑笑的眼神看向了李墉。
他倒是一脸坦然,迎上她的目光,竟带着些看戏的意味。
一时间姚笑笑知道了跪地之人的身份,护卫兵统领,孟岂戈。而再转念一想,一个月前,李墉调用护卫兵守着宫门的原因,或许跟她出宫有关。
于是佯装再问,“孟爱卿所说的,是何日的事情啊?”
“上月休沐日。”
姚笑笑了然于心。这罪名看似是对着李墉来的,实际上是来打探李甯玉的。这些臣子表面各个没有心眼,她说自己抱恙修养就没人怀疑。
可陛下突如其来地拿出私盐案的证据,还一举捕获了什么画舫的一众人,到底是太蹊跷。
当然,更蹊跷的是,从来和陛下不算亲近的瑾王殿下,如今似乎跟殿上的人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不由让一些人感到不快。
“哦,那是我吩咐瑾王殿下调兵之事的。有什么问题吗?”
姚笑笑说出口的时候,没觉得有任何问题。孟岂戈得到这种回答,自然也不能再为难李墉。
可是一众大臣们,各有各的心思。
她没有管那么多,一声退朝,在苍梧殿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到自己的地盘,姚笑笑最先做的就是换衣服。把十几斤重的朝服脱在一边,翠娥跟在后面捡,嘴里还说,“陛下,延之说想感谢你。特意做了一桌好菜。”
“当真?”
昨日姚笑笑一道诏令,恢复了徐延之的御厨身份。当真实现了她曾经对他许的承诺。而徐延之除了感谢以外更多的是震惊和意外。
翠娥笑得开心,“当然了。陛下这天底下谁敢欺瞒你。”
姚笑笑换了一声轻便的衣服。从画舫回来以后,她就偏爱上了齐胸襦裙,总觉得清凉又简便。所以每每下了朝,她都自顾换这样式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