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笑笑还想说些什么,可有气无力,整个人虚弱得不行,只能再次安静了下来。定睛地看着眼前人,不一会,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李墉两只手将她的手牢牢护在掌心,力气不大,却好像如何都无法挣脱。
见她睡着时眉头紧皱,忍不住伸手覆了上去。
他试图抚平她眉心的褶皱,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方式看起来很管用。但手一旦收回,眉头又会紧紧皱在一起。
循环反复两次,他有些没了耐心,直接把手掌覆盖在她的额头。
额头传来的温度,让他胸口一紧。
翠娥走进来时,他正在用手袖替她擦拭脸上的汗。李墉悄然回头,只看到她手里的水。轻声道:“我来吧。”
人把毛巾递给了他,又把水盆放在一边。翠娥没有离开,她看着有人那么耐心又细致地照顾陛下,心里感到高兴。
从前的陛下暴戾恐怖,无人敢伺候于近前。
如今她变了个模样却依然孤单。
整日下朝后把自己关在太清宫的内殿里,夜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虽然陛下总笑脸相迎,可翠娥明白,陛下并不开心。
只有跟瑾王殿下在一起的时候,她的笑容似乎才显得真切一些。
可同样的表情,她在瑾王殿下眼底又寻不见。
“陛下要是知道殿下在她受伤的时候那么照顾她,应该会很开心的。”翠娥冒死感叹一句。
李墉声音很轻,带着一点威严,却并未发怒,“为何?”
“奴才别的不懂,但是揣测主子的心意,没有人比奴才更了解了。“
这话,让李墉的视线重新落在姚笑笑的脸上。他什么都没有回应,只是继续听她说。
“陛下从上一次受过伤以后,性情变了很多。可越是这样,奴才越是感到陛下很不开心呢。总觉得她有说不完的心事,却没有能诉说的人。”
光是听着就让人有些心酸,李墉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翠娥走近了一步,看着床塌上虚弱的人。她以前很怕这人,但现在她连命都愿意给她。
“殿下别看陛下整日都笑嘻嘻的。其实奴才好几次经过内殿时,都能听见她在哭。”
李墉突然淡淡的笑了笑。扶在她额头上的手往下挪了挪,挪到嘴边时轻轻掠过。他在想,天生就一脸笑意盈盈的容貌,却是个爱哭的性格。
翠娥看不懂高深莫测的瑾王殿下,只是抒发了心里的感受。
他没有回头,只是吩咐了一句,“你先下去吧。”
翠娥福了身子准备要退下时,又听见床边上的人交代一句,“最近几日让徐延之准备些她爱吃的东西,我怕她醒过来以后想吃。”
“是,殿下。”翠娥心里高兴。
他的声音依旧是疏离不带温度,“要清淡一些,她大伤未愈。”
“是,殿下。”翠娥心里不仅高兴,还欣慰。
姚笑笑不知道睡了多久,终于醒了。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先在床上探出手想伸个懒腰,手刚从锦缎被窝里动了一下,整个人都疼的尖叫。
随后所有的疼痛都集中在了右腹往下,跟割阑尾的地方差不多,她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
头顶是华丽藻井,床边是九头鸟木雕。一切却不再目生,倒是身旁出现的一张脸,吓得她又是一阵惊呼。
“殿下,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