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街上,无人往来。
月光将身影拖长了很多,却在官道上仍然显得有些短。姚笑笑踩着自己的影子,蹦蹦跳跳的往前半个身子。
李墉负手站在她的身旁,不时偏头看向她蕴含笑意的侧脸。
不一会,她停住了脚步。
驻足在一个小摊面前,长叹了一声,双手交错于胸前。面色看上去有几分复杂,又看不真切。
“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
李墉在她和小摊前来回审视,终究得不出一个结论。只见人垂下手,自然地拉着他的衣袖往前走。没有了刚才的活泼,变成缓步走在街道上。
良久,她柔声开口,似是询问,又像是幻想,“你说,若朝歌城中没有禁令,此时这里会是一副怎么样的景象?”
她站在一个街口往回看。若没有这样的畅想,这里还算寂静安宁。
可一旦脑海里构建了一副画面,这宽阔的长安街便显得有些清冷了。此时正值亥时,或许还有小摊贩正挑灯卖着宵夜。
亦或是酒肆热闹非凡,奏乐歌舞,好不热闹。
姚笑笑寻了一个台阶坐下,偏头正好能看到着长长的街道,她有些怅然,“好可惜,美好的夜晚竟然落得如此孤寂。”
如同在皇宫中一般,没有半点生气。可繁茂朝歌城中应该是人声鼎沸的,而不是如今这般死寂。
李墉走到她的身边,原本想坐在她之下一节台阶,但想了想,还是跟她并排而坐。她是从来不讲这些规矩礼数的,反倒是他自己束缚了自己而已。
见他坐过来,姚笑笑回头灿烂一笑,“李墉你有没有想过,朝歌城夜晚本该是什么样的?”
他顿了顿,低头一笑。
“你笑什么?”姚笑笑这才想到,朝歌城中的禁令是自己执政以后颁布的,从前的模样,她该知道的。
于是开口解释,“我这不是失忆了嘛。”
李墉讪讪点头,没在意。而是举起来手,指着东面的一座高楼,“那里,从前是哨岗。”
“哨岗为何会布在街道中央,这不是为了放哨的吗?”姚笑笑没来过几次长安街,却因为喜欢,印象深刻。现下这哨岗荒废,挂了些布条,看着几分萧条。
他收回手,看向她,嘴角淡淡勾着笑,“是为了看什么地方走水。我记得小时候的朝歌城夜夜都因为人潮太过多,恐有走水风险。”
“先帝便命人在城中央建了一个非常高的哨岗,每天有人观察着四面大方的情况,第一时间控制火灾。”
姚笑笑双手杵着腮,听得认真,“还有呢还有呢?”
李墉看了看她,满眼充满了好奇。哪里像是失忆,明明是充满了幻想。
放缓了声音继续道:“还有那边,我记得小时候有一个夜市,总有从各地过来的民间艺人来朝歌城中卖艺讨生活。我看过几次,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
“有用笛子控制毒蛇的,还有喷火的,还有杂耍练舞的。总之,很有意思。”
说到这些,他却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的愉快时光。他所说的,都是自己还在言家时候发生的事情。而当他来到亲王府时,他也变得不再关心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