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抬头看着天上一动不动的云朵,也不再百无聊赖的做鬼脸。
“你在我的记忆中看不到她的过往,可我却是真真切切地体验了一遍啊,为了让她回忆起以往的痛苦,每天和她讲述,你应该知道,这就是我在剧本中的任务,但是你从我记忆中听到的我每天和白冬儿讲的故事可不是假的。”
“你就这么肯定你所知所感都是正确的?你连那个人的计划都不清楚,情感会产生错觉,从而改变认知。”
渡鸦又开始痞痞的啄了雪凝两下。
“你不想懂得那么多的人啊,怎么一套一套的。”
“后面那句话是鸢离告诉我的,我只是觉得在这时应该这样说。”
嘴上是这么说着,但它的心里却又翻涌着巨浪。说什么权宜之计,说那个老头是好人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是,直觉。
雪凝安安静静地听着渡鸦颇为自豪的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一只鸦而已,却有着连玄鸟都要艳羡的羽,它们做了几个月的好朋友,虽然只是渡鸦被单方面的嫌弃,被玄鸟说这身羽真是摊上了一个糟糕的主人。后来,它走了,它度过了自己极为平淡的童年时光,在经历一场无法扑灭的大火后离开了自己的家,成为了一个超级探宝家(自称)。
“在我耳边一直聒噪的老鸟终于死啦,混蛋,明明可以自己离开的,却要为了救一个更混蛋的家伙……。”
“至少你活下来了,它会很开心。”
“你还真认真听了,我还以为你对自己目标以外的东西不感兴趣。”
“嗯,它很伟大。”
“怪物,你那是那是自恃力量的高高在上的人啊,还不是个任性又单纯的小孩,只是有时候也是个机灵的小子啊,恐怕有的人就缺你这样的兵器。”渡鸦暗自感叹,虽然它自己也不自知它也是从污泥中诞生的怪物。
周围响起了风灵的歌谣,冰灵在风中踏着节奏舞动,雪凝和渡鸦接近了戏院,渡鸦的风肆意雪凝身后藏着的黑影。
“你能对他的傀儡出手了?”雪凝看着眼前的大魔法阵挥动了手中的冰刃
“托冬儿的福,因为我与她的契约我没有被同化,但还是有部分行动和言语被限制了,现在契约破了,他也没时间来处理我这个麻烦的漏洞了,在风里捉迷藏,来试试,本鸦已经一肚子火了。”
在温暖的夕阳的光中,风镰穿梭于黑影间,黑影从四面八方而来,它们的隐藏早就被风暴露的一干二净,它们唤起了灵,各种灵术淹没了借风猛冲的渡鸦,渡鸦一声长啸,利爪撕裂了灵术,它身边不止有风,更有安静的雪,渡鸦的风急剧扩展,所有的黑影都牵上了风的丝线,风雪湮灭了火焰,雷霆,爆炸,水雾,渡鸦的利爪和双翅在宣泄着它的愤怒,一个又一个的黑影被撕裂,它们都只是没有感情的傀儡有怎能平复渡鸦怒涛般的内心,它要打烂那个一直缩在黑暗中的脸。
雪凝持着冰刃抵住了连绵不绝的魔法攻击,一环套一环的魔法,那火焰本应该是烧灼地狱的火焰,那雷霆,本应是涤净邪恶的圣雷,此时韦德·布莱的魔法阵已经全开强大的灵力汇聚把天空都隔绝出了光暗两处,火龙咆哮,要焚尽大地,雷蛇嘶鸣,要劈裂山川,只是,一时万物皆静,一柄巨大冰枪带着神秘的气息从光暗交汇处探出,
“此枪名为‘终’!”雪凝冷冽的宣告,它会将这座魔法阵化为无。
“啥东西,这么吓鸦。”渡鸦傻眼了,这那是深藏不露,简直是超乎想象的强,不过更令它无语的事发生了,一只钻鼠从那个大魔法阵中央钻出来了,然后魔法阵就,破了,强大的魔法瞬间偃旗息鼓了。冰枪也消失了,雪凝也暗暗松了口气。
“这就破了?”
“嗯。”
“闹呢?这魔法这么不堪一击的?”
“或许有其它原因吧,还有那些黑影到底是什么。”
渡鸦看向紧闭的戏院大门,那道门已经变得腐朽而破败。
“皮影纸人,里面不知道还有什么恶心的东西,还有那个魔法使,虽然只是对灵的不同运用,但是刚才的魔法阵很强,你那一招不能随便用吧。”
雪凝点了点头。
“好嘞,去他鸦的。”
渡鸦一爪将大门打的粉碎,腐朽的气息随着风散去。
它瞪大了双眼呆立在原地。随后大呼小叫。
雪凝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向渡鸦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干嘛。”
“竟然没有奇奇怪怪又恶心的东西,我制造制造气氛。”
与往日无异的戏园,桌椅附近一如既往的空寂没有人气,没有声响,那一声好戏开场的锣已过了许久,雪凝看着戏幕,那个女性等身皮影站在幕布中央一动不动。她的眼看着前方,双手停滞在半空,雪凝伸出了右手想要去触碰她的手。
“你。”
渡鸦沉默了,他的眼泪令人心碎,连雪凝自己都没注意到吧,在注视到皮影时他的眼泪就悄然流落,无法言喻的悲伤,空洞的哀随着火焰燃烧,雪凝的手越过了幕布,将她的双手紧握,也是在此时,皮影的脚下升起了火焰,在静谧的火中,她还在微笑。
天空纷纷扬扬的飘起的大雪,夕阳已去,但漫天皆是红色,红色的雪要摧毁这里的一切,渡鸦恐惧的望着眼前的少年,身体在颤抖,意识在疯狂逃离,那痛,那哀,那怒,他要结束这一切,白冬儿死了,雪凝不想再陪他继续演绎这场可笑的戏。
“那你就死在你所爱的戏里!”
冰蓝纯洁的颜色消失在雪凝眼中,神圣的金色要将一切纳入他的双瞳,这里即将迎来终结。
“离开这里,你不能在靠近我了。”
雪凝坠入了意识深处那片湖中,他在不断的下坠,右手向着湖的另一面的‘他’。只是的眼中已经不再是往日的冷静。
“我要用这份力量送她离开。”
‘他’踏过了湖的界限向雪凝游来,将他抱入怀里。
“她还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