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了,白冬儿靠着和她差不多高的毛茸茸的雪兔子,那只针织渡鸦和那株高高的花又吵起来了。渡鸦叽叽呱呱的扑棱着翅膀,那朵高高的黑色花将头低到了一个针织渡鸦恰好碰不到的地方,不断洒落着红色的花粉。针织渡鸦蹦的远远的,抖落了身上色的花粉和空中飘落的灰烬。
“它们好快乐,你却总是那么安安静静的呢,不开心吗,虽然我也是啦,但是今天我没有挨打呢,我有好好的做事,可是他们还是这么凶,也不愿和我说话,只是用可怕的东西指着那些需要我去干的活,去吸引野兽下山,去采集那种张着大大的嘴的藤蔓。”
雪兔子用他的短短的前肢摸了摸白冬儿的手掌。
“好啦好啦,我没事的,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我已经习惯了。叔叔快要来了吧,只要我的诅咒没了我就可以跟着叔叔离开这里了,我们说好要去北边的大陆坐那个可以看到最美丽的彩虹的列车。”她天真无邪的笑着,她头顶的小盒子打开了,将酸涩与苦恼藏进少女自己小小的盒子里。
针织渡鸦一摇一摆的走过来,灰烬落了它满脸,挂上了两道长长的灰白胡子,用翅膀在脖子的位置划拉着,然后舌头一吐,身子一直,倒地。后面的花微微晃动着自己唯一的一片叶子,似乎也表示赞同。
白冬儿摇了摇头,看向了慢慢向她爬来的一只血色的蠕虫,它蠕动着恶心的躯体想要往白冬儿身边靠。
“不要,我会听话,我会回去,求你们不要触碰它们。”雪兔子挡在了她身前,只是她还是向蠕虫伸出了手,蠕虫变成了一个装满糖果的盒子,从糖果堆里伸出了一只拿着一个音乐盒的手。
“回来吧,回来吧,这里是你的家,一起玩吧,一起玩吧,山中的野兽长大啦,我们去和它交朋友吧,冬儿要笑起来啊,不怕不怕,娃娃都被修好啦,别怕别怕,狗狗都帮你埋好啦,去睡一觉吧,疼痛就能赶跑啦。”
“是的,我会回去。”她点了点头,转身后泪早已布满脸颊,“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他们找不到这里,我太累了,我不应该靠近你们。快,离开这里。”
少女的哭泣声被一阵歌谣盖过,两只下半身是布丁的青蛙抬起了糖果盒,大张着嘴巴。
“呱呱,大家一起回家,回到那里去,糖果,礼物都在那里,快回家快回家……”
装在玻璃瓶里的猫头鹰跳了出来,头上长着蘑菇的松鼠从远处跑来,越来越多的糖果盒出现了,这里变成了甜甜的地方。
“……”
“……”
“…”
越来越嘈杂,越来越崩坏的音符牵住了白冬儿的手,带着她往村中走去,不要回头,偶然遇见的神奇的朋友会被他们撕碎,不要回头,刹那的友谊已经支离破碎,不要回头,她就不应该拥有幸福。
一只半边身子是牛,半边身子是猪的生物一把抓起了白冬儿。
“一起玩!”
“好痛。”全身的骨骼都在嘎吱作响,内脏在悲鸣,全身都要被挤作一团的痛楚全都加在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身上。这次她一声不吭,已经很久没哭过了,泪已经为短暂的幸福流过,已经习惯了啊,一直都是这样不是吗,住在破烂的小房子里,被殴打,被使唤,被当做诱饵,都无所谓,因为,她要活下去,去看那道最美的彩虹,和那位温暖的叔叔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