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懂,为什么他们如此执着,在这里梦魇就是神明,从诞生之刻就注定的无敌,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他们已经被撕碎无数次,鲜血淋漓,无一言。
“红已经消散在他们的怒火中了,那个皮影,竟然会为我挡刀而死,可笑,它也有心?不,怎么会,只是一个给予了一点特殊照顾的傀儡而已,何谈心。可惜,此时此刻,并非完美,是什么在你的小盒子里撬开了一条裂缝了呢?冬儿。你想要保护他们,却不知道这份愿望把他们推入了一个无限死亡的循环,现在只要借助梦魇打开的梦门,我就能去往更高的纬度,成为规则,成为不朽,到时,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他依然把自己隐藏在那副苍白的面具之下,站在梦魇的心脏,少女沉睡的地方。他温柔的抚摸着少女的脸颊,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又是一阵轰然作响的灵术与梦的碰撞,他们又失败了,死了,复活,毫无意义的重复,在死亡中他们会麻木的,然后安然接受这个事实,他赢了,只是可惜那个精致的瓷娃娃,那可是一个上好的收藏品。要是因为在死亡中麻木了就会失去眼中那份清澈了,不过要是完全绝望了的话貌似也不错,另外两个,太碍眼了。
“到了现在,你还是活在你那个可笑的戏里,以为所有的角色和戏本都掌握在你的手里?看着吧,她早就不在你的掌控之中了,从她触摸到彩虹开始。”周元平静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愤怒藏于无波的水面之下。
少女的脸颊已经冰冷,心脏已不再跳动,他的脸色突然巨变。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
他掏出了一个皮影,想想以极速逃离。可是天空中雪凝握着的巨大冰刃已经斩下,冰灵和风灵咆哮着,将他连同梦魇一起斩为两半。
他终究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计划,白冬儿死后,梦魇失去了容器的收纳就会彻底失控,他不想死,但是他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果决,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能使梦魇暂时失去行动能力,不,最大的变数是。她应该已经彻底陷入了绝望,在触摸的彩虹后他出现了,操着一副和蔼的笑脸,要接白冬儿去坐能在空中飞翔,能看到最美丽的彩虹的列车,不过他已经把列车带来了,一辆能通往白冬儿最真实的记忆的列车。
“冬儿,村里的人都死了哦,对不起,我来晚了,解除诅咒的药我已经做出来了,我们走吧。”
白冬儿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开着鲜花的大门,走出这里,她就能从梦里醒来。可是,胸口闷闷的,眼里也有泪水在不断流出。
“这,是快乐吗?”他们死了,叔叔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可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好字说出口,泪水,不是幸福的泪水,是哀恸,那些糖果和奇怪的生物渐渐消失了,一张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眼前,怪诞的场景也渐渐变成了熟悉的样子,她站在最开始那个小村子里,看着大家满身是血的站在那里。可是,他们笑的是那么温暖,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虐待过自己,一切都是那个“最亲的人”为他准备好的一场真实的戏。没有什么诅咒,只有一个说谎的人和一只受骗的夜莺,她(它)遗忘了一切,包括她自己,诅咒没有害死大家,但是村里的人也确实因为她死了。
哭着,将嗓子哭得嘶哑,少女嚎啕大哭,他站在她身后微笑的看着一切,村民们的微笑是将她拖入深渊的最后一道锁链,漆黑的巨手从地上冒出,将少女握在手心。
“抱歉啊,但是你至少为证明人是可以跨过神的阶段迈入高维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这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不是吗?”
终于到了摘果的时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灵能适格者,他喜欢创作皮影戏剧,却没人在乎,那些人,太无知。在偶然的机会下接受了启示,获得了能直接走向高维,变为规则的方法,他实在付出了太多,精力,金钱,他为白村送来了粮食,将白冬儿父母的遗体带了回来,只能说,自己是多么善良,现在,他会获得回报,将世界拉入梦中的梦魇诞生了,自己会成为伟大者,是的,比世界上任何一位人都要伟大,他觉得自己甚至可以达到那位原处的神明的境界。代价,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的幸福罢了。
他看到了那三个无畏的身影,他会选择,原谅他们。
飓风吹卷着暴雪,黑暗的火焰烧灼大地寒冰切割着从村里涌出的魔种群,它们大多长得都很恶心,都是被拼凑出来的合成魔兽,但是它们完全阻挡不了三个杀神,村里的人死光了,他们向着黑色巨影,前进,噩梦侵蚀着他们的身躯,将他们拖入一次又一次的梦境轮回。
雪凝冰蓝的双瞳中闪烁着金色。
“停,说好不能用你那诡异的招式的,我们现在只是不会被它打死,你要是真失控还能干掉那个家伙我们谁来阻止你,那可是真的会要鸦命的,嗯,你是不是要哭了。”渡鸦一边用风刃斩断掉落的污血,一边骂骂咧咧的,它注意到雪凝的眼中似乎充满着悲伤。
“她死了。”
“嗯?谁?”周元和渡鸦都被雪凝这句冷不丁的话给震的愣在了原地,他们的身躯再次被分解。
醒来,雪凝和渡鸦都沉默不语。
“我会将自身的暗灵最大化解放,应该可以控制住那家伙几秒,就交由你来击杀,做得到吗?听着,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是如果她真的死了的话那我们的目的就只剩下了最简单的一个,尽全力消灭它,不然不止是这里,整个世界都会崩落。”
周元拍着雪凝的肩,转身张开了一对巨大的黑翼,疯狂的吸纳着空气里的暗灵。
“她,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