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几人欢喜几人愁（1 / 1）
李文光从【现代】带了很多的东西回到了79年。
他先是把一些东西放到了山洞里，然后又把一些东西带到了砖厂。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砖厂的基本设施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再过段时间，李文光的‘希望砖厂’就可以正式开窑了。
李文光抹了把额角的汗，站在新砌的窑房前望着工人们忙碌的身影。
青砖垒成的烟囱已拔地而起，晾坯场铺满整齐的砖坯，在烈日下泛着湿润的光泽。
谁能想到，这个曾被赵有财那些人破坏的不成样子的破烂砖厂，如今正焕发着新生的气息。
他转身走向停在土路上的拖拉机，车厢里蒙着厚厚的帆布。
这是他今早从【现代】世界带回的惊喜——二十个碧绿的麒麟西瓜在车斗里堆成小山，圆圆的西瓜泛着青碧色的光。
“赵师傅！”
李文光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歇会儿，吃西瓜！”
正在检查窑门的赵师傅直起腰，常年劳作的腰背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这位五十多岁的老师傅眯起眼睛，看着李文光掀开帆布，露出西瓜堆的刹那，浑浊的瞳孔猛地收缩：“我的老天爷！这......这哪弄来的？”
工人们纷纷围拢过来，手中的瓦刀、铁锹还沾着泥浆。
刘铁柱的草帽歪在脑后，裂开的嘴角还沾着草屑。
好些工人干脆把沾满泥点的胶鞋脱了，光着脚踩在滚烫的土地上。
当李文光把第一个大西瓜切开时，鲜红的瓜瓤与飞溅的汁水让所有人发出不约而同的抽气声。
“大家都洗洗手来吃西瓜。”
李文光把西瓜块塞进工人们手里，笑着说道：“这次的西瓜比较多，大家敞开了吃。
赵师傅咬下第一口的瞬间，清甜的汁水在口腔炸开。
王小青愣住了，喉结上下滚动着，这个总爱咋咋呼呼的小伙子此刻竟红了眼眶。
要知道，在物资匮乏的年代，西瓜可是稀罕物，寻常人家一年到头也难得吃上几回，更别说这般又大又甜的西瓜了。
“好吃，这西瓜......跟喝蜜似的！”
赵师傅咂着嘴，粗糙的手掌摩挲着西瓜皮，舍不得扔掉最后一点红瓤，就差把西瓜皮也给吃了，依然笑着说道：
“文光，你小子可真有本事！”
李文光笑而不语，蹲下身继续切瓜。
他想起在【现代】挑选西瓜时的场景，扫码付款的瞬间，电子屏上显示的数字不过是一包烟钱。
可在这个年代，这些西瓜却足以让见惯了苦日子的工人们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大家吃得别提多开心了，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吃瓜的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
“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今晚，我给大家做顿好吃的，犒劳一下大家。”
李文光的话语刚说完，只见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别提多震惊了。
今晚还要给大家做好吃的，天啊，他们这段时间在砖厂干活，他们可是吃了这么多年以来，最好吃的饭菜了。
李文光给大家准备的，几天就有一顿大肉，白米饭，白面馒头这些的，他们过年也不舍得照饱吃这些东西。
“文光啊，不用，我们这段时间，吃得可是很好的，你看看，我感觉我都胖了一些了。”
赵师傅望着李文光，笑着摸着自己的肚子说着。
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大家能吃饱饭，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还想要吃好的，这更是难得了。
还有就是，李文光可是经常给他们补补的，吃得可是一点没有缺嘴呢。
“大家这么辛苦，吃好点是应该的。”这次，他掀开的蓝布下露出几个油纸包，猪板
李文光笑着，准备去拖拉机上面卸东西。
猪板油特有的香气混着五花肉的油脂味飘散开来。
围观的工人们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有人甚至下意识地吞咽口水。
“文光！你这是要干啥？”
赵师傅挤到最前面，浓眉拧成疙瘩，心疼的说道：
“砖厂还没开张，这么多肉......这得花多少钱啊？你小子就不能省一点啊？“
李文光一边卸着货，一边解释：
“大伙儿这段时间累成啥样，我都看在眼里。今天不干活了，咱们就好好吃一顿！”
说着，他又搬出好些红糖和鸡蛋，以及用草绳捆扎的红薯粉丝。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整个生产队。
厨房的老灶台前，李文光系上临时找来的围裙，指挥着众人忙碌起来。
赵师傅主动掌勺，他们队里的红白喜事他可是没少干的，此刻看着案板上堆成小山的食材，双手竟有些颤抖。
“文光啊，你小子为难我啊，我看到这么老实的五花肉，我都心疼啊。”
赵师傅嘴里念叨着，目光却不时瞟向旁边盆里的富强粉：
“天啊，我就是做一个生产队的菜，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肉和白面啊。”
刘红英蹲在井边清洗刚送来的蔬菜，西红柿泛着诱人的红晕，黄瓜顶着小黄花，新鲜得能掐出水来。
这些菜都是刘铁柱送来的，都是最新鲜的时令菜。
随着暮色渐浓，砖厂大铁锅里飘出阵阵香气。
竹笋、茶树菇烧肉的酱香混着牛肉粉丝汤的醇厚，在空气中交织成令人陶醉的味道。
铁锅翻炒的滋啦声、柴火噼啪的爆裂声，与工人们的谈笑声混在一起，竟比任何音乐都动听。
刘红英这边白面馒头也很快掀开了，当第一笼白面馒头掀开锅盖时，蒸腾的热气中，雪白的馒头像盛开的莲花。
二娃子凑上前去，深吸一口气：“妈呀，这味儿......比过年还香！嫂子手艺真好啊。”
“还是你光哥厉害，和的面好哇。”
大家看着白白的馒头，忍不住直咽口水。这
赵师傅这边又做了好几个大菜。
很快，八仙桌被挤得满满当当。
杂鱼锅子咕嘟咕嘟冒着泡，麻辣黄鳝泛着红亮的油光，干煸泥鳅酥脆得能听见牙齿咬碎的声响。
李文光特意从【现代】带来的辣椒酱，还有好些佐料，这让每个菜都多了几分滋味。
这边李文光又拿来了古井贡酒。
大家都给满上了。
大家举杯，高喊着：“来，敬文光！”
“敬文光！”
赵师傅端起粗瓷碗，其他的工人也端起了酒。
“文光啊，感谢你，要不是你，咱们这辈子都吃不上这么好的饭菜！”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李文光望着眼前一张张带着满足的笑脸，突然觉得所有的奔波都值得。
他看着大家满足的笑容，李文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夜色渐深，月光爬上砖窑厂的围墙。
李文光又拿出来好几包的带嘴的皖烟，他全部交给赵师傅了，他让赵师傅给大家分了。
大家望着手里的带嘴的皖烟，瞪眼看着手中的烟，嘴里还小声嘀咕着：
“天啊，这可是县城里领.导才抽的好烟，我们这些人也能过过嘴瘾了。”
“可不是吗？我这辈子也没有抽过这么好的烟。”
大家一边吃着，一边喝着，一边聊着。
白酒喝了好多了，李文光又拿来了好些啤酒，这也是从【现代】超市买来的。
这啤酒李文光全部做了处理，上面的商标什么的牌子，李文光全部给刮掉了，只剩下绿色的瓶子。
“这是啤酒，度数不高，大家尝尝。”
这东西，赵师傅这些工人哪里喝过，大家一人一瓶，咕噜噜的喝了起来。
“哇，这个酒味道真好，有点像麦芽糖的味道。”
“好喝，真好喝，等会我还要喝一瓶呢。”
李文光望着大家，笑着说道：“大家好好喝，多喝点，我这次可是弄来不少呢。”
大家听到李文光说的，啤酒还有呢，大家顿时欢呼起来，别提多激动了。
吃好了饭，喝好了酒，李文光又拿来了好些水果。
又大又圆的苹果、黄黄的香蕉、还有梨，甚至还有山上的桃子。
大家望着桌子上的这些水果，大家今天被李文光震惊的已经够多的了，现在吃完饭，喝完酒了，居然还有水果吃。
大家一边吃着，一边回味着，别提多满足了。
达马凡这边，他可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达马凡可是给上面下了军.令.状了.
这次前进砖厂，他可是一定要做出点成绩来的，不然，他的这个位置可是就不保了。
可是，事与愿违，赵师傅这些工人，他们还真的有骨气呢，放着好好的工资不要，偏偏去给李文光免费做牛做马的。
他想着，前进砖厂可是国家的，还怕没有工人吗？
这段时间，上面也是给拨了一些工人过来了。
可是，这些工人知道了前进砖厂好几天不发工资了，甚至前厂长赵有财又受到了惩罚。
他们真的不想好好干的，生怕自己干得很努力，最后一无所有呢。
达马凡扯松了领口的中山装纽扣，目光死死盯着桌上那份皱巴巴的生产进度表。
红笔圈出的数字像伤口般刺眼，本该完成的窑炉修缮进度，至今只推进了三分之一。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张会计推门而入，手里攥着的工资单被汗浸得发潮：
“达厂长，这个月的工资......财政拨款还没到账，工人们又在闹了。”
达马凡猛地拍案而起，桌上的搪瓷缸应声翻倒，褐色的茶水在进度表上晕开一片污渍。
三天前，他刚在县.革.委会会议室立下军.令状，胸脯拍得震天响.
他可是承诺要让前进砖厂三个月内扭亏为盈，重现当年全省模范厂的荣光。
可现实却像一记记重锤，砸得他喘不过气。
“赵有财那个老东西！真是该死了，他死了还给我留下这么大个烂摊子。”
达马凡咬牙切齿地骂道：“当年他中饱私囊把厂子搞成这样，现在倒好，烂摊子全甩给我！”
更要命的是，原技术骨干赵师傅带着二十多个老工人集体跑去了李文光的希望砖厂。
达马凡至今记得赵师傅临走时的眼神，浑浊的瞳孔里满是失望：
“达厂长，我们不是图钱。跟着文光，好歹能堂堂正做人，凭本事吃饭。文光，人家把我们当人看。”
这些话像根刺，扎得他整夜辗转难眠。
他这几天愁得饭都吃不下。
上面派来的工人，一个个都是在磨洋工，真正干活的没几个人。
他知道，好些都是关系户，即使那些人不干活，照样领工资，他却拿这些人没有办法。
张会计摇着头，迟疑了一下说道：“没办法，这些工人我们得罪不起，这些人都是塞进来的关系户。
您看那个叫孙建洪的，每天叼着烟在厂里晃悠，连砖坯和瓦片都分不清......
我那天还没有说他呢，你看看我的腿，这可是人家给我踢的。”
张会计一边说着，一边让达马凡看他被踢青紫的腿。
达马凡气得咬牙切齿，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茶缸子里的水，溅出来好些。
“这群人，真不是个东西。”
达马凡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去，望着正在无所事事的工人，他气愤地吼道：
“都给我起来！你们不干活干嘛呢？”
大家看着达马凡的样子，不以为然的摇着头，根本没有理达马凡。
“看看你们干的什么活？你们还能不能干了？”
人群中，一个不服气的青年人慢悠悠站起身，嘴角还挂着笑：
“达厂长，您别急啊。反正干多干少一个样，我们就是来混口饭吃的。你不也一样吗？”
这话引来一阵哄笑，几个工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达马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伸手揪住青年的衣领：“孙建洪！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让你滚出砖厂！”
“哟，达厂长要发威了？”
孙建洪不慌不忙地拍掉他的手，笑着说道：
“您问问大伙儿，有几个是真想干活的？前厂长的事传得满城风雨，就是我们干活了，到最后能拿几个工资？连工资都拿不到，凭什么卖命？“
围观的工人纷纷附和，抱怨声此起彼伏。
达马凡看着一张张充满怨气的脸，突然感到一阵无力。
他何尝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但在这个特殊时期，人事调动受限，财.政.拨.款迟迟不到位，他这个厂长空有一腔抱负，却处处受制。
达马凡气得咬牙切齿，但是却不敢怎么样。
他瞪眼看着孙建洪，摇着头离开了。
“达厂长，你慢走啊，不送啦。孙建洪估计调侃着。
达马凡被气得差点吐血，但是却拿这些人一点办法没有。
这时，张会计抱着账本探进头，附在达马凡的耳边说道：“我听说，希望砖厂今天给工人加餐，全是大鱼大肉，连白面馒头都管够......”
达马凡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
他站起来，拿起桌子上的茶缸子，用力的摔在了地上，没好气地说道：“滚出去，快点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听。”
达马凡摔了茶缸子，然后又一脚踢出去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