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煦哀家见过，是个正直纯善的好孩子。哀家这些日子冷眼瞧着，你对他也确实有几分真心。”
穆清：嗯？？？
“你自小就顽劣，从未对谁这般上过心。以往整日不是在宫里领着小宫女小太监把后宫搅得鸡飞狗跳，就是带着人出宫胡闹。现下找到一个肯上心的驸马刚好也叫你收收心，免得你再这般不着调，活得像没有风筝线的风筝似的。程煦现在虽官职不高，你相信祖母，不假时日他定会有所作为，不会叫你受委屈的。”
“祖母祖母是什么意思？”我对程煦上心？？
他们二人不是都已经和离了么
太后安抚性地拍了拍穆清的手背，“我和你母亲商量觉着程煦这孩子不错，陛下对程家，也只是小惩大戒，这几日大理寺那边走完程序也就放出来了。”
“爵位可能是不保了，不过程家男丁俱官复原职。”
“待他再办好几桩差事，你舅舅便为你们下旨复婚。”
“祖母，您不是开玩笑吧”
太后正色道，“岁岁的婚姻大事，祖母岂会开玩笑。”
“岁岁是不想嫁给他？”注意到穆清脸上那抹异色，宋太后心中不禁疑惑。
“啊？倒也不是”当初得知这桩婚事，穆清确实是松了口气的。
毕竟不用再待在宫里受霍起淮纠缠，对她来说，能够嫁出宫去或许是件好事。
因为公主这个身份，嫁给谁不是自己能决定的，那嫁给谁便都是一样。
“岁岁可是有什么顾虑？”
“没，也没有。”
“那岁岁便在宫里等好消息吧。”
“好。”
穆清此时的表情有些许扭曲，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酸涩味道。
原来得知这桩婚事时也有过这种情绪，遗憾？失落？她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
自小和霍起淮一起疯闹着长大，她对于霍起淮，不是没有生过其他的心思。只是后来大了些，她也就明白外祖母的苦心，也看烦了后宫里那些女人的暗中较量。
她不愿意再被困在宫里，甚至很惧怕有朝一日成为那些金丝雀中的一员。
“岁岁可知蜀王不日就到京城了？”
太后的话把穆清拉回现实，也让她终于回想起此行的目的。
“知道了。祖母。”
可不就是为他来的嘛。穆清原本想着称病在瑶华宫内窝几日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宋太后道：
“绮和，把前几日杭州上贡的那几匹料子拿去司衣房给公主做几身时新的衣裳。”
宋太后反握着穆清的手，“届时应该会有一场热闹的宫宴，姑娘家家的还是不要穿得这般素净。”
穆清今日的打扮确有几分素净。
宋太后上了年纪，最爱儿孙绕膝，最喜热闹，称病的话就在嘴边穆清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嗯，知道了。”她把脸凑在太后的手上蹭了蹭，像一只小猫，宋太后心都快化了。“谢谢祖母。”
穆清走后。
“太后当真打算让公主和程公子复婚？”
宋太后闭着眼叹了口气，“我如今这身子我自己清楚，皇上如今也这般光景，哀家是担心若是有一日我若还在，尚且还能保住那个孩子，若是我有一日不在了”
绮和没等宋太后说完，忙跪在地上。
“太后娘娘别说这种话。”
朝中势力错综复杂，想要打压穆家取而代之的大有人在，一个穆家小姐放在京城里就像堂而皇之摆在狩猎场的肥羊，如何不叫各方势力觊觎。
穆清的婚事迟迟没有定下来也有这层原因在，若不是自己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宋太后也绝不会对长公主妥协应下这门亲事。
“哀家有苦衷，必须这么做。”一是为了穆清将来有所依靠，她也不能再像这样住在宫内了，再者，这桩婚事也是对程煦那孩子的一种补偿。
若是她在天有灵，也该放心了。
这话，宋太后无法给任何人说，只能带进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