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杖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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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桃言最近花银子花得有些太狠了。

自从有了赵卿容给的几间铺子,她养的人也多了。

数数日子,很快就要到瞿杳的生辰了,沈桃言要出门为瞿杳备上一份生辰礼。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沈桃言知道瞿杳喜爱扇子,也最喜欢收藏扇子。

沈桃言打算为瞿杳做一把扇子,何况现在天气热了,正好能用得上。

她先去了玉石行,挑了几块上好的羊脂玉,又去了自己名下的纸墨铺子里,挑了上好的宣纸。

做扇子的手艺,是她在黎乡学的。

小时也曾拿去赚过银子,来到洪都之后,她再也没有做过。

买齐了所有的东西,沈桃言正准备回府,安安稳稳行驶的马车却突然急急停了下来。

沈桃言险些扑倒,叠珠扶了她:“二少夫人,没事吧?”

沈桃言摇了摇头:“没事。”

叠玉严声对着外面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慌张道:“二少夫人,有个孩童突然冲了出来,险些撞上了咱们的马车。”

叠玉掀开了帘子,马车旁的地上坐了个约莫五岁的孩童,正吓得哇哇大哭呢。

接着,一个女娘扑向了那个小孩,面色惨白,语气十分着急:“英哥儿,你没事吧?”

听到这个声音,沈桃言轻微蹙了眉,往马车外看了看,果然是乔芸。

车夫才是要吓死了,大骂道:“你们是怎么看孩子的?还不快让开。”

乔芸眼睛红红的瞪着那车夫:“你们知不知道差点就弄出人命了。”

车夫怒了:“那你们便看好你们家孩子,别在大道上乱跑。”

乔芸紧紧地抱着大哭的孩童:“你们这些富贵人家从来不将人的性命放在心上吗?”

飞白这时也赶到了乔芸身边:“乔姑娘,没事吧?”

乔芸抱着孩童很急:“不知道英哥怎么样了,他一直哭。”

叠珠从马车里探出身子:“这位女娘未免太不讲理了。”

乔芸和飞白似乎愣住了,他们是记得叠珠,这么说里面坐着的人,是聂二少夫人。

叠珠:“分明是你们自己失责,没看好孩子,叫孩子冲了出来,往马车上撞。”

“怎么还倒打一耙,又不是我们驾着马车,故意去撞你家孩子。”

乔芸:“我…”

叠珠大声:“我们的马车可没撞上你家孩子,别想碰瓷啊!”

“既然听到那孩子一直哭,你们还不赶紧抱着孩子去看大夫吧,在这挡着路了做什么?”

乔芸被说得一脸涨红,和飞白一起抱着孩童让开路,马车越过他们往前去。

乔芸盯着马车,脸上的表情莫名。

沈桃言:“你们说,他们认不认得我们坐的马车?”

叠珠:“二少夫人的意思是,他们是故意的?”

沈桃言:“只是猜测罢了。”

叠玉:“应该不会吧,要是那孩子真撞上了马车可怎么办?”

叠珠:“可说不准,那孩童瞧着年纪也不小了,难道还不知道躲吗?”

叠玉看向沈桃言:“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莫非又想要二公子为难二少夫人你?”

这么一下,还挺坏心情的。

沈桃言还想着回去就将扇骨雕出来,如今是没有心情了。

晚些时候,沈桃言沐浴完,正倚在小榻上边看书卷边晾头发。

叠珠得到了消息:“二少夫人,二公子方才出府,去那位那儿去了。”

沈桃言淡淡翻了一页书卷:“知道了。”

有聂珩在府中看着,聂宵到底是不敢太过放肆,这些日子收敛了许多,不能常常去私会乔芸了。

此时,乔芸正是六神无主之际。

见到了聂宵,仿佛见到了主心骨,她柔柔地喊了一声,扑进了他的怀里,轻声啜泣。

“宵郎,怎么办,英哥儿,英哥儿他…”

她哭着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聂宵抱紧她安抚:“莫怕,我来了,英哥儿怎么样了?”

乔芸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聂宵揽着她,和她一起进了屋去看英哥儿。

小小的孩童正双眼紧闭躺在床上,浑身发烫,小脸通红,似乎十分痛苦。

乔芸的爹乔永贵一脸愁色:“大夫方才来了,说是被吓丢了魂。”

乔芸的娘韦素大声骂了一句:“又不知是哪个天杀的,心这么狠,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二公子,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我们无权无势,别人欺我们,我们也只能打碎牙混着血往下咽了。”

聂宵脸色微沉:“你们且安心,我不会放过那人的,还是先叫人来医治英哥儿吧。”

他吩咐道:“扬青,你回去请神医过来一趟。”

扬青:“是。”

乔芸从聂宵的怀里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可这样会不会惊动到其他人?”

聂宵:“不会,就算惊动到了也没事。”

乔芸眼含担忧:“可是…”

聂宵替她轻柔地擦掉眼泪:“我说了没事便没事。”

随后,他问道:“飞白,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飞白:“回二公子,是聂二少夫人的马车,英哥儿不小心跑到了大道上,险些撞到了二少夫人的马车。”

“二少夫人身边的丫鬟,还出言骂乔姑娘和英哥儿,回来之后,英哥儿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乔永贵和韦素震惊:“怎么会是二少夫人?”

乔永贵瞧了一眼聂宵:“若是二少夫人,那还是算了吧。”

韦素:“怎么能算了呢?她将英哥儿害成这样。”

她哭诉道:“英哥儿,我可怜的英哥儿呀!他还那样小!”

乔芸:“宵郎。”

聂宵眉眼压上了冷意:“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乔芸拉了拉他的手:“宵郎,二夫人正喜欢二少夫人呢,你要是…岂不是伤了和二夫人的感情。”

聂宵心里软了软:“无事,我说过要保护你的,总不能叫人白白欺负了你们。”

翌日,沈桃言醒来,叠珠边给她梳洗,边道。

“二少夫人,昨夜神医被偷偷请出府去了,是去给昨儿差点撞到我们马车上的那个孩童瞧病去了。”

“说是被吓丢了魂,发热不断,后来神医给开了方子,那孩子才好过来。”

沈桃言:“嗯,这几日要小心些了。”

叠珠:“是。”

但一连三日都相安无事。

沈桃言嘱咐叠珠和叠玉要更加小心些。

沈桃言闲来没事,便在房中刻扇骨,叠玉在她身边,替她打下手,叠珠则去厨房拿甜羹去了。

“二少夫人,二少夫人,不好了!”

叠玉立马走了出去:“发生了何事?”

“叠,叠珠被拿了去杖责了!”

沈桃言听到了,猛地站起身,手中的小刻刀划破了她的手指,她也顾不上了。

“快,带我过去!”

沈桃言好不容易带着叠玉,挂云和挂露赶到,聂宵身边的两个下人拦住了她。

“二少夫人,二公子说了,你不能进去。”

沈桃言直接抬手给了两个下人一人一巴掌:“给我滚开。”

两个下人被吓住了,完全没想到平常对下人极好的二少夫人,会出手打他们。

沈桃言闯了进去,院子里的人都惊住了。

沈桃言一眼就看到了被杖责的叠珠,她的眼睛瞬间红了。

她的叠珠趴在长凳上,此时被打得血肉模糊,满头冷汗,意识模糊。

而聂宵正坐在椅子上看着。

扬青立马过来:“二少夫人,你怎么来了?”

那两个提着棍子的下人,还要继续打。

沈桃言:“给我住手!”

聂宵却站起身:“不许停!”

下人继续挥棍,沈桃言想去阻止,被扬青和下人们拦住了。

沈桃言反手甩了扬青一巴掌,她手上的血正好印到了扬青脸上。

下人们瞬间睁大双眼:“血!是血!”

他们往旁边散了散。

扬青看着大家惊吓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摸到了满脸的血。

他看向了沈桃的手,果然正在流血,已经流满了一整只手。

那鲜红的血还滴到了地上,绽放开了一朵朵小红梅。

他有点儿慌了,不是,他脸皮也没那么厚吧,还能叫二少夫人的手扇出血。

但沈桃言像是毫无感觉一样:“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扬青和下人们看向聂宵,聂宵盯着沈桃言。

叠玉和挂云,挂露冲过去,推开了挥棍的两个下人。

沈桃言不敢碰,只半蹲下捧了捧叠珠毫无血色的脸,眼里落了泪,声音颤抖:“叠珠。”

叠珠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二少夫人,奴婢…奴婢…”

沈桃言心疼地替她擦了擦汗:“好了,好了,先别说了。”

她吩咐叠玉三人:“快点,将人抬回院子里去,再去叫人请神医过来。”

聂宵出声:“不行,还没打完,不准走。”

沈桃言站起身,回头,眼里含着愤怒的泪水:“人已经打成这样了,再打下去,你想闹出人命?”

“叠珠是我的丫鬟,不是你们聂家的,有什么错也当是我来责罚。”

聂宵仿佛听不懂这些,只是叫着下人:“拦住她们。”

沈桃言气急,上去也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又狠狠踢了他的小腿骨一脚。

她现在还没办法对聂宵做太过分的举动。

聂宵愣了一下,然后怒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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