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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儿犯 二圣骄女初长成(下)(1 / 2)


回了长安殿,旭轮抱着我轻车熟路的直入内室。这一路半睡半醒,总以为他只是我的幻觉,此刻终于踏实的躺回自己的床,我清楚即便他并非我的幻觉,他也该走了。

“旭。。。阿兄慢走。”

许是我声音微弱,他不及顾我,转而吩咐一旁的宫人为我更衣,道怕是汗水濡湿了衣裳,因而染上风寒。我以为他说完便走,然而他只是背过身,默默静候。很快,豆卢宁缓步入内,见旭轮伫立床侧,不由微讶。

“我不。。。可需我帮忙?”

“不必。人手足矣。”

“你我方才行了许久。相王该是累了,请去外殿暂歇。”

“不必。脚伤好了没几日,如今又。。。我不放心。”

“如此。请大王准许我在此陪伴。二则,我往日不曾至这长安殿拜访公主,一个人也不认得。”

“随你。”

方换过干燥衣物,芷汀匆匆进内,向旭轮见礼后,她对我附耳道房云笙教她向我致谢。

“好。”

紧接着,宁心进内为我垂下芙蓉帐,再请进医官为我诊脉,病气自是不胜,开了方子,叮嘱注意保暖云云。宁心打发几人速去煎药,内室一下子不再忙乱如初。宁心问我午膳想吃什么,我道无甚胃口。

旭轮颦眉,温声劝我腹饥于病愈无益,又对宁心道:“备一份胡麻粥!”

“是。”,宁心又冲我笑嘻嘻道:“果然只相王对你有法子!”

宁心依言去张罗,我再次对旭轮明说自己无碍,并教芷汀代我去送旭轮。旭轮却充耳不闻,施施然坐在床边,手探上我的额:“略烫手。你服下药,我便走。”

芷汀掩嘴笑说:“是啊,公主此时教我送了相王,过会子必不肯服药。公主最怕苦嘴饮食。”

我此刻浑身发冷,竟觉说话都费力气:“我一定服药。阿兄慢走,长安殿不会为你。。。和豆卢孺人预备膳食。”

在他面前,总是有那么多口不对心,怎舍得他走?可我不敢试探豆卢宁的人际敏感度,宫人们对我和旭轮彼此亲近习以为常,难保她’旁观者清’不会暗生思忖。

旭轮没听出弦外之音,完全当作一个笑话:“呵,看来病气果然不重,倒有心思与我打趣呢。”

芷汀接话:“这是自然。便说天后,该是禁宫内最为庄重的贵人,却只公主能教天后畅然舒怀呢。”

胡麻粥来的比药饮快,芷汀扶我坐起,教我倚在自己怀里。她喂我吃粥,旭轮随口问她:“此去东宫,你们见过何人?”

我遽然一惊,清晖阁外偶遇,他已猜出我面色不佳是心情所致且与东宫有关,可我当时未语自己去过何处,看来是他进长安殿后问过旁人。

却听芷汀扑哧一乐:“公主每往东宫自是去见太子妃与良娣,又或被两位小郎缠着一道顽。相王今日所问真是怪哉怪哉。”

旭轮将信将疑,探究的目光投向我,我直接闭眼佯装虚弱。俄顷,看着我服下药,旭轮立即起身告辞,再三教芷汀看好我,不能教我再受风。

侧耳倾听,直到内室门被关上,我对芷汀叮嘱:“记住,我今日只去过承恩殿!”

芷汀颔首:“是。可公主在丽正殿内究竟。。。见了何人?”

我沉声道:“你终会知晓。”

一梦冗长,我挣破不详梦境重回现实,梦中场景犹在眼前,延续着微促的呼吸,泪水不觉满面。身旁,是可亲更可敬的天后武媚,望着我,目光温柔慈爱,而今已不大常见,也许只我有此殊荣。

武媚关心询问我梦到了什么,我心跳更快,不敢继续与她对视:“儿。。。阿娘。。。儿可否不答?不详之梦,说出来恐将应验。”

武媚轻笑,俯身抱住了我:“你这孩子,偶尔真教人猜不透你所思所想。可知阿娘多为你担心?宫人们向我禀告,说眼看着你直直跪在地上。”

他们并非虚言,也许他们还曾告诉她是旭轮抱起了我。

“呃,儿是。。。只是为雪水滑倒。”

“嗯?糊涂,你是染了风寒,体力不支。还有。。。失心,因你遇见旭轮的孺人豆卢氏。”

所有你竭力避免想起、能令你心伤的人和事,换作任何其他人都可以不计后果的轻松提及。眼眶再次蓄满泪水,我闷不作声。

武媚的语气依旧温和:“要说这家事啊,从来都不如国事教我省心呢。显心慕赵氏,我教他夙愿得偿,最后竟是一场令我痛悔不已的悲剧;听闻旭轮与豆卢氏相谈甚欢,我便。。。可惜,原是阿娘误解了他。你说,既然旭轮对豆卢氏无意,阿娘是否应。。。再赐一个女子给他?阿娘曾许诺,要赐他一位容貌上佳的王妃,你记得么?呵,你怎会记得呢,你那时甚幼。”

硬生生压下眼泪,我竟笑着说:“相哥既不喜欢豆卢氏作伴,自是要。。。再选一位。二圣有三子,却只太子得二孙,说出去别人都不肯信呢。宜广选名门淑女,为皇室绵延后嗣。”

武媚直起腰,俯瞰着我,以指尖轻轻描画我的眉眼:“曾几何时,他们如你一般,听话懂事,期期仰望着能为他们遮风挡雨的母亲,但他们终会在大明宫站稳双脚,终不再需要我。呵,也许寻常人家亦是如此。唉,身为父母,阿耶阿娘唯一的心事不过是你们兄妹都能收获各自的幸福。月晚,你是阿娘的心头宝,阿娘不愿教你受委屈哪怕一分一毫,不愿左右你的婚事,但你需清楚自己的心,你对薛绍。。。当真有好感?女人对男人的好感?勿因与攸暨一时意气相争,就此错过一个能让你快乐、一辈子对你好的男人。”

香炉里静静焚烧着月麟香,淡淡的香甜牛乳般的香气,缥缈轻烟散在内室,薄薄的隔在我和她之间。第一次,她正式与我谈及感情、谈及我该与什么样的男人度过一生,突如其来,我真的不曾想过,唯有沉默以答。

武媚笑容稍僵,后语重心长道:“你正病着,阿娘不多说,始终。。。是你的终身大事。”

说罢起身,被一众宫人簇拥着离开。我勉强撑起身子,看着那华光鲜艳的曳长裙裾渐渐消失于我的视线。她别有深意的一番话让我意识到她极有可能已洞察我的心事,毕竟知子莫若母。直至此时,方发觉生自掌心的钻心疼痛,垂首看去,一点殷红,洇成红豆。若非有这一记摧心般的疼痛教我保持清醒,我早已失态痛哭,换武媚对我的安慰或斥责。侧目望去,镜中人衣皱发乱,模样憔悴不堪。

不愿左右?可你已经在左右我。的确,我和武攸暨在一起时更快乐,可你又如何确信他会一辈子对我好?感情之事,本就应顺其自然,两情相悦,难道李显和赵子嫣失败的婚姻还不足以让你明白这道理?!

芷汀等进内奉上药剂,我仰脖喝尽,极苦,浑身发抖的苦。苏安恒急忙奉上尚温的白糖糕,才抿下小口,唇齿间苦味彻底荡尽,只余香甜。我静看苏安恒,他冲我拘谨一笑更无言语。

苦尽甘来。忍的苦一定是自己最不想吃的,而得到的甜或许不是自己最想吃的,却一定最能解苦。

除夕转眼便至,金碧辉煌的麟德殿内觥筹交错,隆重而热闹的歌舞百戏一如往年。宁心向我炫耀她新近学会的缨络编法,忽见李贤正执酒站在我们面前,丰华雍容。

宁心急忙起身欲行礼,瞥见我仍兀自坐着,伸手来拽我的衣袖。我徐徐起身,李贤的凛冽眼神犹如利刃,知他来此定是为赵道生被打一事。所谓冤冤相报,我既能为房张讨公道,他自然也能为宠爱的娈童讨公道。然而,愈清楚他的来意就愈是气愤且委屈,既然赵道生也只是一个代替品,为什么独独得他看重?!难道只因他最像贺兰瑜?!

“不愧为母女,你与天后愈发相似。不止五官音容。”

我充耳不闻,态度倨傲,宁心吓的说话都抖音。房云笙赶来,寥寥数句劝走李贤。大庭广众,李贤自知不能对我做什么或说的太过直白,冷哼一声即去。

房云笙在我身侧坐下,向我低语:“知赵道生受伤,太子大怒,良娣一力揽下。”

“良娣先前的病可大好?”,我担心道:“此次可曾受罚?”

“罚?”,房云笙双目蒙上一层氤氲,语气凄楚:“寒夜独坐床下,纵紧捂双耳却仍能听清他二人欢好缱绻,难道不是世间最薄凉最羞恶的惩罚?”

我喉口又是止不住的干呕,房云笙默默为我抚背。饮一口水,我无奈劝她:“索性是一个男人,太子对他的迷恋不会久长。”

“但愿如你所言。我对太子。。。我始终相信,他只是一时情迷意乱,他有他的远大抱负,不会因赵道生而堕落沉沦。我与良娣已然如此,总是要为孩子忍让,可你。。。以后不要再插手此事,切记。”

耀耀灯火为她覆上一层朦胧柔光,她的出众姿色更为迷人,静静说完,她视线投向不远处的李贤,恚怨,却仍燃着不灭的信赖。

我淡淡一笑:“阿嫂,你爱他?”

“也曾有人如此问我,”,她轻轻摇头:“不爱。他是未来的天子,我是他的妻,我敬他拜他,仅此而已。今生所爱,唯初春清冷薄光下与我争执不休的少年,至情至性,在他成为大唐太子的那一刻,所爱已死。”

仅仅经历了李弘与赵子嫣之事,惨痛现实已使我彻底明白,宫城本是一处以权谋定生死的厮杀战场,容不得真情,爱情更是无从谈起。我相信房云笙深爱李贤,但她看的很透彻很长远,一个将要成为帝王的丈夫,对他交付真心只会反伤自己,无论春夏秋冬日出日落,他的真心只会付给他的江山,他的繁花多如牛毛,他的恩爱譬如朝露,永远都留不住。你痴候他的一次回眸,他兴许已忘却你日渐枯萎的容颜。

李显与旭轮走近,李显笑问:“太子妃与晚晚所议何事?晚晚因何神色痴怔?”

暗暗推我,房云笙温婉笑答:“我道阿晚酷肖天后。未知英王、相王以为?”

二人无不赞同,而我的注意力此刻都放在李贤身上,毕竟我能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少之又少。眼见有宫人近身向李贤回事,他闻言唇角微扬,很快便抽身离开宴会大殿。

“晚晚?晚晚?”

重视眼前,李显神色焦急,而旭轮的身旁多了一人,正是上巳后再未相见的薛绍。邸舍厢房之事历历在目,心头慌乱,脸上烧的厉害,不由埋怨无辜的宁心,偏她问我’薛郎对阿姐可曾难以把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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