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布局和真相(1 / 1)
范闲满心愧疚,总觉得袁梦是因自己才深陷囹圄。这姑娘本性纯良,若非受他牵连,又怎会遭受这番罪罚?
起初,他对李承渊抱有期望。这位能写出绝妙佳句的文人雅士,在先前的交锋中,言辞也留有余地,范闲本以为此人处事自有分寸,即便审理案件,也会手下留情。可事实却让他大失所望,李承渊的冷酷无情,竟比太子更令人憎恶!
此刻,太子坐在主位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三弟果然没让我失望。”关键时刻,李承渊的倒戈相助,无疑是给太子添了一记重锤。
李承泽见状,眉头拧成了疙瘩。尽管内心不愿相信,可眼前的局势已然明朗——李承渊彻底站在了太子阵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承泽既震惊又愤怒。原本尚能周旋的局面,如今有了李承渊的助力,太子一方如虎添翼,自己的处境岌岌可危。为了保住范闲,他必须有所行动!
“太子殿下,还请审慎用刑,莫要屈打成招!”李承泽当机立断,开口劝阻。
太子瞥了他一眼,满脸不屑:“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真要做实了,反而落人口舌。”太子发话,差役们这才停手。
袁梦如蒙大赦,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想到世子先前的承诺,只要配合审讯,回宫便有重赏,她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开始憧憬起未来的荣华富贵。
就在袁梦沉浸在幻想中时,李承渊突然开口:“梅大人,不知这女子究竟所犯何罪?”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梅执礼夹在太子与李承泽之间,不敢怠慢,连忙回禀:“启禀殿下,此案由郭家少爷状告范闲斗殴而起。范闲坚称案发当晚自己身在青楼,还找来这位袁梦姑娘作证。”
“原来如此!”李承渊若有所思,“那我倒有几个疑问,想请教梅大人。倘若这袁梦本身就有罪在身,她的证词还能作数吗?这样的人,还能被当作证人吗?”
梅执礼闻言,神色一紧:“殿下的意思是……这袁梦也有问题?”
李承渊冷笑一声:“正是!说来也巧,我府上的宾客近日外出游历,偶然发现一桩隐秘之事,回来便向我如实禀报。我派人暗中调查,结果着实令人震惊!那潇湘楼表面是风月场所,背地里竟干着人口贩卖、迫害妇女的勾当。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正是跪在堂下的袁梦!”
这番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大堂内掀起轩然大波!原本只是一桩普通的斗殴案,转眼间竟牵扯出人口贩卖这样的滔天罪行。无论是贩卖人口,还是强迫妇女卖身,随便哪一项罪名都足以让人万劫不复,轻则遭受杖刑,重则连累家人。
太子、李承泽,乃至一旁的李宏成,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就连经验老道的梅执礼,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得目瞪口呆。
李承泽和李宏成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袁梦是李宏成的心腹,而李宏成又是李承泽的得力助手。如今袁梦出事,难免让人怀疑他们是否知情,甚至参与其中。更让他们困惑的是,潇湘楼行事一向隐秘,李承渊究竟是如何得知这些内幕的?难道,这件事背后还有其他人插手?就连陛下,会不会也卷入其中了?
在京城风月场的暗潮中,抱月楼与潇湘楼恰似两柄截然不同的利刃。前者赤裸裸地充当抹黑范家的工具,行事乖张无忌;后者却宛如蒙着面纱的神秘女子,表面温婉寻常,内里却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诡。
这处隐秘之地,仅在少数权贵间口耳相传,而这些贵客,大多是二皇子李承泽阵营的亲信宠臣与智囊幕僚。
事实上,潇湘楼本就是李承泽精心布局的“政治筹码”。他想借此维系与朝中重臣、门生故吏的关系。即便有长公主暗中资助,不缺钱财,但权色交易向来是稳固政治同盟的关键手段。对那些位高权重的官员来说,稀缺的从来不是金银,而是独特隐秘的享乐体验。正因如此,这座暗藏人口贩卖、逼良为娼等非法勾当的销金窟应运而生。
多年来,袁梦凭借老辣手段,将潇湘楼经营得滴水不漏。太子未曾察觉分毫,监察机构更是毫无头绪。可如今,这桩隐秘却被看似势弱的三皇子李承渊无情掀开,怎能不让人震惊?
李承泽与李宏成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惊涛骇浪。他们强自镇定,生怕中了李承渊的“空城计”。袁梦同样冷汗涔涔,却咬牙保持从容,毕竟多年摸爬滚打让她深知,此刻慌乱便是死路。范闲更是目瞪口呆——谁能料到,平日里温顺的袁梦,竟牵扯如此重罪!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迫不及待追问:“三殿下,可有实据?”他心里清楚,一旦坐实袁梦的罪名,就能顺藤摸瓜扳倒李承泽。
“若有,速速呈上!”太子催促道。
李承渊笃定回应:“自然有!”
话音未落,李承泽便试图转移话题,将焦点拉回范闲斗殴案。他认为当务之急是解决范闲之事,避免潇湘楼的秘密曝光;太子却坚持大案优先,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这场唇枪舌剑,实则是权力的暗中较量,彼此都在试探对方底线。太子想借机打压二皇子,李承泽则急于拖延时间,派人销毁潇湘楼证据。
争执正酣,李承渊轻咳一声,吸引众人目光:“梅府尹,袁梦一案必须彻查,但范闲的案子也不能耽搁。”他稍作停顿,抛出折中方案,“不如先审范闲,同时即刻派人查封潇湘楼,抓捕相关人等。后续证据,我自会呈交。”
梅执礼本就左右为难,不想得罪任何一位皇子。听闻此计,如获大赦,连忙看向太子。
太子不置可否,淡淡道:“一切由梅府尹定夺。”梅执礼又转向李承泽,忐忑等待他的回应。
李承泽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李承渊。他对这个提议满心抵触,可方案滴水不漏,若再强行反对,只会沦为众人眼中的无理取闹。权衡利弊后,为顾全大局,他只能暂时妥协。
“就依三弟所言吧。”他无奈开口。
见几位皇子达成一致,梅执礼如释重负,忙不迭奉承:“三皇子此计甚妙,总算是让殿下们意见统一了!”随即着手安排,一边派人火速查封抱月楼,扣押证据、传唤证人,一边准备继续审理范闲一案。
就在惊堂木即将落下之际,李承泽突然出声打断:“梅府尹,袁梦如今已是犯罪嫌疑人,按律不能再作为证人,对吧?”
梅执礼点头确认后,李承泽紧接着说:“既然如此,就无需再审她了!”
梅执礼面露难色:“可范闲的案子还需证人……”
“李宏成可为范闲作证。”李承泽直接抛出新方案。
梅执礼连连称是,一旁的太子却沉下脸:“二哥,莫要越俎代庖。”
李承泽淡淡回怼:“方才殿下不也言辞激烈?”
太子无奈妥协:“罢了,给二哥个面子。梅府尹,将袁梦收监,本太子另有证人指证范闲。”
随着太子一声令下,两名侍卫押着滕梓荆步入堂中。范闲见状,瞳孔骤缩,又惊又怒。李承泽佯装不知:“此人是谁?”
太子得意起身,当众揭露真相:“郭宝坤遇袭时,行凶者多次提及滕梓荆家人。可范闲明明上报已将其处决,这其中必有蹊跷!经查,滕梓荆家人被送往城外,而他本人也在那里被找到。范闲,你说杀了他,那眼前之人又是谁?欺君之罪,该当何论!”
这番话如重锤击在众人心头,气氛瞬间凝固。范闲心跳如擂鼓,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子竟能找到滕梓荆。他不在乎自己的命运,却担心连累刚与家人团聚的滕梓荆,一时急得不知如何辩解。
李承泽上前解围:“袭击郭宝坤的是他,与范闲无关。”
太子却紧咬不放:“但范闲曾上奏亲手诛杀此人!”
“或许是被蒙蔽了呢?”
“据我所知,此人自范闲进京便寸步不离,诗会也一同参加!”
面对太子的步步紧逼,范闲百口莫辩。而李承渊始终袖手旁观,他此番只为扳倒袁梦,至于范闲,自有他自己应对。
就在僵持不下时,一声尖锐的“传旨!”划破紧张的空气。
众人闻声齐刷刷转头,只见侯公公不知何时已悄然现身。众人慌忙伏地叩首,大气都不敢出。侯公公缓步上前,朗声道:“滕梓荆未死,乃是监察院特意安排,不算欺君之罪。袁梦一案,移交京都府彻查。”紧接着又补充道:“京都府办案,皇家子弟不得插手,都各自散去,莫要多管闲事!”
“臣等遵旨!”众人齐声应和,待谕旨宣读完,才小心翼翼地起身。
太子正要离去,范闲突然开口:“太子殿下,冒昧请教,澹州遇刺一事,您是否知晓内情?”
太子脚步未停,冷冷道:“有话直说。”
范闲上前几步,语气坚定:“那次在澹州,刺客来袭,太子殿下可曾参与其中?”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李承泽暗暗钦佩,朝范闲竖起大拇指;李承渊则无奈摇头,径直离去;太子只是报以一声冷笑,未作回应。
京都府衙外,李承渊刚跨出门,便见太子正候在那里,李承泽却早已没了踪影。
“三弟。”太子率先开口。
李承渊挑眉问道:“大哥还有何事?”
太子笑意盈盈:“兄弟许久未见,去我府上叙叙旧如何?”
李承渊婉拒:“不了,昨夜没休息好,想回去补个觉。”
太子神色微动,压低声音:“是因为潇湘楼的事?”
李承渊轻轻颔首,其实此事还牵扯到宫羽的隐秘活动。
太子追问:“三弟,跟我说实话,潇湘楼的证据有多少?”
李承渊直视太子,郑重道:“大哥,这事儿你别掺和了。”
太子不解:“为何?是证据不足?”
“与证据无关,就算证据确凿,也动摇不了二哥根基,别白费力气了。”
太子不信:“怎么可能?若真能证明二哥与此事有关,岂能不受影响?”
李承渊不再争辩:“那就看大哥的运气了。不过袁梦的事,我会让京都府妥善处理,她必死无疑。”
太子心领神会:“放心,后续交给我,你去歇着吧!”说罢,得意洋洋地离去。
望着太子远去的背影,李承渊心中泛起阵阵寒意。谁能想到,这个看似愚钝的太子,竟能一句话葬送几十名侍卫性命,还因扭曲的情欲纵火焚毁史家镇。长公主偏爱太子,正是因为他与年轻时的庆帝如出一辙——冷酷狠辣,为夺皇位不择手段。正因如此,李承渊从未真正信任过太子,两人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在他眼中,有些人根本不配称之为亲人。
“殿下。”青鸟见李承渊神色凝重,轻声唤道。
“嗯?哦!”李承渊恍然回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拉着青鸟便往车上走,开口问道:“京都府那边,证据和证人都妥善交接了?”
青鸟应声答道:“已经全部移交完毕。”
“很好。你即刻去知会十三先生,密切留意京都府动向,袁梦之事务必处理得干净彻底。”李承渊神色冷峻,语气不容置疑。
“是!”青鸟领命。
车内陷入静谧,连日奔波的疲惫在寂静中漫上青鸟的眉眼。李承渊见状,将她轻轻搂入怀中,阖目假寐,可脑海里却思绪翻涌,全是对局势走向的筹谋。
他心里清楚,潇湘楼一案虽会元气大伤,但对李承泽而言,不过是折损了袁梦这枚棋子,根基并未动摇。
庆帝的旨意已十分明确:袁梦交由京都府查办,皇子不得干涉,意在避免事态扩大。李承渊与太子结盟后,势力骤增,可帝王心思向来深沉——保持各方势力均衡才是关键,故而即便袁梦罪责难逃,也不能牵连到李承泽,这便是庆帝维持朝局稳定的手段。对此,李承渊早有预判,倒也不觉得意外。
在皇室之中,除非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否则皇子的地位哪是轻易能撼动的?
就像长公主私通外敌,最后也不过是禁足数月了事。李承渊此举,本就没想着扳倒李承泽,只是要为范闲扫清潜在威胁罢了。太子又何尝不知,不过是在他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
说起庆帝的子嗣,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庆帝的血脉里仿佛天生就流淌着权谋的基因,六位皇子,从大皇子到四皇子,哪一个不是心机深沉?若不是自己从中周旋,恐怕四皇子早已在夺嫡之路上一骑绝尘。
当下,李承渊的目光已投向即将到来的牛栏街刺杀案。此前只知长公主与此事脱不了干系,至于李承泽是否参与其中,尚不明朗。不过在他看来,这对大局影响有限,若李承泽真的知情,怕是早就露出破绽了。如今,且看李承泽如何应对这步步紧逼的局势。
另一边,秦王府内,李承泽神色疲惫地瘫坐在厅堂。回程路上,他一直耐心安抚着李宏成。李宏成与袁梦情谊深厚,此次变故让他忧心忡忡,既担心自身受牵连,又因自己身为幕后主使而愧疚难安。好在有李承泽一路宽慰,才稍稍平复了些情绪。
对李承泽而言,袁梦之事尚在可控范围,真正令他不安的,是李承渊与太子的联手。这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李承渊的每一步棋必定藏着更深的算计,只是自己还未参透其中玄机。
“必安!”李承泽突然唤道。
“殿下有何吩咐?”谢必安立刻上前。
“去查清楚,三弟究竟是如何发现潇湘楼秘密的。再派人问问长公主,她那边的计划进展如何。”李承泽目光如炬,语气坚定。他决心从这两处入手,揭开李承渊背后的真实图谋。
谢必安领命后悄然退下。李承泽独坐在秋千上,眼神深邃而凝重。既然一时参不透对方的计谋,那就设法逼他露出马脚。
与此同时,皇宫寝殿内,庆帝刚刚遣走梅执礼。侯公公宣读完旨意后,便将梅执礼带入宫中。从踏入宫殿的那一刻起,梅执礼的命运便已注定——他触碰到了庆帝的逆鳞,生命进入了倒计时。
梅执礼暗中倒向太子,成为太子能迅速找到滕梓荆的关键助力。京都府府尹这一要职,掌控着京城安危,他的政治立场转变,无异于为太子送上了一份重量级的“投名状”。然而,背叛帝王的代价是惨痛的,从他选择为太子效命的那一刻起,死亡的阴影便如影随形。
即便梅执礼自以为在谈判后得以全身而退,甚至出宫时还带着解脱的笑意,准备告老还乡,可他万万没想到,庆帝早已在背后谋划好了他的结局。刚等他踏出宫门,庆帝便向侯公公下达冷酷指令:“命鉴察院全程监视梅执礼,在其返乡途中安排马匪截杀,务必除之。”侯公公领命欲退,却被庆帝叫住追问:“李承渊究竟是如何得知潇湘楼隐秘的?”
侯公公赶忙回禀:“陛下,据鉴察院探查,此事起于三皇子府客卿剑九黄。他在游览流晶河时偶然发现潇湘楼异常,回府告知李承渊。随后,三皇子派身边九品高手青鸟潜入潇湘楼。令人称奇的是,她仅用一夜便寻得关键证据,仿佛对账本藏匿之处了如指掌。至于她情报的源头,尚在追查中。”
庆帝眉头紧皱:“确定是单人行动?背后没有其他势力插手?”
“回陛下,目前看来确是如此。至于李承渊是否还有其他帮手,暂未发现确凿证据。”侯公公答。
庆帝又问:“妙音坊那边查得如何?李承渊常去的那个地方。”
“经查,妙音坊表面上只是普通乐坊,暂时未发现背后有大人物撑腰。”
庆帝眼神一冷:“继续彻查!传命二皇子,让他接手此事!”
侯公公应声退下,而庆帝则开始着手挑选新的京都府府尹——这一次,绝对忠诚是首要标准。
另一边,滕梓荆平安回到范府,与家人团聚。欢声笑语过后,范闲终于能回房歇息,范若若却跟着进了屋。范闲疑惑:“你跟进来做什么?”
范若若直言:“哥,我今日去了礼郡王府。”
“礼郡王府?”范闲神色微变。
“就是三皇子府。我本想去求三皇子救你。”范若若叹了口气,“以前觉得他心地善良,可如今却让人捉摸不透。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得把他说的话告诉你。他提到三点,其一,他说京都乃权力中枢,行事自有规矩;还劝诫莫要轻易动手,暴力绝非解决问题的良策。”
范闲听后,只是默默摇头,未置可否。
“说得倒是轻松,若有皇子那样的权势,谁还愿意动手?”范闲忍不住反驳,“能用权力摆平的事,何苦诉诸武力?”范若若稍作停顿,继续说道:“三皇子还提到第二点,即便你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也不该轻易暴露身份。在他看来,自报家门无异于公然挑衅,而挑衅就必须承担后果,比如让家人亲友跟着担惊受怕,这可不是负责任的做法。”
这番话让范闲陷入沉默。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事确实莽撞。若不是有皇帝护佑,这次恐怕早已酿成大祸,还会连累滕梓荆。
“第三点,他告诫在京都务必时刻保持警惕,既不可轻视任何人,也不能随意轻信他人。否则,一旦吃亏,也只能自吞苦果。”听到这里,范闲眼神骤变,隐约察觉到李承渊话里藏着更深的含义。
见哥哥沉默不语,范若若有些担忧:“哥,我把三皇子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你,就是希望你能参透其中深意。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范闲心中一暖,妹妹的心意让他倍感安慰。可李承渊的态度却让他捉摸不透,对方为何特意传递这些信息?
同一日下午,礼郡王府中一派闲适景象。李承渊陪着妻妾享受闲暇时光,兴致来了还提笔创作神话小说《封神演义》。他早有计划,打算将神话系列续写下去,甚至还构思了《水浒》等作品。不过,三国题材他暂时不敢轻易触碰,毕竟以他的皇子身份,稍有不慎便会惹来麻烦。
范府这边同样平静。范闲专程前往滕梓荆家中,正式拜见了他的妻儿。起初,滕梓荆打算安顿好家人后就离开京都,可在范闲的真诚挽留,以及念及救命之恩和担忧其安危的双重因素下,最终决定留下,担任范闲的护卫。范闲欣喜不已,在这京都之中,滕梓荆不仅是他结交的第一个朋友,更是他最信赖的伙伴。当晚,两人畅饮美酒,直至醉倒方休。
次日,范闲从范建处得知,自己的婚事依旧没有变数。即便他在京城闹出不小的风波,这桩婚事却像铁板钉钉一般,难以更改。
而此时,在距离京都府五十里外的密林之中,刚刚卸任的前京兆尹梅执礼正带着妻女踏上归乡之路。四十多年的官场生涯,他终于能卸下重担,回乡安享晚年。京都府尹一职既得罪人又压力巨大,梅执礼早已厌倦,如今辞官倒也没有丝毫留恋。
然而,归途并未如他所愿般顺遂。途中,一伙匪徒突然袭击。所幸,他及时得到救助,才保住性命。事后,太子府的一名宫女向太子汇报:“长公主传来消息,梅大人因病请辞,返乡途中遭遇马匪袭击。”太子听闻,眉头瞬间紧皱,心中泛起阵阵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