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范闲遇刺(1 / 1)
阁楼之上,李承渊目睹牛栏街的惊险一幕,眉头紧锁。他虽深知范闲需历经磨难才能成长,但内心仍难掩担忧。
侍卫老黄心急如焚,按捺不住想要出手相助。他很清楚,以对方的强悍实力,局势极有可能失控恶化。然而,他还是强压下冲动,恪守指令,保持高度戒备,随时准备在关键时刻施以援手。
这时,青鸟瞥见老黄亮出的五把宝剑,不禁露出惊愕之色。那几柄剑寒光凛冽,一看便知皆是世间罕见的神兵利器。
视线转回院子,滕梓荆见好友范闲陷入险境,毫不犹豫地飞身营救,却被程巨树强势击退。但滕梓荆毫不退缩,再次施展飞镖绝技。飞镖虽命中目标,却仅在程巨树的皮肤上划出浅浅伤痕,可见这北齐高手的体魄是何等惊人。
片刻后,范闲恢复清醒,与滕梓荆并肩作战,合力对抗程巨树。两人拼尽全力,憋得满脸通红,而程巨树却依旧毫发无损。反倒是他们在程巨树的猛烈攻击下,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
突然,滕梓荆冲着范闲大喊:“走!”随即毅然决然地冲向程巨树。程巨树反应迅速,一把抓住滕梓荆,狠狠将他甩了出去。滕梓荆重重撞在墙壁上,顿时头晕目眩。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伤势不至于致命。可就在这时,一个陌生而细微的声音在滕梓荆耳边响起:“就是现在!”紧接着,滕梓荆头部遭受重击,瞬间失去意识。
“滕梓荆!!”范闲看着生死未卜的好友,心中的怒火被彻底点燃。滕梓荆是他最亲密的兄弟,刚刚才与家人团聚,如今却为了救自己命悬一线。愤怒如熊熊烈火般在范闲心中燃烧,让他几乎失去理智。
就在此刻,范闲修炼的《霸道真气》猛然爆发。他怒吼一声,周身气势暴涨,竟在这危急关头实现突破。范闲腾空而起,以凌厉的肘击攻向程巨树,随后如陨石般重重砸下,打得程巨树一阵恍惚。最后,范闲搬起一口大缸,狠狠砸向程巨树,终于将其彻底击晕。而范闲也因真气耗尽,瘫倒在地,陷入昏迷。
“关键时刻牺牲队友激发潜力,果然有用!”看到范闲成功突破,李承渊松了一口气,庆幸此次行动虽惊险万分,但终究达成目标。
青鸟没听清他的嘀咕,疑惑问道:“殿下,您说什么?”李承渊摆摆手,“没什么。”随即转头吩咐老黄:“去检查弩机那边,把弩箭全部拆除,不能留下任何痕迹!”老黄领命,迅速前去执行。
原来,那两架军弩早已被李承渊提前做了手脚,就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后,李承渊查看了滕梓荆的状况,见他尚有气息,只是昏迷,便取出一颗假死丹喂他服下。这颗丹药是李承渊之前截胡贺宗纬所得的奖赏,当时没当回事,没想到如今派上了大用场。此药能让服用者陷入假死状态,同时缓慢治愈内外伤势,只要在十二个时辰内服用解药,就能苏醒,否则就会真的死去。
确认滕梓荆服下假死丹,脉搏和呼吸都已停止后,李承渊不禁感叹这丹药的神奇功效。这时,青鸟前来汇报:“小范大人只是昏迷,伤势并无大碍。”李承渊应道:“人活着就行,不用多管。”
话音刚落,老黄匆匆赶来:“殿下,都处理好了,但有其他人来了!”李承渊当机立断,带着众人施展轻功迅速撤离,消失在夜色之中,以免被人发现。
没过多久,王启年匆匆赶到事发地点。映入眼帘的惨烈场景,让他心里“咯噔”一下,顿感不妙。
他三步并作两步,率先查看倒在一旁的滕梓荆。伸手探了探鼻息,王启年心里猛地一颤——滕梓荆已然没了呼吸。强压下震惊,他又赶忙查看范闲的状况,所幸范闲还有生命体征。
“大人!小范大人!”王启年焦急呼喊,反复叫了好几声,终于将范闲唤醒。范闲刚一睁眼,便急切地四处张望,寻找滕梓荆的身影。
王启年连忙制止:“大人,先别动!等我仔细检查完伤势,您再起身。”然而,此刻范闲满心满眼只有滕梓荆,根本听不进劝告:“快让他醒过来!”
王启年满脸遗憾,语气沉重地说:“已经回天乏术了!”范闲听闻,不顾伤势拼命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朝滕梓荆走去。王启年急忙上前搀扶,生怕他摔倒。
范闲跪在滕梓荆身旁,颤抖着伸手诊脉。很快,他的脸色变得惨白——滕梓荆的脉搏已然停止跳动。范闲缓缓将滕梓荆的身体翻转过来,压抑着满心悲痛,声音发颤地质问:“你不是说过,只为家人而活?不是说遇到危险就会立刻撤离吗?为什么这次食言了?”
这时,范闲瞥见一旁气息尚存的程巨树,怒火瞬间冲上心头。他猛地站起身,从地上抄起一把刀,就要了结程巨树。王启年见状,急忙阻拦:“大人!先别冲动!留着他活口,才能审问出幕后真凶,获取更多线索。”
范闲眼神冰冷如霜,直勾勾盯着王启年,质问道:“审问自然要审,但眼下谁来负责审问?”王启年连忙回应:“自然是鉴察院来处理。”范闲微微点头,指了指滕梓荆:“把我兄弟送回范府,我去鉴察院等消息。”
王启年关切地说:“大人,我护送您回去吧。”范闲摆了摆手,强撑着起身,一瘸一拐往外走,嘴里冷冷抛下一句:“想杀我的人,不必藏头露尾。有本事,就再来试试,我奉陪到底!”经此一遭,范闲彻底看清了这世道的残酷,也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
另一边,李承渊带着青鸟和老黄匆忙赶回王府,迅速钻进马车,吩咐道:“去醉仙居!”虽然此刻去赴约已然迟到,但李承渊必须现身,好证明自己并非故意爽约。
马车行驶到牛栏街时,被鉴察院的封锁拦住了去路。王启年快步上前汇报情况。李承渊撩开马车窗帘,装作一脸惊讶:“启年兄?今日我与二皇子、范闲约好去醉仙居饮酒,怎么会在此处碰见你?”
王启年压低声音回禀:“殿下,这边出了事,我正在执行公务。北齐高手程巨树在此行刺小范大人,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李承渊故作震惊:“什么?范闲伤势如何?可有性命之忧?”王启年答道:“万幸小范大人并无大碍,只是他的护卫不幸身亡。”李承渊点点头,不再多问:“既如此,那我便不去了,你们继续忙吧。”
马车帘子即将完全落下之际,王启年陡然提高嗓音,急切喊道:“殿下,请留步!小范大人对此次事件极为上心,定会一查到底,还望殿下知晓。”
李承渊神色淡然,语气漫不经心反问:“这与我何干?”
王启年谨慎扫视四周,确认无人后,上前几步压低声音试探:“殿下,还请如实相告,此事当真与您无关?”
李承渊冷冷瞥他一眼,未作回应,径直放下帘子,朝车夫下令:“改道,去秦王府。”剑九黄应声“得令”,迅速调转车头,车队疾驰而去。望着远去的车驾,王启年一脸茫然,暗自琢磨:这双面身份着实难办,看来得找机会向宫里申请增加津贴了。
且说李承渊在牛栏街短暂露面后,便匆匆赶往秦王府。无巧不成书,几乎同一时间,李承泽从流晶河返程路过此地,也派人打听情况。前来应答的,恰巧又是王启年。
王启年立刻恭敬行礼:“参见二殿下!”
李承泽隔着车窗问道:“此处发生何事?”
王启年心中虽有无奈,仍毕恭毕敬回禀:“回二殿下,刚刚这里发生一场争斗。北齐高手程巨树意图行刺范闲,所幸范大人平安无事,只是他的随从不幸遇难。”
李承泽语气平淡回应:“了解了,多谢告知。”
听闻此言,王启年心中泛起异样。在二殿下眼中,难道只是损失一名护卫这般简单?还未等他多想,李承泽又开口询问:“可曾见到三皇子的马车?”
王启年如实回答:“方才见过。三殿下说要去赴宴,行至此处得知出事,便折返了。临走时提到要前往秦王府寻您。”
李承泽听闻,立刻掀开帘子追问:“老三说要来找我?”
王启年略显迟疑:“三殿下确实提过去秦王府,但究竟是否抵达,小人并不清楚。”
李承泽不再犹豫,果断下令:“必安,即刻回府!”
谢必安粗鲁推开王启年,走在前面领路。王启年揉着胸口,心中暗自感慨:同为皇子,行事作风却是天差地别。
很快,李承泽抵达秦王府。看到门口停放的李承渊的马车,他眉头紧锁,带着谢必安径直闯入府内。
询问府中下人后,得知李承渊正在花园等候,便朝着花园赶去。刚到花园入口,就看见范无咎在此等候。
李承泽问:“他在何处?”
范无咎指了指凉亭方向:“在那边。”
李承泽顺着所指望去,果然瞧见李承渊正在凉亭中悠然品茶。他又问:“你为何不进去?”
范无咎解释道:“三殿下吩咐不许靠近,让所有下人退下,只留我在此等候您。”
谢必安忍不住抱怨:“三殿下也太目中无人了,竟把这里当作自己的王府!”
李承泽抬手示意他噤声,随后朝着凉亭走去。
李承泽太了解李承渊的为人了。以他一贯恪守礼数的作风,若非遇到极为棘手的状况或是怒火中烧,绝不可能做出如此失礼之举。这个反常的举动,让李承泽心中警铃大作,不祥的预感如同乌云般笼罩心头。
“必安,无咎,随我一同进去。传令下去,闲杂人等一概不许靠近。”李承泽沉声道。两人齐声应命:“遵命!”
李承泽面带微笑,步伐稳健地走近凉亭:“三弟,怎么突然来了我府上?我还眼巴巴等着在醉仙居与你碰面呢!”
李承渊却只顾低头嗑着瓜子,随意瞥了他一眼,压根没有搭话的意思。老黄与青鸟分立在他身侧,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见状,李承泽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在李承渊对面落座。谢必安和范无咎板着脸,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聚焦在青鸟身上。
谢必安的眼神里满是挑衅。自从那次败在青鸟手下,他日夜苦修,终于率先突破到九品境界,此刻正摩拳擦掌,一心想要一雪前耻。而范无咎的目光中,则掺杂着好奇与试探。他实在难以相信,眼前看似柔弱的青鸟,竟能战胜谢必安。倒是老黄,因着平凡的外表,被两人自动忽视,认定他绝非习武之人。
“三弟,打算在我这儿嗑一整天瓜子?”李承泽率先打破僵局,调侃道。
“别磕了,瓜子都受潮了,难吃死了。”李承渊随手扔掉瓜子,终于开口。
李承泽微微一怔,还未等他接话,李承渊便神色一肃:“说正事吧。二哥,范闲遇刺的事,你应该听说了?”
“自然。返程路过牛栏街时,已经知晓此事。”
李承渊目光如炬,紧盯着对方:“我想问问,程巨树为何要对范闲下手?”
李承泽忍不住笑出声:“老三,是不是瓜子吃多了?这事儿你问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当真不知情?”李承渊冷笑一声,“行,暂且不提这个。那我换个问题,你为什么邀我去司理理那儿饮酒?”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自然是想化解你们之间的矛盾。”
“为什么偏偏选司理理?”李承泽被问得一愣,反问道:“三弟,你到底想聊范闲,还是司理理?”
“废话!当然是司理理!我跟范闲又不熟,他的死活与我何干?”李承渊没好气地说。
李承泽忽然意味深长地一笑:“这么说,司理理姑娘是你的人?”
“别白费力气套话了,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也拿不出证据,个中意思,你自己领会。”李承渊语气冰冷。
李承泽不以为意:“明白又如何,不明白也无妨。”
“对了,还有件事。昨天李宏成来找我,说要给你带个消息,送到了吗?”
“消息?什么消息?”李承泽一脸茫然,仿佛真的毫无印象。
李承渊目光骤然变得锐利:“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我提醒你。去年诗会我就警告过,谁让我不痛快,我当场就会反击。所以,心里怀疑谁,就直接冲着谁去,这次,你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