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诧异,不是?就一次,她就有了?
前世她母亲日日参拜观音菩萨,她才好不容易怀上。这一世竟然如此容易?重生归来怎么发生的事情还与前世有出入?
褚智光刹那间,感觉思想突然停滞不前呆呆躺在榻上,周遭的一切忽然变得熟悉又陌生。
她目光呆滞,僵硬地打量着周围。
忽然有孕,殿内众生百态。
一旁阿云和服侍她的婢女们脸上全是由衷的喜色。
司马白曜还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气的样子,没有表情,温言让身边黄门给了桓医令赏钱,就再没什么举动了。
沈叔姬坐在下首,表面波澜不惊,手却死死拽着衣料,襦裙都快被她掐碎了。
至于陈媪,更是大气不敢出了。
神仙真人哟,这可怎么办?自己未能及时求医,还向太子倒打一耙,告了储妃,说她身边的婢女辱骂于她。求的太子和沈良娣为她来出头。
还好太子不是自家那个混账,脾气暴,上来就是打骂媳妇。
要是太子听了她的话,打了储妃,那孩子…怕也是没了,这可是皇长孙啊!皇后必会鞭杀她的!
陈媪心里想着,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一旁憋着一肚子坏水的沈氏注意到了,这才想起她来是有别的事要干的。
“恭喜姐姐!贺喜姐姐!”沈叔姬垂眉顺眼,向褚智光行了个柔福礼。
“也恭贺殿下了!”这一声,叫的可比刚才更情真意切些。
“姐姐好福气,不愧是鉴宝法师看中的人,果然是天命所归,妾身卑贱,有妇在此妾身都汗颜服侍殿下了。”
话虽说着,却不见有自惭之色,倒是眉眼含情,与司马白曜温情蜜意着。
“淑娘,你这自惭的坏习惯可要改过来啊,在我…”司马白曜话还未尽,便被褚智光强行打断了。
“沈妹妹说笑了,你与殿下情投意合,殿下与你巫山云雨那么多次,要是有福气,总会有的,再说了,殿下可是离不了你这样的贤内助不是。”
“智光…储妃你…”司马白曜诧异,自己这位太子妃,素来脾气温和,今日说话却是夹枪带棒的。
沈叔姬愣了一下,一双媚眼,下意识地抬眼,小心打探着上首卧坐的储妃。
她怎么?她今日怎么了?往日不见她这样啊!莫不是知道了,这病是她害的?
沈叔姬心里万马奔腾,面上却是显山不露水,依旧垂眉顺眼的。
“冷静,冷静,慌什么,一定是那个叫翟云的婢女察觉了什么,告诉了她,既然这样,她身边更不能留那个婢女了”。
“她如今有孕,想要动手,就必须除掉她身边那个机灵的”。沈叔姬心里想着。
沈叔姬稳稳心神,朱唇微启,轻言提到。
“姐姐有孕乃是大事,身边侍奉的人,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才是。”
沈叔姬憋着坏,刻意停顿了一下。
“可是今日陈媪来报,让人担忧,姐姐身边竟然没一个侍奉得体的,甚至还有奴婢仗着姐姐的名声,肆意刁难东宫老人呢,殿下,为了姐姐养胎,不如换一批人服侍姐姐吧。”
沈叔姬语气真挚,柔和体贴,似乎真的像是为她考虑似的。
只是那如毒蛇般的眼睛,死死盯着翟云的样子,早已经是暴露了。
褚智光嗤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淑娘所言极是,储妃,你有孕在身,身边侍奉的人可千万不能马虎了。”
不愧是天生的夫妻,可真会一唱一和,动动嘴,便能将她左膀右臂卸除。
到时候,即便重生了,这一胎怕也是保不住。
褚智光心里发笑,被褥不自主地捏紧。
“什么?我殿内竟有此等人?”她诧异,紧接着话锋一转。
“可阿云是我陪嫁,其余的都是东宫旧人,妹妹此言,是在说我褚家门第没有家风,纵得婢女为虎作伥。还是指责殿下御下不严啊!”
她懒得虚与委蛇,不如给沈氏扣个帽子,前世她一昧忍让,对沈氏从未如此态度,反倒让沈氏登鼻子上脸,一次次构陷她。
褚智光瞥着一旁司马白曜面色不虞,再看着陈媪那老货,畏畏缩缩的样子。便已猜到事情原委。
怕是今朝陈媪又来表面侍奉,实则监视。
却是不巧恰逢她重生归来,又本就在病中,身体经不起刺激昏了过去。
阿云着急,眼下又没有闲的婢女,只得叫陈媪前去请医。
本无大碍,却奈何陈媪仗着太子乳母身份,可能又在沈氏撺掇下,执意闹大,让太子不虞,来找阿云麻烦。
褚智光看着阿云脸上愧疚又恼怒的表情,知道她也知晓沈氏用意,却无可奈何,只后悔自己,开罪了陈媪,平白无故惹了身祸事。
褚智光心里很不是滋味。前世因为她,阿云为她忍了不少事,甚至最后为她付出性命。
这一世,这一刻,即便阿云犯了天大的错,甚至一刀捅死陈媪那个老货。她也要护阿云周全,让她在她身边,让她得以时时刻刻保护她。
当下最主要的,便是如何据理力争,保下阿云。
褚智光心里正盘算着,黄门来报:“皇后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