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182.合力捕熊,暗流涌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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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这熊少说四百斤!”

林德生倒抽一口冷气,旱烟袋在手中微微发颤,烟灰簌簌落在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

林晓峰解下腰间麻绳,眉头拧成疙瘩:

“先捆住它四肢!福子、青山,你们从两侧包抄;狗蛋,带二柱子守在路口,熊要是冲出来,赶紧放鞭炮吓它!”

众人依言而动,麻绳摩擦的“沙沙”声与棕熊的咆哮交织,惊得树梢的寒鸦“扑棱棱”乱飞。

当麻绳套住熊腿的刹那,棕熊突然暴起,熊掌擦着林福耳畔扫过,带起的劲风在他脸上划出三道血痕。

“小心!”

林青山挥起撬棍猛击熊头,金属碰撞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棕熊吃痛,轰然倒地,陷阱周围的冻土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纹。

众人累得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白气。

林晓峰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盯着陷阱犯了难:“这板车根本装不下,得把熊吊起来拖着走!”

他解下牛皮子弹带,将几条麻绳结成粗索,一端套在板车辕木上,一端系住棕熊脖颈。

返程的路堪称一场噩梦。

板车在崎岖山道上颠簸,绳索绷得笔直,发出“嘎吱嘎吱”的断裂声。

每走几步,就得停下来调整绳索。

林德生拄着拐杖在旁指挥,沙哑的嗓音混着呼啸的山风:“往左!再往左!车轱辘别卡进石缝里!”

行至陡坡处,板车突然失控下滑。

林晓峰眼疾手快,将猎枪枪管插进土里,火星四溅。

“都过来帮忙!”

他嘶吼着,虎口被震得发麻。

众人扑上前去,肩膀抵住车辕,粗重的喘息声中,鞋底在冻土上划出深深的沟壑。

在生存的重压下,人性的坚韧与团结迸发出惊人力量。

当夕阳把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时,终于望见了村口的老槐树。

“到啦!”

狗蛋挥舞着破棉袄,小脸冻得通红。

村民们闻讯涌出家门,惊呼声此起彼伏。

“这熊比牛车还大!”

“这下过年能吃上肉了!”

林德生抹了把额头的汗,赶紧把狗蛋叫到跟前:

“蛋子,快去喊大海来!就说队里有要紧活儿!”

狗蛋应了一声,撒开腿就跑,棉鞋踩在冻土上“咯吱咯吱”响。

不多时,屠夫林大海扛着明晃晃的杀猪刀赶来了,刀身还沾着早上杀猪留下的血迹。

他围着棕熊转了两圈,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搓了搓:

“好家伙,这辈子还没杀过这么大的玩意儿!”

说罢,他先用粗麻绳缠住熊嘴,防止它暴起伤人,接着摸出一把锋利的短刀,找准熊的颈动脉。

他手起刀落,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溅在一旁的雪地上,开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红花。

随后,他熟练地用长刀划开熊皮,分割骨肉,刀刃与骨头碰撞发出“咔咔”的声响。

在生产队仓库前,林德生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大伙儿听好了!这熊肉一半分给村里各家,按人头算,一家三斤!

另一半得给镇子上的治安巡逻队送去,这是上头的意思!

内脏归队里,回头熬成油,能点灯;皮毛卖了换工分,到时候每家都能多分些!”

林晓峰用匕首割下熊胆递给林德生:“德生叔,这熊胆可是好东西。”

林德生摩挲着油亮的熊胆,浑浊的眼睛泛起泪花:“晓峰,你总想着大伙儿……”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院角的狗窝传来异常的呜咽。

大黄蜷在草堆里,肚皮剧烈起伏,嘴边散落着几颗裹着羊油的豆子。

林晓峰心头一紧,拾起豆子凑近油灯——豆壳上分明沾着后山特有的断肠草粉末!

平静的表象下,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青山!快过来!”

他扯开嗓子怒吼,声音里裹着压抑的怒火。

林青山提着猎枪冲进来,看到地上的毒饵,顿时青筋暴起:

“肯定是林明远那孙子!上次打猎没分他肉,就记恨上了!”

两人蹲在狗窝前,看着大黄痛苦的模样,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林晓峰握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

“先给狗灌肥皂水催吐,等天亮,咱们就去找他算账!”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映得两人眼底的寒芒比猎枪的刺刀还要锋利。

……

生产队分肉的喧闹声,如同退潮的海水渐渐散去。

暮色宛如一块灰蓝色的粗布,悄无声息地慢慢盖住了广袤的山野。

寒风拍打着窗棂,发出“呜呜”的呜咽,仿佛在诉说着冬日的孤寂。

林晓峰独自坐在自家土炕上,就着煤油灯那昏黄而摇曳的光亮,用粗糙的细麻绳仔细缠着猎刀的刀柄。

刀刃在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幽光,映出他紧紧紧锁的眉头,那神情仿佛凝聚着千钧的心事。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刺骨的冷风裹挟着几片雪花灌了进来。

林青山抱着一捆干透的树枝走进来,柴禾上的冰碴子“簌簌”地落在地上,很快化成一小滩水。

他费力地将柴禾塞进灶膛,火星子“噼啪”地溅起,瞬间照亮了墙角堆着的野兔皮毛,那皮毛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哥,张猛那孙子今天跑挺快,不然我非得拿弹弓崩他屁股!”

少年气鼓鼓地说着,把冻得通红、几乎没了知觉的手伸到灶口取暖,嘴里还不时地哈着白气。

林晓峰没抬头,专注的眼神始终停留在手中的猎刀上,指尖的麻绳深深勒进掌心,留下一道清晰的浅痕。

“张猛这事没完,”

他顿了顿,动作利落地将猎刀插进炕沿的刀鞘,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冷峻。

“但更该防着的是林明远。”

煤油灯的灯芯“噗”地爆了个花,灯影在土墙上剧烈地晃了晃,仿佛也在为这突然的消息而震惊。

林青山的手停在半空,原本愤怒的脸上瞬间被疑惑取代:

“明远叔家?他们不是一直跟咱井水不犯河水吗?”

“井水?”

林晓峰冷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半块发黑的玉米饼。

生活就是如此,也是这般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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