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暗中调查,危机四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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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鸡打鸣声穿透薄雾时,林晓峰正揣着铜徽章往卫生所走。

路过晒谷场,他看见生产队长林德生背着磨得发亮的铺盖卷,裤脚还沾着公社开会带回的黄泥,草帽被山风吹得歪向一边。

林德生盯着地上翻倒的石磙和散落的麻绳,眉头拧成了死结:“这是唱的哪出?”

他的烟袋锅敲在石磨上,发出“咚咚”闷响,惊飞了石磨盘上啄食的麻雀。

挑水的王婶扁担一歪,水桶里的水晃出大半:“可不是!蔡恒那混球用斧头……”

话没说完,林晓峰已经快步上前,将铜徽章和烧焦的纸条递过去。

林德生接过纸条时,老花镜顺着鼻尖滑下,“柴油交易”“鹰嘴崖”几个字刺得他眼皮直跳。

再看向那枚铜徽章,他喉结剧烈滚动两下,把烟袋锅在鞋底狠狠磕了三下,震落的烟灰扑簌簌落在解放鞋上:“这事透着邪乎。

你们先别声张,我去公社走一趟。”

转身时,中山装后襟被风掀起,后腰别着的红绸布条随风飘动,与蔡恒运口袋里掉出的绸缎边角花纹,竟有七分相似。

林晓峰望着林德生远去的背影,心中警铃大作。

正午的日头晒得石板路发烫,他背着猎枪装作上山打猎,脚步却拐向供销社后山。

灌木丛里野鸡扑棱翅膀的声音此起彼伏,远处突然传来拖拉机的轰鸣,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生生划破山林的寂静。

转过山弯,三辆蒙着帆布的拖拉机停在废弃矿洞前。

林晓峰趴在刺棘丛中,猎枪瞄准镜里。

蔡恒运的小舅子正叼着烟卷,用铁棍敲打着印着“军用物资”的油桶,发出“当当”声响。

突然,一只野兔从脚边窜过,他下意识扣动扳机,“咔嗒”的空响在死寂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谁!”

矿洞旁的汉子抄起铁棍,铁头砸在石头上迸出火星。

林晓峰翻身滚进刺丛,荆棘瞬间在他手背划出三道血痕,火辣辣的疼痛却比不上剧烈跳动的心脏。

他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父亲教他的捕猎口诀在脑海中响起:

“不动如山,静待时机。”

当脚步声终于远去,他摸出母亲塞在口袋里的玉米面窝头,干涩的饼渣混着血腥味咽进喉咙。

矿洞深处隐约传来对话声:

“这批油得赶紧转运”“王主任那边……”

话音未落,拖拉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与此同时,村子晒谷场上,林德生用烟袋锅指着石板上画的记号:

“晓峰娘带着妇女们晒红薯干,狗蛋跟柱子去后山巡林,特别是鹰嘴崖那片,鸟飞过去都得查清楚!”

有村民问:“强子哥咋办?”

林德生吐出的烟圈在阳光下扭曲变形:“他在卫生所养伤,车队的事儿我先顶着。”

烟袋锅重重砸在石磨上,惊得芦花鸡扑棱着翅膀窜进草垛。

“但丑话说前头,谁要是敢在这节骨眼上搞小动作——”

夜幕降临时,林晓峰带着满手血痕回到家。

母亲举着油灯凑近,火苗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如同跳动的火焰:

“下次别这么拼命。”

他盯着墙上父亲留下的兽皮地图,用木炭在鹰嘴崖附近画上矿洞位置,密密麻麻的记号连成一片,宛如一张正在收紧的网。

“娘,您还记得爹临终前说的话吗?”

林晓峰突然开口。

母亲手上抹草药的动作顿住,油灯芯“噼啪”炸开一朵火花。

窗外山风呼啸,吹得窗棂“吱呀”作响,仿佛鹰嘴崖在黑暗中发出低沉的呼唤。

林晓峰握紧拳头,掌心的铜徽章硌得生疼,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不管幕后黑手是谁,这张笼罩在山林上的黑网,他一定要亲手撕开。

……

晨雾浓稠得像未擀开的棉絮,沉甸甸地裹着露水,沉沉地坠在晒谷场。

草叶上的水珠晶莹剔透,在微弱的晨光中闪烁,仿佛无数颗细碎的珍珠。

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被雾气笼罩,宛如一幅朦胧的水墨画。

林德生坐在磨得发亮的枣木长凳上,手中的烟袋锅子在鞋底磕得“梆梆”响,震落的烟灰星星点点地散落在他那双补丁摞补丁的解放鞋上。

烟杆上缠绕的铜丝已经被岁月磨得发亮,那是他从老辈人手里传下来的宝贝。

林晓峰蹲在旁边,专注地分拣兽夹,铜扣腰带在晨光里泛着暗哑的光。

那是用三张野兔皮跟供销社老王头换来的,此刻正紧紧勒着他藏在裤腰里的铜徽章。

那枚徽章边缘磨损的纹路,总在不经意间提醒着他鹰嘴崖下隐藏的秘密。

“子弹金贵得跟眼珠子似的。”

林德生用布满老茧的手,拿起墨线在桑木上弹出笔直的痕迹,锯子拉过木料的“刺啦”声惊飞了檐下正在筑巢的燕子。

木屑如雪花般纷飞,落在他那洗得发白的中山装上,肩头很快就积了薄薄的一层。

“去年整冬才分到五发,够打几只山鸡?”

他偏头躲过飞溅的木屑,露出后颈被晒得黝黑发亮的古铜色皮肤。

那道狰狞的疤痕是前年追野猪时被树杈划的,此刻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仿佛在诉说着当年的惊险。

林青山抱着一捆野麻匆匆赶来,草鞋底子已经磨得快露出脚趾,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草绳与地面摩擦的细微声响。

“叔,这绳结得浸三遍桐油才耐拉。”

他放下麻捆时,袖口露出新打的补丁,针脚歪歪扭扭——那是他娘昨晚在昏暗的油灯下,就着微弱的光线赶工的成果。

线团滚到灶膛边,还沾了点草木灰,此刻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林德生拿起锉刀,开始打磨弩臂凹槽,金属与木材摩擦发出“滋滋”的声响,刺耳又单调。

“晓峰他爹当年教过我,弩身得用老桑木,韧度够。”

他突然停手,布满皱纹的手指指着木料上的树结,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

“看见没?这疙瘩得避过去,不然拉弦时容易崩。”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粗糙的手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虎口处厚厚的老茧清晰可见,那是几十年与山林打交道留下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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